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
“噠噠噠。”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一隊士兵警惕地來回巡視著一座豪華的府邸,這些士兵們操戈帶甲,神經都繃緊了,哪怕是一只蒼蠅也要將其抹殺掉,惹的周圍的居民們都退開了十丈,不敢靠近,不過還是有一些好事者躲在一邊竊竊私語。
“嘿,怎么王府突然變得這么森嚴。”
“聽說這個侯王爺橫行霸道,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如今有人要收他。”
“收他?”
“是啊,有人出錢要他的命,真是天理昭昭,這不,這侯王爺大量召集士兵守護王府,士兵們將這王府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就是連蚊子也飛不進去,不過聽說人家暗殺者也不簡單了,出錢的人放話了,說這侯王爺的命是丟定了,也不知道這次這侯王爺會不會真的死了。”
“如果死了,那就更好了,這種人活該,遭報應了。”
可是突然就在這人的話剛說完,就見一個士兵操著利戈,飛身而來,手起戈落,光亮的一道斬痕,就將兩人攔腰砍成兩半。
那士兵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吐了口唾沫,說道:“找死。”
王府中,無論是丫鬟還是家丁,全都躲在王府中沒有進出的,王府之間的樓高五丈,共三層,那侯王爺此時就躲在那第二層之中,上下的樓層都有各三百士兵,可以說有人進來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侯王爺本性貪婪,十分喜歡玉器,他現在在第二樓層所坐的金鳳繞霞椅正是一件稀有珍寶,這金鳳繞霞椅是金做骨架玉做把,兩邊鑲嵌兩顆夜明珠,椅背上雕著兩只金分鳳繞著一片用瑪瑙雕刻成的火燒云,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東西,乃是一個小國的鎮國之寶,侯王爺當年以假亂真,偷梁換柱弄來的,當然這只是他眾多寶貝中的一件,也是他遭到暗殺的原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自然惹禍上身,侯王爺也是仇家滿天下,哪里知道是哪一個派來的,當然也有仇家忌憚他是夕辰國的王族宗室,沒怎么下手而已,不過也是有人不怎么認為的。
侯王爺雙手滿是老繭,摸著圓潤的夜明珠,捏著自己的小胡須,悠哉悠哉地說道:“事情都辦好了?”
“妥了,一切都妥了。”回答侯王爺的是一位老管家,在這王府干活過得也不錯,這老管家也是肥膘,老管家精明得很,雙手插在獸袖中,低著頭,說道:“我也,這次大院有一千個士兵看著,后院有五百士兵守著,內院有三百精兵護著,三樓又有三百士兵藏著,下面也有三百士兵盯著,我料這次那些小角色是沒辦法踏進這里一步啊,王爺放心吧,您吉人天相,誰敢亂來啊?”
管家又說了許多拍馬屁的話,可是這侯王爺臉上卻沒有半絲松懈和嬉笑之樣,倒是冷冷看著管家,說道:“這些人有點少,再增加一倍,老子能活到現在就是靠著謹慎過日,不然早死了,雖然不是第一次有人要暗殺我,可是我們都不能松懈,你查明了是誰派人來殺我了么?”
管家低頭不語,擦了擦額角的汗,細聲說道:“查不出。”
“廢物。”侯王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他也是練過一些功夫的,手往桌子上一拍,整張桌子連帶茶杯都一起粉碎了,茶水濺了老管家一臉。、
管家哆嗦著,連連磕頭,那臉上的茶渣都顧不得擦了,說道:“王爺饒命,小的雖然查不到是誰要來暗殺王爺,卻查出來了來者的意圖,似乎是沖著這金鳳繞霞椅而來的,是一個新手,所屬亂世暗殺團的。”
“這……”侯王爺若有所思,說道:“新手?還是亂世暗殺團的,這次莫柯怎么這么不謹慎讓一個新手執行任務。”
侯王爺想著想著,突然笑了,說道:“好了,你起來吧,我侄兒那里不用打擾了,你按我的吩咐,增加各處的一倍兵力就好,我倒是要看這個亂世暗殺團的新手到底有什么厲害的,敢接下這殺我任務,我要讓他后悔。”
管家也是奴才命,這侯王爺喜怒無常,剛才差點把他嚇壞了,侯王爺一怒,他嘴巴就不聽話地哆嗦,什么都說不出,還好現在侯王爺有些悅色,他心里也松了下。
老管家緩緩站起來,抬起頭,被嚇得蒼白的臉抽搐了幾下,轉身欲走,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說道:“對了,王爺那新手似乎有個綽號。”
侯王爺緩緩睜開眼,不屑問道:“什么綽號?”
