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走入灌木叢小解兩個時辰多,三個時辰少的人,注明一下,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將近五個小時的時間,那個人會干什么呢?
即便如此,龐大龍還得意洋洋,拍著肚滿腸肥的胸脯,一手牽著繩子的一端,得意洋洋的等著,等著的結果,必然是景心逃跑了。
要說龐大龍庸碌憨態,確實不假,然而,他還有另一個特長,是個‘癡情’種子,貪戀景心美色如癡如迷,見景心跑了,又哭又鬧,非要再次找到不可,田鏈等沒辦法,只能聽從大哥的吩咐,暫時不回山寨,分散開來,找人。
然而,天下之大,地域廣袤,找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談何容易?
所謂物極必反,急中生智,集思廣益,有人出主意,要把景心的相貌畫出來,這樣利于找人,說話間,便這么決定了,田鏈和一伙嘍啰入城,找到畫師先生作畫,結果碰到了尤游,發生了斗毆。
尤游的母親香槐婆婆有一件寶物,叫“淚龍珠!”是一條神龍的眼淚所化出的靈石,據傳說,人龍相戀,必遭天譴,神龍為了不再禍及無辜,毅然的做出了選擇,放棄欲念,騰云而去。
千百年后,“淚龍珠”機緣中到了香槐婆婆的手里,念動它的咒語,便能看到被它沾染過氣息的人或者物,尤游搶走那幅畫,是想讓母親幫幫忙看看,這世上有沒有這樣的女孩子?
“道長真神人,說什么,來什么!”尤游把手中的畫像展開后,香槐婆婆驚訝了,在尋思算命先生的話,真真的如期而至一般。
“娘,你說這世上有沒有這樣的女孩子?你看她的樣子,如謫凡仙女,她要是做了你的兒媳婦,那該多好,……”。
尤游說著,含笑著,心里無比蕩漾。
“若能兩情相悅時,恩愛纏v綿到林山?”
香槐婆婆早已經想入非非,為此已然心花怒放,突然問道:“兒子,這幅畫你從哪兒得來的?”
想著景心,尤游臉上一陣陣緋紅,聽母親發問,更有一股忸怩作態的姿勢,含笑著說道:“在城西的字畫店,從那些惡霸手里搶來的,……”。說著,又變得氣憤,“那些惡霸真可惡,定做了畫像,不給錢也就算了,竟然還把人家的店子給砸了,……”。
“娘啊,您幫孩兒看看,這世上有沒有這樣的女孩子?……”。尤游說著,又開始怏然地請求起來。
“西城?”
香槐婆婆又是一訝,真是兆了,又應了算命先生的命言:“一支桃花西南來”,香槐婆婆更是喜不自勝。
“游兒真喜歡她?”
“嗯!”
尤游憨憨地喜笑顏開,點了一下頭,又道:“幫幫游兒,看看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這樣的女孩子?”
幫忙找這個女孩子,尤游已經重復了三遍,可見尤游對這個女孩子一見鐘情,香槐婆婆想了一下,猶豫起來。
“娘,這不是什么難處呀”。
見母親遲遲不肯點頭幫忙,還踟躇不已,尤游一下子生氣起來,香槐婆婆忽然說道:“娘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娘一件事”。
“除了讓我回家,不闖江湖的事”。
看來尤游比香槐婆婆想得更到位,香槐婆婆好無語,只能想著‘欲速則不達,事情要慢慢來’。
香槐婆婆故意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件事!”
“不是這件事?”
尤游反倒奇怪起來,“那是什么事?”
“娘還沒想好,等娘想好了再說”。
“賣關子?……”。
尤游很是不喜,香槐婆婆身為人母的眼神是如此的慈愛,幽幽地說道:“好了,別不喜了,走,我們回客棧去,娘幫你看看”。
“謝謝娘!”
