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月國,高樓之處燈火闌珊,有兩個人很是閑情逸致坐在樓邊暢飲美酒。
樓邊落下的雪堆得厚厚一層,在檐邊的燈光下,蓋了一層暖色。
“兩位前輩真的挺有興致的?!?/p>
忽然來了一個人,一步邁出,身影立刻來到了長桌中間。
喝著酒的兩個人,看了來人,左邊的一人放下了酒杯,輕輕一彈,酒杯飛起,杯中美酒緊貼著內壁,旋轉成一個漩渦,那人出手一伸,酒杯穩穩落入手中。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昊魔,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剛趕回來的。”
“乾月、夕辰,兩位前輩真是悠閑,我跟那三個家伙去了一趟神界,殺得千辛萬苦,險些死在那,兩位前輩也不出手相救,太不夠意思了?!标荒щm然這話中帶有責怪的意思,可是實際上是在說笑,若是真正兩個人趕過去了,昊魔也不一定會請求他們幫忙。
“嘿,昊魔,不是我要說你,以你們四個人的力量,把神界大鬧一場也不是不可能的,現在的天下已經不是我們兩個老不死要摻和了,我們醒來,也不過是為了折騰一下而已。”乾月笑呵呵喝了一口酒,暈暈乎乎托著頭。
昊魔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嘆了口氣,算是舒緩了下戰斗一天的疲勞,然后說道:“雖然我們四個人是把神界大鬧一場,可是要把魂族毀個全盡,卻還是有點難度,我們幾個今天差點飲恨在那。”
“飲恨?”夕辰瞇著眼,迷迷糊糊問道:“不可能吧,一個衰落的魂族,最多就十幾個還能打的高手,你們也會飲恨?就算打不過逃也是輕而易舉的。”
“本來我們的確是能夠自保的,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后,魂族竟然出動一只泯獸的殘魂?!?/p>
“什么泯獸殘魂能夠讓你們飲恨,你們這些小輩真的喜歡開玩笑。”乾月說說笑笑到了一半,忽然笑容凝固了,抓緊昊魔問道:“你說的不會是十泯吧。”
“正是,十泯號夝?!?/p>
“不可能,那你們是怎么回來的?”夕辰完全震撼了,他從來沒有這么大的情緒。
十泯的確是讓人敬畏驚悚的一個存在,如果說當初昊魔知道魂族還有號夝的殘魂,那是打死都不去的,如果當初知道昊魔他們遇上號夝殘魂,那么乾月和夕辰是會趕過去了,因為這只泯獸必須滅了。
昊魔稍微帶著無奈的語氣道:“還好,當時遇到一個人,不然我們真的死無葬身之地,那人的出現,只是用幾招就把那號夝的殘魂滅殺,驅逐了。”
“什么人這么厲害???除了一千年前,那幾個逆天人物,還有誰能夠把這十泯驅逐了?還用幾招?如果是在我還沒被沉睡封印之前,有人跟我說這事,我絕對會在一個時間想到那個御軒?!鼻抡f到這里,拍著自己的大腿,大笑:“你別跟我說你們遇到御軒吧?!?/p>
“還真是遇到御軒,前輩的嘴真厲害,一說就中。”
“啪?!毕Τ桨茨筒蛔∽约旱牧α浚咽种械木票罅艘粋€碎,杯里的酒在溢出的時間被渾厚的真氣蒸發。
昊魔拿著酒壇子繼續喝酒,也沒有顧得這兩個人的臉色是紅是白。
乾月一臉正經,追問道:“怎么可能是御軒,他似乎‘已經’消失多年了?!?/p>
“你們都沒死,你說他會死?”昊魔不屑說了一句,在他的眼中,御軒是個遙不可及的人,在他心里只有一絲尊敬,可是對于了解御軒的乾月和夕辰心中,他們多了一絲畏懼。
“而且最讓人震驚的還不是御軒的出現,而是當今魂族族長的身份?!?/p>
“魂族族長的身份?”
“是啊,沒想到他竟然就是與化羽、瑾稱兄道弟,而且還是四皇的師父的上先生?!?/p>
“竟然是他......”夕辰和乾月較之上先生,瑾等來說,也是老前輩,可是這一千年前,他們可是還沒有蘇醒,沒有經歷那些事,從后來人口中聽說那些事,心中也只是有個看法,這事相對于昊魔來說,或許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可是此刻他們更加關心的是御軒的下落。
......
就在三個人所在城樓的另一邊的一個樓閣。
閣中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躺在床上,全身千瘡百孔的血洞,茍延殘喘,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爺爺?!敝耥嵉穆曇魤旱煤茌p,輕得快失聲,可是老人也不知道聽不聽得到,微微睜著眼。
“呃......”
