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多月,逸南身體才有些康復,花了整個上午的時間,逸南在南雷城走動,尋到一間南雷城最大的鐵匠鋪子。
還未進門,便覺得火光映照整個人,近了時,覺得熱氣陣陣,聽人說這鐵匠鋪子地下乃是一處巖漿之地,所以只是踏入這個區域自然覺得熱了,用巖漿鍛造武器,也是再適合不過的。
逸南走近些,只瞧這鐵匠鋪子四面八方開了四個大門,四個門人進人出,絡繹不絕。規模也不小,鐵匠鋪子里百多個大漢掄著鐵錘就砸,一下一下的,幾百聲起,幾百聲落。
逸南將天攸裹上白布,天攸外形如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一般,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別,就是逸南自己經常用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今日尋這鐵匠鋪子只是不久前發現這天攸有些異狀,什么異狀?這把天器居然在刃尖處出現一道裂痕。當時就讓逸南大吃一驚,這可是天器啊,怎么會出現這些事啊,可是沒辦法啊,他一個外行人,那里看得出什么端倪,所以便尋個地方找人瞧瞧嘛。
走進鐵匠鋪子,放眼望去,第一層的人數不多,僅有十幾人,整個鐵匠鋪子內部是凹進去的,一層一層地陷下去的,畢竟越下巖漿的溫度越高,越好鍛造武器,所以這上方的都是一些學徒而已。
逸南邁開步子,直接落到最下一層,那最下一層離地面有十幾米,落到最底層時,便正好有一個人迎了過來。
“客官,這一層的鐵匠是南雷城最好的,不知道客官是要鍛造武器還是修理武器呢?”迎過來的這人手上持著一桿煙槍,赤著肩膀,大口大口地吸著煙,他先看逸南一眼,有些不屑。
“我要修理東西。”
“修理東西?不知道客官有什么武器要修啊?”
那人一眼就瞧上逸南手中的裹著天攸的白布,伸手便要拿,逸南攔住,道:“我這東西,可是不好修哦,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那么再打開我這白布,不然我不會打開的。”
“客官說的這么厲害,看來這武器非同一般,不過也我是我夸海口,我這鐵匠鋪自開門做生意以來,有遇到過沒辦法鍛造的東西,卻還沒遇到過沒辦法修理的東西。”那人叼起煙槍,吸了一口,道:“客官,莫把廢物當好寶啊。”
“聽你這么說,倒是挺自信滿滿。”
那人也不答話,別過頭,一副傲狀。
逸南和顏悅色道:“好,你能修理最好,不過不知道貴店在這修理有什么規矩。”
“規矩?自然是有的咯。”那人放下煙槍,道:“一,委托本店修理,修理材料由委托方出。”
“那是自然。”
“二,修理成功后,若有剩余材料,將歸我店所有,修理費用當按修理的武器的一半價格付予,也就是說你武器越珍貴,我自然要收多點錢咯。”
“也可。”逸南暗暗一笑,這店可真黑啊,如若找一把十分珍貴的武器到這里修理,可真是會被坑的出血,不過如果能拿的出這珍貴的武器,想必也不簡單。
“三,武器修理前,先得交給我們過目,能修則修,不能修我們不會強扣,如若我們能修我們便修,可是如果修理過程出現意外,皆與本店無關。”
逸南點下頭道:“好。”
逸南將白布一拉,亮出天攸。
古銅色的外表掩飾住那份特殊,整個圓潤劍刃沒有什么光澤,若這天攸不成劍形,讓人看起來這不像是武器,而是塊石頭,那人仔細一看,在這極為特殊的劍刃的刃尖處看到一道小小的裂痕。
那人拿過天攸,楞著拿在手,說不出個所以然,可是周圍的鐵匠都發出陣陣笑聲,皆笑道:“一把破銅爛鐵,還當是寶貝,這人莫非傻了吧,這小子是不是嫌自己錢多沒地方花啊,我說這老柄也奇怪,拿著這破銅爛鐵居然愛不釋手,哈哈哈。”
老柄拿著這天攸,臉上如掛了個彩虹一般,五顏六色,陣紅陣綠,他緊緊盯了天攸許久,喉嚨中似乎卡到魚刺,支支吾吾。
“怎么了,大師,能不能修?”逸南問道。
“不敢不敢。”老柄緩過神,連忙推辭道:“大師之名不敢當。”
老柄握著天攸,道:“你這武器有點重,重得不一般。”
逸南呵呵一笑道:“一百多斤而已,怎么談得上中呢?”