尤游頓時心花怒放起來。
于是,母子二人回到下腳的客棧,‘神秘兮兮’地回到客房,那里有看守行李的侍童,香槐婆婆吩咐一聲,命侍童到外面守門,她便和尤游留在房間。
將房門上閂,香槐婆婆的行為過于謹慎,尤游這是過于期待,確信房外無人走動了,房內非常安全了,香槐婆婆才從懷中取出一個錦袋。
錦袋很奢華,黃色的邊緣,紅色的表里,上面繡著山云繚繞圖,雖然線條很簡單,但針黹極好,把那山河嵐云大氣磅礴的氣勢,盡顯其中。
“淚龍珠,我又見到你了”。
看著香槐婆婆從錦袋里取出淚龍珠,一道亮光乍現,光芒四射,將房間照得更加明澈,甚至有些耀眼,尤游見此情形,興奮的手舞足蹈。
“淚龍珠,你的純潔一塵不染,你的光芒晶瑩剔透,是多么的迷人”。香槐婆婆手捧淚龍珠,心中無比的虔誠,默默地禱告一般,先夸獎幾句。
“把那幅畫拿出來”。
香槐婆婆吩咐一聲,尤游趕忙把景心的畫像放在桌子上展開,
“兩情相通,天涯咫尺”。
隨著香槐婆婆默默的許愿,淚龍珠有了反應,輕輕地飛了起來,緩緩地落在畫卷的上面,珠身的光芒更明了,更亮了。
突然,一股耀眼的光芒迸發,使得香槐婆婆和尤游扭其脖頸閃避一下,閉上了眼睛,接著,淚龍珠的光芒消失,它的身上,出現了幻想。
“這個地方,為何如此熟悉?”
淚龍珠發揮本能的一瞬間,身上露出了景心的幻象,香槐婆婆看到景心后,看到她身后的景物,驚訝了起來。
“城西那條街!”
尤游突然驚覺般大聲道了出來。
……
“我不回去,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景心的聲音,如山谷清泉流淌一般,清晰地響徹在城西大街上,人來熙攘,隨后,她的聲音也被隱沒了。
出門沒看黃歷,剛離家門便遇到強盜,強盜頭頭有點憨傻,想要逃出魔掌,景心的小詐術用的還是游刃有余的。
然而,還有很多不巧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古往今來,色字頭上一把刀,災禍利弊往往先出現在這個‘色’字上,誰讓景心長得過于出眾,由色而生事,由生而成禍。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到底是禍還是福,尚未可知。
景心從龐大龍手中逃脫后,行李沒了,葉軒等女也不知所蹤,又變成了一個人,身在異地,孤苦伶仃,真不知道是喜還是愁。
順著大道,行了半天的路,感到又累又渴,景心目觀四周,發現了這座小城,便來到這里投棧歇腳。
這便是不巧的地方,鎮是孤城,方圓幾十里再也沒有別的群居地,龐大龍一伙走到了這里,尤游母子在這里,葉軒她們逃出生天后也來到這里,還有,一個對景心更可怕的人也即將來到這里。
葉軒率先遇到了景心。
景心猶如一只脫韁的小野馬,進入小城后,填飽了肚子,便開始在這里東瞅瞅,西逛逛起來,這是她第一次步入中原,第一次見到人群密集的地方,人來人往,五花八門的行業,處處透著新鮮勁兒。
好倒霉,景心在學習著這里的新鮮事物,準備著入鄉隨俗的時候,被葉軒撞見了,葉軒的話當然是語重心長的,‘孫少主回家吧!’
于是,自然而然的惹煩了景心,
“再多事,立刻攆你走!”
“中原很危險!”
“是很好玩兒!”
景心心猿意馬著,嫣然一笑中面含春風,
“哇,這果子好香啊!”
景心看到了一個販水果的貨攤,在一張竹床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時令水果,有青蘋果,水蜜桃,好吧,這有這兩種水果,其它的是一些干果,景心拿起青蘋果嗅了嗅,青澀的味道中帶著一股香氣。
“小姑娘,要嘗兩個嗎?”
“怎么賣?”
景心剛剛學會的,知道這里的物品交易,要用文錢買,她可沒錢,行李讓強盜搶走了,剛才吃飯的時候,是用頭上的珠花換的。
“一文錢兩個”。
“這么便宜?”
剛才的一頓飯,店老板要收她一兩二錢銀子,景心拿著愛不釋手的青蘋果,看看全身上下,貌似沒有文錢,隨身的飾品倒有幾件,景心卻沒有用,
“葉軒,結賬!”