竹笏的情況很嚴重,被救出的時候,已經是三魂潰散,七魄盡失,幾乎瀕臨灰飛煙滅之際了。
隔壁的房間
一個憔悴淚人兒依靠在窗戶旁邊,落下的淚花兒沾濕了容顏,窗外的天沒有半點星辰,唯有一輪月牙兒,把那月光照在柔柔的窗簾邊。
“姐姐,姐姐?!毙‖幮÷暤亟泻啊?/p>
小佩擦了擦臉頰邊的淚水,轉過頭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我沒事,怎么了?小瑤?!?/p>
“姐姐,姐夫也許有他自己的難言之隱,你就別再傷心了。”
小佩臉色一抹淡淡的憂愁,一邊的窗簾而柔柔披下,遮住了她的半邊身子。
“他也許回到了那個地方了。”
“那個地方?什么地方?姐姐知道他去哪了?”
“有一些事,從哪里開始,就會追尋回到哪里,那可能是他‘夢’的源頭?!?/p>
小瑤似懂非懂點了頭。
......
“慕容閣主。你可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莫柯與辰飛、陸雷坐成一個半圓,將一個幾乎要破滅的靈魂圍了起來,今天的事,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刺激,大鬧神界,毀了魂族的根基,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的老師竟然是魂族的族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霜被救出來后,也只是一個油盡燈枯的靈魂,十分虛弱,發出的聲音,可以沙啞地要斷氣一般,道:“當時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泯獸自爆后,鬼皇竹笏打開了一條通道讓我們逃走,我們從那通道出來后,竟然發現自己到了神界,而且還是神界的內界,戚天亡谷,當時竹笏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后,很是憤怒,與魂族三長老魂厲大戰,可惜魂厲太厲害了,又仗著自己對靈魂的克制,將我們兩個打傷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出現了?!?/p>
“那個人就是上先生。”慕容霜眼睛中出現了一絲怪異的色彩,可惜他是靈魂體,表面是看不出來的,他繼續說道:“上先生的出場,的確讓我們兩個驚訝,更加讓我們驚訝的是,他一進來就呵斥戚介說:胡鬧?!?/p>
“竹笏見到是自己的老師,于是大膽向前,問了些事,我當時在遠處聽得不仔細,只是隱約聽到了幾句,竹笏與上先生交談時,表情變化很大,可以說是喜怒哀樂溢于言表,最后突然向我走來,伸出手直接將我打暈,再后來,我醒來是,只見那個鼎狀的東西伸下來的血線扎在我們兩個人身上,不但在吸收我們的血液,也在一點點吸收我們的靈魂,那時我很痛苦,日日夜夜備受煎熬,可是竹笏不簡單,一年下來,不吭一聲,不皺一個眉頭,再到前些日子,我撐不住了,靈魂要毀滅了,他們才終于把我釋放下來?!?/p>
辰飛交叉著手,問道:“那關于那些老鬼與老師的談話,你聽到了什么?”
慕容霜久久思索,道:“當時我聽到了最吃驚的話是:上先生說他要復活魂族的梟雄人物:魂天,他要讓魂天復活,讓魂族再次統領這個亂世,并且把你們殺個精光。”
“魂天?”陸雷大驚,追問道:“你確定老師真的這么說?”
“千真萬確。”
慕容霜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餓鬼道道魂者都能夠殺了他,陸雷的眼光精了幾分,死死盯住他,生怕他說了謊話,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慕容霜斬釘截鐵地回答,陸雷有些坐不住了。
“魂天,一千年前,與化羽戰,被化羽傷了根本,被困于亂世最兇險的地方,這么多年了,我們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去加固對他的封印,而你說老師是要復活他?我可是告訴你,若你敢說出玷污老師的話,我絕對不會輕易繞你的?!?/p>
辰飛的這一句頓時讓陸雷醒悟過來,臉色變得兇二,手五指捏成爪,一爪抓去,慕容霜絕對會在一個呼吸間灰飛煙滅。
“住手?!蹦绿鹗?,一道空氣變成了銅墻鐵壁將陸雷擋住了。
“莫柯你干什么?難道你信他的話?老師每段時間都讓我們加強對魂天的封印,如今他有怎么可能會想解救魂天呢?”
莫柯翹起了二郎腿,道:“難道就不可能是因為老師暗地里沒有辦法解救魂天,一直在儲蓄力量,而明里卻讓我們加固封印,好讓世人松懈嗎?我也不相信老師會這么做,可是現在老師逝去,死無對證,唯一只能依靠慕容兄跟我講述一二,可是我們不能因為一句話不合,就把人家滅殺,如果你不信,完全可以等老鬼醒來,那么一切就都知道了。”
“好,我等著?!标懤桌涞闪四饺菟谎?,怒怒而去。
“多謝莫兄相救?!蹦饺菟凳灼驊z。
莫柯說道:“只要你說真話,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辰飛站起身,沉默而走。
最后留下了莫柯和慕容霜,對視許久,莫柯突然開口,道:“今天你表現不錯?!?/p>
“應該的,應該的,不過,莫兄可要把那老鬼那邊的是做好啊。”
“這些我不用你教,放心吧,他不會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