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斂神,呼吸勻致,漸入心境。
意識之火有了些變化了,本來是淡青色的光芒現(xiàn)在變成青綠色的,成了云霧狀般在心境中漂浮著。
逸南的精神一入這心境,意識之火就跳動起來。
這心境中草木盛、林木秀,意識之火飄在空中,向下蓋去。
山巒突兀起的一角,被意識之火吞噬而入,那堅固的石頭在里面像海綿一般柔軟,可以收縮膨脹。
意識之火是一片平靜的火海,上方卷著空氣,下方浮著霧氣,一點點地將這山巒包入其中。
“自然地力量就是強大,在這里果然能加快修煉。”
逸南暗暗贊嘆嶺石的神奇力量,有了這嶺石加強意識之火的吸收,這山一碰到意識之火就像那水一般化開了,被那火包納進去,這山巒只是心境中的一部分,意識之火需要強大,還需要不斷吸納,逸南控制意識之火慢慢往下移動。
在心境中全然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如今外邊已到星夜了。
嶺石周圍漆黑一片,十分安靜,這獸域的蛇蟲鼠蟻早已變成人形,此時在荒郊野外肯定沒有能聽到這些的鳴叫的,所以這安靜得不像一個世界。
“嗖嗖。”的聲音,有人的衣服摩擦著花草,一步步靠近,人影被黑暗吞沒了,在黑暗中只有兩道有些光亮的眸光。
那人靠近了逸南,逸南完全跟一具木偶一般。
“呵呵。”一只手拿著草根,輕輕撥弄逸南的頭發(fā),人影發(fā)出一聲嬌嫩的女兒聲:“奇怪了,怎一動不動,不會是死了吧。”
逸南忽然身體動了下,嚇得那人一個驚叫跳開了。
睜開眼,瞳孔很嚇人,似一團烈火,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燃燒。
“啊,太可怕了。”那女孩抱著腦袋,從沒看過這樣的瞳光。
“芻琥,你來這干什么啊?”逸南站起身,扶起嚇壞了的芻琥,芻琥只不過看到了自己的“修羅眸”沒想到就被嚇成這樣,逸南有些無奈。
芻琥緩了口氣,道:“南哥哥,嚇死我了,你的眼神太可怕了。”
“我的眼神?”逸南捂著眼睛,心想:可能是這丫頭剛才靠得太緊了,看到這自己驟變的眼神,始料未及才被嚇到的。
“南哥哥啊。”芻琥擦了擦眼角的一許淚花,完全如一個四五歲小丫頭一般。
“這么了?”
芻琥撅起嘴,兩個食指相繞,臉紅道:“我今天聽表哥說你打算在這嶺石下安居,我想問你一下,是不是昨天芻琥做得太過分了,讓你生氣了?”
“沒有啊,只是這嶺石下靈氣充沛,適合我修煉而已,況且這又靠近開門,我才想在這安居的。”逸南欣然一笑:“完全不是因為你。”
芻琥兩只眼睛一擠,氣呼呼道:“那是不是你想避開我啊?我知道我娘親老是不許我跟你去亂世,所以才讓表哥把你帶到這,南哥哥,我跟你說昨天晚上很晚了娘親才從舅舅那里回來,我問她娘親怎么那么晚回來,她說只是跟舅舅商量些大事,所以就晚了,我猜測她是跟舅舅說不能讓我去亂世的事。”
“芻琥你多疑了,你娘親這么做也是為你好啊。”
“我才不信。”芻琥小手一伸,五指上又燃五團火焰,
“歸一,孤煙滅。”芻琥居然揮手過來。
逸南卻是不動,瞳孔放大,兩只眼睛牢牢鎖住芻琥的行動。
“視物若空。”修羅眸一出,無形的力量像一陣風般吹襲過去,安靜地將芻琥的火焰熄滅,逸南食指跟中指一伸,兩指一夾,將芻琥的手腕抓住了。
“好痛啊。”芻琥嬌呼。
“你別再鬧了,我是不會帶你去亂世的,那里太危險了。”
芻琥眼眶滲著淚花,道:“南哥哥你快放開我。”
“你答應別再提讓我?guī)闳y世的事我就放開你。”
“南哥哥……”芻琥突然忍住淚,另一只手指著逸南身后,驚道:“南哥哥,你看,那里。”
逸南遲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這丫頭又耍什么花樣,可是見她一副焦急之色,回去看去,只見漆黑的環(huán)境中發(fā)出一道藍光,那光有些虛無縹緲。
“那是什么?”芻琥問道。
“不清楚,我去看看。”逸南放開了芻琥,奔向那光的來源,到了嶺石下,才發(fā)現(xiàn)這光竟然是從嶺石中發(fā)出的。
淡淡的幽藍色的光透過厚厚的嶺石,直射出來,這光有些神奇,似水一般流動,澎湃不止,清湛無比。
兩個人悄然呆住了,這光照到嶺石上正好像極樂一副畫,一副流水潺潺的畫。