“不,如若說它是破銅爛鐵,怎么會有這般重量呢?況且,我有一種感覺,雖然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也說不上你這武器是什么,可是我覺得你這武器不簡單,上面的裂痕不是外力造成的。”
沒想到這人還有些分量,能看出這把“破銅爛鐵”不簡單,不過他說的不是外力造成的,這話又不知道對了幾分。
逸南又問道:“那么請問師傅能不能修呢?”
老柄道:“不才,不才,客官這武器,我修不好,不過我可以向客官推薦一位老先生,他也許能幫得到客官。”
“那謝謝這位師傅了。”
老柄臉色幾絲苦笑,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尷尬,老柄手一揮,上方四層的人讓出一條通道。
兩人飛了上來,出了這鐵匠鋪子,自鐵匠鋪子旁邊的一條小路走了進去,小巷越走越深,離那個熱火朝天的鐵匠鋪遠了,這地方感到一陣陣幽涼,見周圍兩旁綠藤藤繞,葉遮陰,花撲鼻,倒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到了這小巷的末端是一間小屋,兩人一走近,逸南便見到小屋兩旁,左翠竹有青松,到了那屋子口居然還有臘梅,現在的時候可不是歲寒之時啊,不應該有臘梅啊。
“這位老先生,是來自戰劍城的,那可是亂世間最好的兵器打造之所,更是這造劍的圣地啊,這為老先生路過南雷城有些事,正好這幾天在這里住了下來,豎起來客官真是好運氣啊,所以客官的劍的情況,這位老先生應該看得出。”
老柄躡步走過去,輕輕敲下門,小聲道:“大師可在否?”
“誰啊?”屋子里面傳出嘶啞的聲音。
“炎大師,是我,老柄。”
“有什么事啊?”
“大師,今天店里來了個奇怪的客人,拿了個奇怪的劍,說是劍出現了奇怪的狀況,我看不出什么端倪,特來請教一下炎大師。”
老柄特意說了幾個奇怪,直勾起老頭的心思。
屋子靜了一會,似乎是老人在思索,過了一會突然道:“進來吧。”
老柄推門而進,逸南緊隨其后,屋子里光線很暗,一進屋子寒氣襲人,逸南瞧上自己的肩膀,略附一絲霜氣。
“老朽年少鑄劍成狂,染上許些盛陽之病,每日大約有四五個時辰發作,故只能呆在這寒冷之境,休養調劑,所以希望來客莫見怪。”
逸南躬身一抱拳,道:“老人家多慮了,我們打擾大師已是不敬了,本來還望大師海涵,怎有怪大師之理。”
老柄指著逸南道:“炎大師,這位客官就是那個來客,他手中有一把怪異的劍,那劍看似廢銅爛鐵,實際卻不知道是什么金銀銅鐵鑄造,小人眼拙,看不出有什么,只是掂量這劍有些重量,且劍刃尖有怪異的裂痕,所以特請大師看看,小人也可長長見識。”
炎大師道:“拿來看看。”
老柄使了個眼色,示意逸南拿過去,逸南輕輕拉開白布,將天攸遞了過去,放到炎大師面前。
炎大師本來漫不經心,哪知道稍微一瞥,立刻對老柄道:“你先出去。”
老柄一陣驚愕。
“你先出去,我有事跟這小兄弟談談。”
“是。”老柄也是識時務,稍微一想也知道炎大師什么意思,有道是:法不傳六耳,如今炎大師突然叫自己出去,肯定這東西不簡單。
老柄連忙退了出去。炎大師看了一會,才面色安詳地對逸南道:“這位小兄弟請坐。”
逸南點了下都,坐到炎大師面前,道:“大師有什么問題么?”
炎大師指著天攸道:“這把劍可是你的?”
“自然是我的啊。”逸南回答得很干脆,心想:這老頭似乎看出了些什么,還懷疑起來了。
“好暫且信你一次。”炎大師撫摸起劍,問道:“那你說說這是什么啊?”
“天攸。”
炎大師兩眼睜大,略帶一絲不可置信,道:“看來你還真識貨。”
“這本來就是我的,我怎么不懂啊。”逸南反問道:“莫非,老人家你不懂?”