“似乎叫隨風入夜。”
“隨風入夜?”侯王爺鼻子哼了一聲,說道:“好了,你去布置你的吧,我知道了。”
“是是是。”老管家趕快跑下去,若是慢了一步,指不定那王爺就拿他開刀,這王爺脾氣也是壞得很,與一些王室的人之間也是不和睦,不然這次調兵守護還要他自己征集。
管家下了樓,站直了身子,扭扭腰,活動一下麻痹的雙腳,心里暗暗咒罵了一聲“老狗,活該被人千刀萬剮。”之后便去安排人手了。
房間里,侯王爺坐在金鳳饒霞椅上,哼著小曲,突然口中說道:“隨風入夜,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細無聲’。”
太陽墜了下來,烏鴉在枝頭掛出一個個漆黑的身影,嘶啞尖叫帶來了黑夜的降臨,王府的士兵警惕了三分,剛才老管家才告知他們要小心,今晚可能會有暗殺者來,這些士兵自然不能懈怠,雖然有的也很恨這個侯王爺,可是也得小心自己別栽進去,成了個冤鬼。
侯王爺肥膘的身子走進了一個房間,把一些珍貴的東西放好,周圍十分安靜,房間里的十盞燈照著他一個人,卻拉出了十個影子。
侯王爺鎖好了房間,忽然聽到了一聲異響。
“什么人?”侯王爺連忙轉過頭,見到一個細小的黑影,畏畏縮縮,仔細一瞧原來是一只老鼠。
“原來是一只老鼠,嚇死我了,這群飯桶,這么連一只老鼠也能進到我的府邸,還說什么密不透風,連蚊子都飛不進,等這次事兒過了,再跟他們算賬。”
侯王爺重新坐到金鳳饒霞椅上面,輕輕撫摸這椅子,愛不釋手說道:“寶貝啊,就是因為你才搞得我這么緊張。”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誰?什么人?”侯王爺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盯著四周,安安靜靜,侯王爺捏了捏嘴角的小胡須,心里暗暗叫自己鎮定,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高聲說道:“既然來了,還請出現,明人不做暗事,這位朋友,縱然你要殺我,動手前也應該亮一下身份,好歹我也是個王侯,若是我是將死之人,你又怕什么?”
“哈哈,侯王爺果然有氣魄,若不是被貪婪蒙蔽了,又何至于如此?”侯王爺手里的汗滲了出來,一陣風吹來,感覺到的不是涼爽,而是陣陣背脊陰涼。
侯王爺眼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子,男子背上背著兩把劍,一身藍袍,臉上帶著一個鬼臉面具。
“小友,請坐。”侯王爺吸了口氣,親自拉了一把紅檀木椅推給男子。
男子很自然拉過紅檀木椅,輕松地坐了下去,與侯王爺對視起來,侯王爺又是一陣不自在,說道:“小友,是哪個暗殺團的?”
侯王爺是明知故問,故意拖延時間,想等人來救,而這男子自然一笑,簡簡單單答道:“亂世。”
“小友似乎是新手。”
“剛加入不久,。”男子的腳輕輕點了一下地面,從袖子中拿出一塊毛布,上面是花花綠綠的文字,放到侯王爺面前,男子說道:“剛加入不久,就讓我接王爺這張大單,王爺你可是真能惹事啊,你的仇家挺多的,這懸賞上的價格也不低啊。”
侯王爺一聽,擦了擦汗,點了下頭,說道:“我愿給這懸賞單上的兩倍價格,還望小友放過我。”
男子看了看侯王爺,笑了笑,變了個話題,說道:“王爺啊,我只是一個新手你這王府就弄了這么多士兵,太看得起我了吧。”
“士兵多有什么用,小友不是已經進來了么?小友是當世俊杰,不知方才我跟小友談論的事兒,小友可否答應,若是嫌低,我愿出三倍。”
男子站起身,道:“不行。”
“為何?”