逸南雙手放在嶺石上,盡量靠近,幽藍色的光霎時變成白色,十分刺眼,不過他卻可以憑借“修羅眸”一點點讓視線探進去,最后是一團白得如晝的光,由于太過耀眼,逸南根本看不出這光的源頭。
“視物若空。”逸南將這嶺石化薄了,兩道視線匯聚成一點,盯進去,在白光之中才顯現(xiàn)出這東西的廬山真面目,一把劍的輪廓,整把劍透體淡藍色,由于劍很薄,所以劍刃有些透明一般,劍柄上鑲嵌了一顆青色的寶石,如果沒有這顆寶石,沒有這把劍發(fā)出的光強,可是透著淡淡的超凡脫俗之氣。
“呼。”逸南眨眨眼,退了開來,壓抑心中的激動,道:“是一把劍,這把劍非同尋常,可能是天器。”
“天器是什么?”顯然芻琥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器。
“一種由天地鍛造的武器,很難遇的。”
芻琥興致勃勃道:“那我們把它取出來吧。”
逸南搖搖頭,兩手一攤,表示沒辦法,道:“這劍是在嶺石內(nèi)部,而嶺石內(nèi)部是開門,里面有守護獸,至今我還不知道這獸的能力,我怕這樣匆匆進去,有死無生,而且這天器也不容易拿啊,天器是有靈性的,普通人拿了跟廢銅爛鐵差不多。”
“這么神奇,那我更應該進去了,南哥哥你不帶我去亂世,我就去闖著開門,能拿這把天器我就拿,不能拿就讓我死在里面吧,不過你放心,你不用怕我死了有鬼會來找你。”芻琥嘟著嘴,一個輕盈身影,跳到嶺石上。
這丫頭真是壞脾氣,逸南不能讓她這么去送死,一個躍身也跟了上去了。
芻琥叉著腰,哼著聲,見逸南跳了上來,問道:“你不能怕死么?”
“你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丫頭。”逸南張開修羅眸,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
芻琥扭著細腰,道:“我就是這樣怎么了?我說南哥哥你找到入口了么?”
逸南點一下頭,指了一個方向,道:“再走二十步就是入口了。”
“那我們快走吧。”芻琥拉起逸南的手興致勃勃地邁步過去。
“入口還是我進去吧,你個女孩子家的在外面幫我守著吧。“
“哼。”芻琥眉頭一歪,氣道:“我一個小女子怎么了?說不定待會還要我保護你呢。”
逸南道:“那待會我照顧不了你,要是傷到了,你怎么辦?”
“這個不用你管。”芻琥露出一對小小的虎牙,一副很是自信的樣子。
“那好吧。”
逸南帶著芻琥向那個洞口越走越近,逸南系緊了身上那包袱肉,這一包袱不能讓芻琥察覺,沒弄清這開門中的守護獸有多么厲害前,他可沒打算闖過,所以這肉這時候是他的保命東西,希望待會要是真的發(fā)生什么事,兩個人都能逃脫吧。
洞口已經(jīng)就在前方了,這個洞口跟礦洞差不多,大約僅容一個人通過,逸南通過修羅眸看到在這洞口的十米下方,有一道深紅色的符,那符并非四四方方,而是被剪成一個開字,畫滿了黑色的咒語,被貼在石頭上,而那石頭正好堵住了去路。
這估計是一道封印吧,防止有人的誤入。
“南哥哥,快些下去。”芻琥開始催促了。
逸南并沒有快速跳下,而是吩咐起芻琥道:“洞里十分危險,待會你要緊跟著我,若是待會里面的守護獸太強了,我跟它斗上了,你快些逃跑。”
“好了,南哥哥,你怎么這么婆婆媽媽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到底還下不下去的?”芻琥氣的跺跺腳。
逸南輕身一跳,從洞口落下去了。
十米的距離一下子就到了,逸南乘著下落的重力,雙腳一合,用力一踢,整個人如一桿槍,穿透石頭而過。
“開”符被撕裂了,接下來的一路暢通了。
逸南輕巧得落到洞底,洞里十分寬敞,極像一個天然的溶洞,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洞里四周都掛著一道道巨大的鐵門,而這鐵門四四方方有些像士杰的九尊門。
“開門真是特別。”逸南手一揮,周圍漫開了焰氣,焰氣發(fā)出的光,正好引芻琥落到這邊。
“南哥哥,你就不怕引來這開門的守護獸么?”芻琥落到逸南的旁邊,見剛才逸南還婆婆媽媽,現(xiàn)在就這么肆無忌憚的使出焰氣,真是不知道怎么說他。
“我估計這獸應該在這些門中,因為你細看這洞里,雖然是怎么寬敞可是卻只是嶺石的一角而已,咱們看到的那把劍根本就不在這洞里,所以我覺得應該在這門里。”
芻琥自個轉(zhuǎn)了一圈,數(shù)了一下,道:“二十個門。可是到底是那一個呢?”
