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因為得了一次重病后，突然多了一個師父，也是因為這次重病，我拜了這個“恨”我入骨的女人為師，我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我的身份，我的來歷，并不是我知道她和我的族人之間的深仇大恨，而是從我拜她為師那一天起，我就過得很不開心，她也沒有跟我說，她的一切，只是她每一次看到我的眼神都好像是要把我吞了一樣，我總是跟她保持若近若遠的距離。

……

“咣當(dāng)。”阿上不小心把端在手里的盆子打翻了。

登時一個女人把一個杯子往他身上扔，阿上謹(jǐn)慎得很，手腳靈活，快速閃過，那杯子飛來的速度很快，被阿上一躲過，砸在墻上，深深砸出一個孔。

“你小子沒長眼睛啊？”女子走過來開罵了，不知她哪來的憤怒，根本不顧自己的形象罵了一句：“想死是不？你怎么不去死呢？我當(dāng)初為什么救了你這個沒啥用的啊？”

阿上低著頭，像一個木頭，任這個“潑辣”的女人劈頭謾罵。

“索索師父，怎么了？”一個少年和瑾趕緊走進來，他們本來在外面練功，突然聽到這里面的罵聲，哪里顧得那么多，趕緊進來，不然出人命了。

“這個不長眼的小子，手腳真笨，不知道是不是弱智。”索索坐回椅子上，罵了一陣，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說道：“你給我去書房面壁，今天不把《召鬼篇》背下來，不許你吃飯。”

“哦。”阿上愣愣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

瑾看著阿上離去，本來想要開口喊住他，可是嘴巴一張，就是喊不出聲，索索喝住他，道：“瑾，你不許叫住他，讓這小子去，不給他一點懲罰，還不知老娘的脾氣。”

瑾冷冷道：“可是，索索師父，你近來時常懲罰阿上。”

“我懲罰他，怎么了？這小子活該，老是不長眼，做事不用心，你不許幫他，不然我連你一起懲罰。”

“那你愛懲罰我，就懲罰我吧，我無所謂。”瑾第一次臉上露出憤怒，一甩袖子，出門去了。

“哎，羽兒，你說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啊？”女子的臉色由怒變憂。

“這……”化羽也不知道怎么說，點點頭，道：“有點。”

“哎，這兩個小家伙，來之后，愣頭愣腦，什么東西都學(xué)不進去。”索索說出了自己的頭疼之處，道：“或許也是我太在意阿上的身份了。”

化羽老實的模樣，不過一點都不笨，他聽得出索索的意思。

化羽說道：“所以師父用懲罰的方式來教導(dǎo)他們？”

“阿上，這還是是修煉餓鬼道鬼術(shù)的人才，假以時日必然會超過我，只是他心里似乎有什么牽掛，放不下。”

“那瑾呢？”

“瑾這孩子，奇特?zé)o比，我發(fā)現(xiàn)他是一個地獄道道魂者。”

“什么？”瑾竟然是地獄道道魂者。“化羽自然明白地獄道道魂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亂世獨此一人。

索索喝了一口熱茶，吐出一口熱氣，說道：“瑾這種唯一的道魂，賦予了他很恐怖的能力，他的存亡關(guān)乎這天地間啊。”

“那瑾……”化羽聽出索索的意思，這意味著瑾也是一個危險人物，他的存在會影響整個亂世。

“我收他為徒，只是希望能夠?qū)蛏疲鋵嵳f到教導(dǎo)，我教不了他什么。”索索細想一番，搖搖手，道：“罷了罷了，羽兒，你去把他們兩個叫過來吧，這事的確是我的不對。”

“恩，我這就去。”化羽應(yīng)了一聲，跑了出去。

不多時，化羽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氣喘吁吁，說道：“不好了，師父，他們兩個都不見了。”

……

有人可能不明白我們兩個人為什么要走，為什么？為什么要問為什么？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我受夠了，受夠了這老妖婆的氣，是的，老妖婆是我給索索師父起的，別以為她救了我，我就不敢叫她老妖婆，大不了私底下叫咯。

我當(dāng)時，出了那屋子，就很憤怒，一棵一人合抱粗的樹，被我砸斷了，當(dāng)我把樹砸斷后，趕回去，正好遇到瑾，瑾等在書房的門口。

“阿上，你去哪了？”瑾似乎等了很久，他完全不知道阿上跑去“虐待”一棵樹。

“你怎么在這？”阿上也感到驚訝。

“我來跟你一起接受懲罰啊。”

“接受個屁。”阿上沒有顧慮右手的手背通紅呢？一拳打到旁邊的墻上。

“啪。”的一聲，阿上忍著痛捂著手。

瑾看到那紅得發(fā)紫的手背，問道：“你沒事吧。”

“瑾，我沒事，我氣不過，那老妖婆老是刁難我，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一樣。”

“阿上，做出事，就要接受懲罰。”瑾的語氣好像乖乖孩子。

“不，我沒有做錯，是她怎么刁難我，我受不了，要不這樣，瑾，我們走吧。”

瑾眉頭一皺，道：“走？去哪？我覺得在這里過得挺好的啊。”

“你過得好，問題是我過得不好啊，瑾，我想我如果不離開這，我絕對會死在這的。”阿上費盡口舌要勸瑾跟他一起離開。

瑾還是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他應(yīng)該出來沒有“享受”過著這種有歸宿的溫暖感覺，這里有師父，有兄弟，有個落腳地方。

“瑾，跟我走吧，我受神界驅(qū)逐懲罰的時間快結(jié)束了，我可以回去了，我?guī)闳ド窠纾抢锖苊篮茫医榻B我妹妹給你認識認識。”

阿上幾乎都要拽著瑾走了，可是瑾依然無動于衷，道：“我……還是不想走。”

阿上忍不住，氣憤道：“你不走，我走，我們從此再也不用相見了。”

……

我離開的時候，就發(fā)誓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哪怕有十匹馬拽著我，也不能改變我的主意，因為我想起這段時間的事，我就無比氣憤。我可是神界出來的人，神界是什么地方，是神住的地方，我是“神族”的人，哪怕是在神界里面被人看不起，在外面我也不能向著卑微的女人低頭，我恨她出自一種人類本身的高傲，可是很多年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種因為神界“神族”的身份而產(chǎn)生的高傲，在她的面前是那么一文不值，不值一提的。

我離開了，瑾沒有離開，他像是一棵孤零零的野草站在那里，我不敢回頭，因為一回頭我就會罵自己，我又不可能回去，我想我們兩兄弟的緣分可能就到此了，我以后一定會因為這事后悔了，可是我又錯了，我以為他不會走，可是他跟來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自己不走，如果可以后悔，我寧愿他不跟來，因為我這一回去，發(fā)生了一場，改變瑾和我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