景心拿起兩個青蘋果活蹦亂跳的離開了,并且,腳下的速度特別的快,葉軒怕把景心跟丟了,趕忙從荷包里掏出一兩銀子付給貨郎。
“姑娘,多了,多了!”
葉軒哪里理會貨郎的叫喊,已經忙不迭的追景心去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
景心在大街上閑逛著,突然發現一個地方,在一座座高墻遮擋的深處,有一棵槐樹從院墻中凸了出來,按說這樣的現象并不引人注意,奇怪便奇怪在那棵槐樹上,高高而立,樹枝上掛滿了綢綢條條,隨著清風的吹起,來回搖擺,上面更漂浮著陣陣的煙氣。
被這可棵槐樹吸引著,景心繞過了一條街,來到一條小巷子里,這里并不冷清,反倒是人來人往,奇怪的是,來往的人幾乎都是婦孺女眷,挎著竹籃,或者仆人抬著木盒,像是禮品,都用紅綢蓋著或者用紅繩綁著,如果沒有人告訴景心,景心根本不知道她們拿的這些東西叫祭品。
“求月老讓信女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景心終于找到了槐樹的入口,其實這也不難找到,跟著這些人走,自然而然的就到了,當景心一腳踏進院門的時候,這才知道老槐樹的下面是由沙池圍著的,里面香火旺盛,有上完香走了的,有正在許愿的,有過來添香的,每個人到槐樹底下,或系紅綢,或上香,然后抱著雙拳,念念有詞一陣兒,方才離開。
絡繹不絕的這些人,基本都是女子。
“這里是什么地方?”
景心奇怪起來,進入廟會,她還是第一次,
“請問一下,請問一下,這里是什么地方?”
在此時,正好有一對兒母女挎著竹籃從景心身邊經過,景心立刻攔住了她們,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嗎?”
“婆婆,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請說!”
“這里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是外地來的吧?”
“您怎么知道?”
“這里是本地的三神廟,供奉福祿壽全神和月老、觀音的地方,遠近聞名,如果小姑娘是本地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哦,原來是這樣?”
景心聽懂這位老婦人的話了,不過,她真不知道福祿壽全神和月老、觀音是誰?在景心一愣神兒間,一旁的女子似笑非笑地說道:“姑娘來到這里,可一定要拜一拜呀,這里的神靈可靈了,姑娘長得如花似玉,月老一定會為你系一個美滿姻緣”。
“姻緣?”
景心迷糊了,
景心從小生長在玉溪宮,因為上一代積下的教訓,在東方琦不再督促景心報仇后,便做了別的小動作,中原的事不講給景心聽,男女之事不講給景心聽,更不用說讓景心離開玉溪宮了,那更不可能,因此,景心的腦筋里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哪里懂得什么是姻緣。
“婆婆,我們走吧?”
原來,這兩個人不是母女關系,而是婆媳,他們是來還神的,真是求子得子。
在景心胡思亂想中,那位少婦已經和那為老婦人走得遠了。
“拜拜就拜拜!”
景心得意洋洋的感覺,她才不管靈不靈的,遇廟虔拜一下,討好了神靈,尋找仇人更順隨些,然而,景心哪里知道,她這一拜,進了月老廟。
“大神,心兒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但心兒有個小小的請求,希望您讓心兒早日找到仇人謝靖,找到姐姐景月,好一家團聚”。
景心的表情非常虔誠,然而,她根本不知道月老管不了世間的是是非非,有那閑工夫,他還多系幾條紅繩呢。
嘩啦嘩啦嘩啦,嘀嗒一聲,
“小姐,大喜,是上上簽!”
聽到耳畔有聲音,景心忍不住轉過了頭,看向身旁,在不知不覺中,有一位花容少女跪在了她的身邊,面向月老,虔誠叩拜后,拿起桌子上的簽筒,搖了一根簽出來,她身邊的丫鬟立刻撿起來。
是一根上上簽,‘小姐’的臉上并沒有喜悅之色一樣,繼續搖簽,陸續又搖了兩支,小姐放下了簽筒,丫鬟立刻前來攙扶,丫鬟拿著這三支簽,早已經喜上眉梢,說道:“小姐求了三個上上簽,小姐和柳公子的姻緣一定能成”。
“多事!”
