第031節(jié)種毒蠱難忍疼痛
袁深問帶著功儀紫陌,隋緹挾著瑤瑞,飛奔出城,一連奔襲了數(shù)十里才敢停下來。已是深夜,這一道的官道向來冷清,了無人跡。他們的馬兒已經(jīng)丟了,離下個(gè)驛站又有一天的馬程,憑著腳力,只怕要走上五六天。
功儀紫陌突然停下來喘氣,粗重的呼吸令她雙頰通紅。隋緹與袁深問都大驚,一齊扶住她:“怎么啦?”
“不…不知道…我覺得…覺得喘不上氣…”功儀紫陌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極力地長大嘴巴呼吸,不停地提氣使得胸前激烈起伏。瑤瑞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定是感上了這可怕的鼠疫。
她沒有說出口,只是暗中離他們遠(yuǎn)了一步。隋緹焦急不已,看著功儀紫陌痛苦地吸氣,道:“我來幫你運(yùn)氣。”
袁深問也道:“一起吧。紫陌你坐下,我們幫你輸氣。”
功儀紫陌已經(jīng)虛軟得沒有力氣拒絕。袁深問回頭看了瑤瑞一眼,懇切道:“瑤瑞,我們運(yùn)氣的時(shí)候不能被打擾,你幫我們看著。若是有人侵犯,不可力敵,只要把人引開就好。”
瑤瑞想這荒蕪之地哪會(huì)有人來,只覺得袁深問太過于謹(jǐn)慎,仍是點(diǎn)點(diǎn)頭:“放心吧,救人要緊。我有分寸的。”
不到一刻鐘,他們?nèi)四樕隙际谴蠛沽芰埽墒枪x紫陌喘氣仍不見好轉(zhuǎn),夜原本就靜,她粗重的呼氣吸氣聲飄蕩在這黑暗天地間,像是給這黑暗加上一層窒息的外衣。
突然,隋緹原本拖住公儀紫陌的雙手一松,暈厥在地上。后面的力道撤去,公儀紫陌順勢而倒,壓在隋緹的身上,她睜著眼睛看袁深問,卻是爬不起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袁深問大驚失色,扶起公儀紫陌。瑤瑞只得過去幫忙扶起隋緹。
已是初夏,衣衫單薄。瑤瑞扶住隋緹,他的身子燙得驚人,透過夏衫燒灼著自己的手,瑤瑞一驚,想要縮回手,見袁深問正看著自己,只得停了下來。
“怕是他們倆已經(jīng)被鼠疫感染了。袁兄,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瑤瑞也是六神無主,她倒是不怕死,只是若自己死了,母親怎么辦?若不救他們,只怕自己也去不了天下第一大莊的白澤山莊,救他們,自己恐怕難以幸免遇難。瑤瑞的心在苦苦掙扎。
袁深問看著懷里的功儀紫陌微微閉起眼睛,有氣無力,喘氣雖沒有剛剛那么急促,可是整個(gè)人都毫無精神。他嘆了口氣:“鼠疫向來無藥可救,我又不太懂醫(yī)道。瑤瑞你先走,免得傳染給你。”
“這叫什么話?江湖人不能在危難的時(shí)候離開朋友。”瑤瑞堅(jiān)定說道,“并不是無藥可救,我倒是有些法子,只怕…”
“什么法子?瑤瑞請講。”話音未歇,他自己就先咳嗽了起來,一口氣順不上來。功儀紫陌雖然已經(jīng)連眼皮都累得睜不開,聽到瑤瑞的話,還是極力地微微睜眼。
袁深問的咳嗽越是越來越沉重,呼吸也是粗重,跟剛剛公儀紫陌的癥狀一模一樣。瑤瑞嘆了口氣,只怕他們?nèi)既旧狭恕Ní?dú)自己沒事,她更見肯定了自己的法子有用。趁著袁深問還算清醒,瑤瑞說出了法子。
“你知道我們畢方島的赤血蠱么?一旦種上,一生無解,只要催動(dòng),種上的人就要聽命與我。但是它可以令人百毒不侵。此刻我身上正好有三只,若你們同意…”瑤瑞想了半晌,才緩緩說道。
袁深問一度沉默。瑤瑞靜靜看著他。其實(shí)她倒真的不愿意把這么珍貴的毒蠱用來救他們。可是他們?nèi)绻妓涝谶@里,自己該怎樣去白澤山莊?如何拿得到孔雀翎。
死與受控制人,是兩難的選擇。功儀紫陌聲音微弱:“幫我們種上吧…我不想死在這里…”
她存在僥幸,認(rèn)為只要活著就會(huì)有機(jī)會(huì)解除。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沒有。瑤瑞回頭再看了袁深問一眼。袁深問眉頭緊蹙,半晌,才艱難地點(diǎn)頭:“自古鼠疫無解,赤血蠱亦是無解。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等。”
瑤瑞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閭丘里給她赤血蠱,像一個(gè)白色線團(tuán),素白如雪。瑤瑞劃破自己的手掌,把血滴在赤血蠱的外衣上,直到整個(gè)白色線團(tuán)變成了血紅色,才緩緩化開,有東西涌動(dòng)。三條混體血紅的蠶蛹在瑤瑞的手掌上蠕動(dòng)。
“解開她的衣衫!”瑤瑞把赤血蠱握在手里,對袁深問說道。
“為何?”袁深問有些氣力不足,不免好奇道。在他的記憶中,毒蠱都是服下的。瑤瑞輕聲道:“我們畢方島的毒蠱,都是劃開后背的皮肉種上去的。你幫我褪去她的衣衫。”
公儀紫陌聲音沙啞暗沉,沒有一點(diǎn)力氣:“大表哥,沒事的,你幫我解開。”
袁深問頓了一下,解開她的衣衫。月光下,瑤瑞仍是覺得功儀紫陌肌若白雪,完美無瑕,身體的曲線柔美,袁深問轉(zhuǎn)過臉去不敢看。瑤瑞用匕首在她的后背劃開一條微小的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來。公儀紫陌極力忍著疼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瑤瑞把赤血蠱靠近那道口子,一聞到不同的血腥味,赤血蠱跳起,拼命吮吸,瞬間鉆進(jìn)那條口子里。
功儀紫陌突然厲聲高叫,那痛如同生生刮骨一般。袁深問想把她點(diǎn)穴止痛,瑤瑞拉住他:“只有她自己忍了過來,才能發(fā)揮作用。否則就是白受了這罪!”
看著公儀紫陌在地上不停地打滾,袁深問鉆心地疼痛與不忍,只得別過頭去不看她。可是她尖銳的哭聲一聲聲透過耳膜。瑤瑞道:“解開你的衣衫。不用可憐她,一會(huì)兒你也得如此。”
袁深問解去外衣,瑤瑞照例幫他種下。然后又幫地上已經(jīng)燒得像塊炭火的隋緹種上。
耳邊全是尖銳凄涼的尖叫聲,他們?nèi)齻€(gè)極力地克制疼痛。瑤瑞徑直撕下自己的衣襟,裹住那劃破的手掌。她覺得他們太過于嬌慣,從小自己就被種毒蠱,也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不過那種疼痛現(xiàn)在想來,仍然令瑤瑞毛骨悚然。
瑤瑞知道,這種疼痛要忍半個(gè)時(shí)辰,她在一旁無聊地看著他們在地上翻滾。她想,若是第五斜照知道種赤血蠱是這般痛疼,而不是不痛不癢地放在飯菜里,怕是要?dú)獾闷雷约毫恕?/p>
皮個(gè)埃斯:感謝反求諸已MM的打賞,感謝tashidelekMM的評價(ji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