“因為我也討厭你啊,說吧,王爺,你要怎么死,你說,我照辦,算是給王爺你的面子了。”
侯王爺臉色鐵青,惡狠狠瞪著男子,手突然往著椅把一拍,撲起來,說道:“我要你死。”
侯王爺這么一吼,整個王府都驚動了,一陣子腳步聲,快將這王府震塌了。
男子搖搖頭,說道:“王爺好不知趣。”
“空氣領域。”男子手一揮,周圍的古董發出了挪動的聲音,空氣如水一般涌動,一層層厚厚的空氣墻,向四面八方疊了又疊,形成一個白色的密不透風的空間,侯王爺用腳踩這空氣凝聚的地面,腳下,發出硬邦邦的悶響,男子這是將這這間空間跟外邊隔絕了。
“王爺快說吧,你想要個怎樣打得死法?”
“哼哼。”侯王爺不懼反喜,那副嘴臉狡黠得狠,說道:“別以為你今天就能殺得了我,老夫我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侯王爺說罷,猛一蹬腳,喊道:“出來。”
“嗖”的一聲,侯王爺周圍被拉長的影子,一下子“站”了起來,那十個影子像蛇一樣地扭動,顯示出不同身材,不同輪廓,竟然是十個黑衣人。
“別以為你是暗殺者就了不起,他們也暗殺者。”侯王爺很得意,身后的暗殺者果然是干干凈凈,隱藏著,就是男子也沒有發現。
侯王爺說道:“別人可以收買你來殺我,我也可以收買別人替我消災,你如果想平安無事地離開,說出是誰發布這懸賞的就行,我這人一向很講道理。本王可以饒你不死。”
侯王爺坐到金鳳饒霞椅上,翹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
饒你不死,但不代表你不傷不殘,這是侯王爺一向喜歡的手段,他就是喜歡看著別人乖乖地將秘密說出來,然后再折磨一番。
“哎。”男子嘆了口氣,說道:“王爺啊,你已經是將死之人了,還拉了十個人來墊底,何必呢?真是罪孽啊,你們是哪個暗殺團的啊?”
男子這話真是狂妄,不過十個暗殺者還是經過訓練的,依然安靜不動,不過卻開口回答了男子的問題:“玫瑰。”
“原來是玫瑰啊。”男子搓了搓手,說道:“王爺啊,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恩?”候王爺抬頭一看,說道:“有什么事快說,說完好上路。”
“王爺可見識過逆塵六階?”
“逆塵六階?”侯王爺說道:“逆塵心法是一個神秘而強大的心法,本王貴為王爺,怎么會不知道?逆塵六階不就是‘斬鬼神’么?真是膚淺。”
男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個俊氣的臉龐,兩指一并,說道:“今天王爺是煞費苦心,我也不好意思輕易就將夕辰國的王室之人,輕易抹殺,我知道該怎么做,以‘斬鬼神’的威力,應該是對得起你王爺的身份了吧。”
侯王爺突然意識到不對,這人竟然是一臉自信,沒有半點慌張,手指上還流淌著真氣,王爺抬起手,緊張說道:“慢著,有話好好說。”
“該說的我們已經說了。”男子兩指上真氣如水一樣在流淌,顯示出劍刃的形狀,一絲死亡在蔓延。這時,侯王爺背后的十個暗殺者突然亮出了武器,打出來,想要終止男子。
可惜,男子手指一劃,藍色的劍波震蕩開來,劍波尖銳割裂一切刀劍利器,伴著鬼神的哀嚎震徹心扉,十個暗殺者跟侯王爺同時感到腦疼欲裂,劍氣在觸及一個人后,四射開了,如絲一樣的劍氣,十一個人的身體穿透出千瘡百孔,慘不忍睹,卻沒有人哀嚎,沒有叫喊,因為那只是一瞬間,死亡的速度比他們預知疼痛的速度還快。
男子抽出一把劍,劍上真正的劍氣蕩了起來。
一會兒,一個偌大的王府化為灰燼,男子拿著金鳳饒霞椅走了出來。
男子走到了五百米外,將金鳳饒霞椅放下了,隨口朝著地面說道:“東西拿出來了,回去交差吧,事情終于完了,我也自由了。”
男子腳下的影子長了起來,形成一個人,那是另一個暗殺者,另一個暗殺者點點口,拿起金鳳饒霞椅,說道:“是的,你自由了。”
說罷,帶著金鳳饒霞椅離開了。
“哎呀,可惜了那些寶物,早知道多拿幾件。”男子后悔之時,胸口探出一只小獸,小獸的頭上長著許多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寶石一樣,小獸似乎還沒有睡醒,迷迷糊糊說道:“那你自由了后,你要去哪啊?”
“藥神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