小姐一臉的嗔怨,卻也遮不住內心的喜悅。
“真有那么靈嗎?”
見小姐和丫鬟走到門口,找那里的道長解簽去了,景心開始喃喃自語起來,忍不住說道:“葉軒,把那個給我,我也晃一個”。
景心真不知道那個裝滿竹片的簽筒叫什么,便順手一指。
葉軒時刻跟隨在景心的身后,生怕把景心弄丟了,聽景心吩咐,立刻前去拿起簽筒,交到景心的手中。
景心捧著簽筒,學著剛才的小姐,面向月老神像,閉上雙目,虔誠的搖晃了起來,
嘩啦!
竹簽掉了一地,遠處解簽道長身邊的小童兒看到這邊的景心,忍不住皺了鄒眉頭,她肯定是個不虔誠的主兒。
景心不服氣,撿起竹簽,想再晃出一支來,隨后愣了一下神兒,在心里說道:“爺爺非不讓我離開玉溪宮報仇,我非要報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憑什么要由你決定,要哪根簽,我來決定”。
景心想罷,將竹簽全部抓了出來,驚奇的發現,里面有三支是紅色頭的,景心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沒上心,又放了回去,看著這只簽筒,景心想都沒想,伸手抓出來一支。
“葉軒,看到沒有?”
景心伸出手中的簽子,讓葉軒看,是意外的興奮,她抽到的是一支紅頭簽,紅頭簽在這些簽中很少,竟然一下子便被抽了出來,景心是多么的高興,
“孫少主,奴婢可不懂這個”。
葉軒是幼年時才進玉溪宮的,但當時還小,還不懂的什么是酬神,許愿,不過;在這里的生活方面,葉軒還是比景心多懂那么一點點。
“走,我們去問問他去!”
景心拿著簽子,更直接的把簽筒放在了地上,而不是虔誠的捧著拜拜后放回神壇,就是這樣直接,就是這樣隨便,不是景心褻瀆,而是她不懂。
“解簽!”
剛才那位小姐和丫鬟已經走了,景心正好坐到了解簽道人的面前,將手中的紅頭簽遞了過去,解簽道人沒有接,而是看了看景心,雙目很深邃的注視一下,
“小姑娘,您不知道嗎?在月老神像求簽,是要求三根的,你的才一根”。
“原來是這樣呀?我再求幾根去!”
景心恍然大悟了,于是,將那支紅頭簽放在桌子上,走到月老神像的蒲團旁,跪下來,解簽道人突然說道:“要虔誠,要搖出來”。
求簽的人一般都是上午來,到下午的時候,人就很少了,因為人少,解簽道人早注意上這位求神的小姑娘,這大大咧咧的樣子,感覺很討他喜歡一般,
“知道了,謝謝你!”
既然身后有個‘盯’著她的人,景心也會學的乖一點,于是,表情很虔誠,學著剛才那位小姐的樣子,搖起了竹筒,可是,可能真的是景心太粗心了,即便再小心翼翼,總是會從里面掉出三根簽,這三根莫名其妙的簽,讓景心很惆悵。
“就那三根吧,拿過來”。
景心撿起竹簽后,總是喃喃自語地說‘又是三根?’
遠處的解簽道人早聽到了,聽解簽道人就要這三根,景心只好站起身,這次的表現還不錯,把簽筒放在了神壇上。
天會曉得景心會這么倒霉,這三個簽,兩根下簽,一根中簽,魚游淺水,禍福相依,糾纏不休,
“大妙啊!”
看過簽后,解簽道人竟然口呼‘大妙’。
“師父!”
一旁的小童兒不解起來,這根本不是什么好簽,當要上前解釋的時候,他的師父立刻攔住了他,并且,拍了拍他的下身,因此,小童兒突然住口了,
解簽道人的小動作很低,景心沒有看到,
“師父的意思是說?這是三根好簽?”景心疑問道,
“不錯,尋人得人,尋物得物,父慈子孝,萬事圓滿”。
“我就說我是最幸運的,……”。
景心頓時心花怒放起來,看向葉軒,接著說道:“葉軒,賞錢!”
