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而且不是別人,正是……
——管家洗德福!
夕陽落下的時候,廚房的侍女正為了晚膳的食材而跑到井邊打水,驀然舀出了一灘血!登時大聲呼叫并暈倒在地。
隨后,人們就從井里打撈出了一具尸體,此非別人,就是洗王府那個身材豐碩的管家大人。
他的臉依舊滾圓,面色十分蒼白,像是被刷了層巖灰,雙眼倒是緊緊閉著。
這回是輪到她老婆秦氏痛哭流涕了,王妃和若雪姑娘則都沒有出現。
“哼!這回終于學聰明了。”玄空在我身旁自顧自說著。
“什么?”
“你看,王爺死的時候眼睛張得那么大,現在這個死人眼睛卻閉得死死的。顯然是兇手幫他關上的,如果是同一個人殺了這兩個,那么這一次分明是有預謀,而且經過細心思考的。”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同一個人干的呢?
不過,不管是否同一人所為,我現在深刻懷疑王爺和洗管家的死是否與二十七年前的劍魔一事有關。
烏君之這時也在陪著洗流蘇在查探。不久,祝商也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
她來時的腳步走得匆忙凌亂,當看到洗德福尸體的時候,馬上用雙手捂住下嘴唇,似乎有些害怕。
呵,你不是很厲害的妖女嗎?怎么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害怕了?
對了,剛才我做的那個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看著玄空,他正百無聊賴的注視著四周忙忙碌碌的人,一臉的與己無關樣,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呢?況且,她在夢里面除了提到玄空,還點了烏君之的名呢!
“呦!祝巫女啊!臉色怎生如此難看?”烏君之一臉壞笑著,用手在祝商面前揮舞著,也不管他的主子小王爺正一臉怒氣的瞪著他,明顯是看不慣部下分不清時刻的戲謔。
“小王爺!”有個當官模樣的人走進我們,拿出了個東西給洗流蘇看。看那身官服,應該官職不小。
不久那個當官的走了,洗流蘇用手帕包起了他交給自己的東西,隨后慢步走到了我們兩個面前。
“玄空道長,您看,這是手下的在花園里找到的硯臺,已經證實是洗德福書房里的所有物。”
玄空也沒說話,只是將包著手絹的硯臺拿了過來細細端詳。我只看到硯臺的一個圓端沾上了一團血污。
“是兇手先在書房了用這個硯臺敲擊了洗德福的頭部,驗尸的人確認他那時已經死了,再將其尸首投入井中。”洗流蘇見玄空只看不說,所以自個兒把線索都透露了出來。
玄空將硯臺小心翼翼地包好后再還給他,隨后歪了下頭說道:“請王府節哀。不過,當中他們還漏了一點,那就是在把尸體放進去以前,兇手還很小心的把洗管家的眼睛給閉上了,看來這個兇手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這……”洗流蘇的星眸本就亮堂,如今瞪得更是噌噌發光,再加上配上他的劍眉,如同要冒出火花一般。“難道真是一個人做的嗎?”
我們在談論這些的時候,祝商悄悄地從旁邊溜了出去。那個動作真的是偷偷摸摸的,她的臉色看來不太好,但是走路的樣子卻還是十分輕巧。
我以為沒人看見她的離開,因為玄空也在洗流蘇說完話后一直低頭不語,可沒想到當她與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玄空突然伸手拉住了這個妖女的纖纖手臂。
祝商有些憤怒的盯著玄空的眼睛。
我剛想對玄空說別多事的時候,他卻抬頭定定地對上她的怒視,絲毫沒有懼意。
許久,祝商終于按捺不住甩開了他的手,略顯不耐煩的說:“如果玄空道長沒什么特別之事的話,貧巫就告辭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些!做害人又不利己的事情完全沒有意義,最終只會害了自己。”說這話時,玄空儼然是對著祝商的背影說的。
我發現祝商曼妙的身段猛地一僵,但馬上又恢復了過來。“我看道長還是管好自己的獵物吧。”
啥?她剛才說玄空的獵物,什么亂七八糟的啊?轉頭果然,小王爺洗流蘇的臉上也是疑云滿布,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些什么。
那邊廂,秦氏還在井邊哭泣不斷,幾個有些年長的女侍正在好心安撫她,其中有個侍女的頭發都已經花白了。
相同的場景今天早晨我剛剛見過,只是這回換了對象而已。不過稍稍不同的是,比之早上的痛心場面,現在周圍圍繞了幾個年齡較小的侍女家丁,當著秦氏的面就在竊竊私語。
真是人心難測啊!
玄空和我見沒再需要做的了,正打算離開,秦氏突然一把甩開了正在安撫她的人們。
“你們懂什么啊?他這么多年來一直活得戰戰兢兢的,因為我們開罪的不是別人,是可怕的惡魔!我們得罪了劍魔,是劍魔!他在詛咒我們!到時候我們全部都要翹辮子的!”
說完,她發瘋般的將頭撞上了石井的堅硬。
“我的天哪,管家夫人發瘋了!快拉下她!”烏君之倉惶大叫。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才把秦氏痙攣不已的身軀給勉強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