“那一把武器極有可能跟守護獸在同一個門中。”
芻琥鬼靈精怪,道:“要不南哥哥,我們分頭打開這些門,看誰幸運能找到那把劍。”
逸南覺得不妥,道:“不行,若是守護獸根本就不只一只呢?如果守護獸很是厲害,恐怕我們還沒退出去就被殺了。”
“那該怎么辦?要想出一個辦法很耗費腦細胞,我可不管,你想吧.”
逸南抬頭看了一下整個洞窟,這里周圍都是這些大門,要說逃生的路也就只有剛才進來的那一條,說起來這個創(chuàng)造開門的人正是絕啊,這開門中有十個門,根本難以找到哪一個是安全的,而且一個不好還會很危險,而且這出路就只有一條,僅能容一個人通過,若是進到這里面的人有十個八個,那么一遇到危險,真可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很難逃得出去。
逸南思索了一番,道:“這樣把,你且退到上面,這十個門很難找出哪一個藏有那把天器的,甚至還不知道有沒有機關(guān),所以我覺得待會我將這些門一一打開,引出守護獸,待我纏住它們的時候,你闖進去,無論如何也要把那把武器拿出來。”
“嗯。”芻琥聽到逸南的方法,也不錯,于是輕巧地一跳,回到那個洞口邊。
逸南見芻琥退遠了,手一抬,五指成拳,焰氣分在指縫間,手臂裹上空氣,蓄氣一會,用力一打。
“轟,轟轟。”逸南對著這十個大門一個個打開,門被這氣砸中,有的轟的一下就開了,有的還得轟兩下,打開的門大都是留下一條長長不見盡頭的路,逸南開了修羅眸看了一會才放心打開下一個門。
當逸南屏住呼吸打開第十個門時,“轟”的一聲,第十個門被打開了,可是卻是依然沒什么動靜。
逸南疑惑得走進,突然十個門發(fā)出光芒,而且按著一定的規(guī)律轉(zhuǎn)動起來,十個門在扭曲,扭曲的門面向著中間空闊的平地匯過去,變成一個,巨大的洞,那洞如一個深淵,又如一個巨口。
“原來如此。”看來這十個門只是表面,更深的是打開這是十個門才會出現(xiàn)般一個洞口,看來逸南多慮了。
“巨刃。”飛身跳起來,手一揮,一把巨大的空氣凝結(jié)的刀刃割向下方的深淵洞口。
長長的一道白色的刀刃落下去了,接著深淵洞口中傳出了一聲悠長的獸吼,獸吼讓人陣陣發(fā)寒。
逸南連忙喊了聲:“芻琥那守護獸快出來了,你躲好一點。”
逸南散開了氣,絲絲空氣如觸手一般,探入了深淵之中,那個幽暗的深淵中亮起了一點點光,不,逸南看仔細了,那不是普通的光,那光的來源之處是一點點眸光,換句話說這些光是又許多眼睛發(fā)出來的。
光越來越近了,一個巨大的獸首探了出來,巨大的頭跟身體不成比例,約有身體的三分之二,頭上是一只只眼睛,口中的一排排牙齒很是尖獠,耳邊掛起兩個大銅鈴。
那獸一動,銅鈴便發(fā)出陣陣響聲,這聲音就像是沉重的黃鐘撞擊發(fā)出的聲音,不但震耳,而且還讓人頭腦陣陣發(fā)昏。
“嗷。”那獸吼叫一聲,頭顱上的眼睛,眨了眨,看著跟它眼睛差不多大小的逸南,它倒是懶洋洋地發(fā)出一個哈欠聲,坐到一邊了。
“開明獸,傳說中的東西,這下子,都讓我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這開明獸一副懶散之狀,不知道是瞧不起逸南,還是不想打,讓逸南無從下手,可是又必須牽引住它,才能讓芻琥落到里面將那天器取出來,逸南在猶豫用不用身上那一包袱肉呢?這肉若是現(xiàn)在用雖然能激發(fā)起開明獸的血性,可是卻會被芻琥看到,這……有些難決定。
“算了。”
“純陽焰氣—百里成灰。”焰氣起,逸南一掌拍下了,大片的焰氣夾著風,瑟瑟吹動,朝著開明獸就是怎么一壓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