“不是,這是天攸我自然知道,只是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見到真貨,以前我也只是在戰劍城看到贗品而已。”
逸南心中稍微一驚,心想:這天攸外表俗不可耐,很難讓人一看就認出來,而且就說自己吧,自己對這天攸也不甚了解,居然還有地方能早出贗品,看來得找個時候去一趟戰劍城了。
“那大師,你看一下,這天攸劍刃尖的裂痕是怎么回事啊。”
“兵劫。”炎大師隨口吐出這兩個字,讓逸南抓不著頭腦。
炎大師捧著天攸看了起來道:“劫分五種,天兵水火土,兵劫乃是兵器的劫數,你這天攸,乃是不可一世的天器,整把劍長七尺,重一百零八斤,平時看起來古銅之色,平淡無奇,如廢銅爛鐵,而貫入真氣,舞動時,整把劍潔白如月,劍氣柔而不戾,猛而不狂,這天攸有王者帝者之氣,沒有霸者勇者之形。老朽這么多年觀盡天下兵器,從沒看到像這樣一把兵器,而且據老朽所知,這天器排行中,這天攸屬最神秘的,不過雖然神秘,卻有跡可尋,你若想知道其來歷,可去戰劍城一尋。”
聽了炎大師的話,原來這天攸還這么不簡單啊。
“那大師剛才所說的兵劫是怎么會事。”
“兵劫乃是少有出現,一出現,就證明這兵器不凡,我看這裂痕,是兵劫之始了,兵劫,對你這天攸來說難說禍福,若能過去了,自然是最好,如若不能,此劍比毀。”
“我看你這天攸怎么沒有劍魂呢?沒有劍魂,兵劫難過啊。”
逸南道:“這把天攸是晚輩偶然得到,晚輩對兵器不了解,也沒像前輩了解天攸得那么透徹,所以希望前輩指一條明路。”
炎大師道:“我看看吧,我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希望我能幫到你。”
天攸古樸無華,劍刃上來略帶銹氣,重有一百零八斤,炎大師搬弄起來卻如那針一般輕巧自如。
“小子,這天攸倒讓我感到有些奇怪。”炎大師道:“這天攸沒有劍魂,可是卻可以靠使用者貫入真氣,增強鋒利度和劍氣強度。”
逸南點頭道:“我使用天攸時,便是如此。”
“至今為止,我知道世上有三把至奇兵器,第一把是亂魔瑾的無上邪念,此器以九冥鬼魂邪念聚成,似器非器,卻屬于天器之列,第二把是劍皇辰飛的望斷天涯,此劍乃是天雷鍛錘,地火融煉,湛水澆筑,沉沙磨鋒,最后落個天地為其注魂,塔是天地的杰作,當之無愧是天器,而第三把是化羽仙士的御軒,由于它的出身并沒有前兩者那么好,所以排在其后。”炎大師接著說道:“御軒劍原來是一把砍柴伐木的生銹鐵劍,后來不知道化羽仙士用什么辦法,將它變成天器,說起來也奇怪。”
“而如今,我看了你這天攸才覺得其它三把都太普通了,雖然我對天攸了解不透徹,可是我深深感覺這天攸是超越其它三把的存在。”
逸南有點失望,老人這話讓他半喜半憂,他說天攸是超越其它三把的存在,可是眼看這天攸正在歷經兵劫,若這劫數過不去,這……
炎大師似乎看出逸南的心思,道:“小子,先跟你說句安慰的話吧,這天攸雖然在歷經兵劫,兵劫這種是,是福是禍都躲不過,所以這天攸你依然可以正常使用。”
“恩。”這才算是一句逸南想聽的話。
“小子,我觀察這天攸似乎還沒被你發揮到極致,你要多用心去使用,武器的強弱,好壞,也與使用者有關系的。”
“謝謝大師提醒。”
老人一揮手,示意逸南收回。
逸南收起天攸,卻聽炎大師道:“我這幾天要會戰劍城,你以后若還有什么問題,來戰劍城找我吧。”
“恩,在下一定會去的。”
逸南向炎大師抱抱拳,拿著天攸,向炎大師道了聲:“晚輩告辭了。”之后退出小屋。
出了小屋,逸南隱隱覺得這老頭似乎刻意讓自己去戰劍城,聽其口氣,這天攸的秘密似乎在戰劍城有跡可循。不管如何,這戰劍城,是必須去一趟的。
“梟若意,賽斯,炎磊,宮由,還有四個人,看來得閉下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