景心對解簽道人的話是不太理解的,但尋人得人,尋物得物她還是聽懂了,為此,高興的像枝頭喜鵲一般,立刻打賞,在葉軒拿出賞錢時,景心已經離座,活蹦亂跳般跑出了月老祠,
“孫少主,等等我!”
葉軒趕忙放下銀兩,跟了過去。
“師父,這三根簽,根本就不是好簽”。
見景心走了,小童兒才敢說話,更是一臉的抱怨,
“天命難違,萬法自然,讓她順其自然吧!”
看著景心那種歡蹦亂跳、無拘無束的身影,離開月老祠后,解簽道人是多么的感慨,竟然用‘天命難違,萬法自然,順其自然’來看待景心的‘簽程’,也不知道他是對這個一塵不染的小女子憐憫,還是不忍用言語來扼殺她這份最初始的天真。
“一路保重!”
景心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解簽道人站起了身,出來上香,那飄然的神態,揮灑自如,道袍有些舊,也遮不住那仙風道骨般的氣質,可惜景心不會看相,沒有多留意一下,此道人,神顏驚奇,貌若謫仙。
在月老神像的一旁,帷幕遮擋,里面還供奉著一尊神像,佛龕用紅布蓋著,看不見是什么,只是,在神像的腳下,系著千絲萬縷的絲帶,絲帶五顏六色,解簽道人進入側室后,拿起一條粉色的絲帶,和一條青色、紅色、黃色絲帶系在了一起,這一系上,中間的‘結’像是解不開一樣牢固,
這便是所謂的‘與緣有緣,與緣結緣’。
……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出了廟門,景心、葉軒二人坐到了一間小茶寮休憩,葉軒舊話重提,兩句話不對,景心便著急起來,雙拳擊起了桌面,上面的箸筒,茶碗震動地跳將起來,弄得當當直響。
“孫少主,孫少主,別生氣!”
葉軒也是滿肚子的委屈,她的任務是把景心找到,然后帶回玉溪宮。
“你不煩我我就不氣”。
“中原很危險,……”。
“剛才的師父還說我事事順遂,尋人得人”。
“那只是一說,不能相信的”。
“可是我相信了”。
“你忘記劫持我們的人了嗎?”
“他們不值一提!”
想到大胖子龐大龍,景心更樂不可支起來,
“那些人真的很可怕,面目猙獰,又兇又悍,想到他們那種粗獷野蠻的樣子,奴婢心里便打哆嗦,……”。
葉軒又啰嗦起來,景心顯得又不高興了,嘴一嘟,手托腮,‘聽’著葉軒規勸著,眸子轉動著,早已經心馳旁騖了
“你的援兵是不是快到了?”
“啊?”
景心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葉軒一呆,景心又道:“在強盜劫持我們的時候,我見那兩只鷹兒逃出了袋子,它們是不是送信兒去了?”
葉軒一下子無語起來,景心說對了,要不然她怎么會如此乖乖的用言語來規勸景心回玉溪宮?因為,她的援兵快到了。
“說實話,不許撒謊,……”。
景心突然又指向葉軒,言辭非常的執著,葉軒更猶豫起來,顯得非常的不好意思,說道:“讓孫少主猜著了,奴婢也是剛接到的消息,鷹兒回來的信上說,霞姑姑也在附近,讓我們對孫少主暫時按兵不動”。
“哼——”。
景心白了葉軒一眼,說道:“我就知道你沒懷好意,你們在用緩兵之計,不理你們了,……”。
景心說著,驀然起身便要離去,
“孫少主!”
葉軒急叫一聲,景心突然停在當地,她的迎面有一個人擋住了出路,景心只好繞過那人走另一邊,可是,那人又站在了景心的迎面,如此左一下,右一下,前面的人始終不肯把路讓開,景心變得生氣起來。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擋我的路?”
“兩位姑娘打擾了!”
擋景心道路的人是一位上年紀的老婦人,面帶慈祥,眼神中卻透露著一股精明的氣息,陌生人初來乍到,葉軒忍不住站起身,開始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來者淺綠色孺裙,裙擺上繡著一支槐葉,一雙紅色的繡花鞋特別鮮艷,臉上沒有斑點,多點皺紋,發髻上插著一串香槐頭飾,樣子很“可疑”。
“你是誰?我們并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