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祝商要吃我的夢又從某個地方竄了出來。當時的真是夢嗎?為何與現在王妃講的話也對上號了?
我疑惑的望向玄空,希望從他臉上找到答案。他卻微笑著不置可否,倒是他向來的作風。
“我聽到了洗佩煌在禁屋里懊悔,不該請來祝商,出謀劃策殺了軒轅子喬,結果洗家一直沒有子嗣,直到很后來前一個王妃才生了個兒子。”
這點倒是我也聽說過。我看到洗流蘇一臉凝重的對著后母的面容,在此過程中還是握著季若雪的手不放。季若雪則神色復雜。
“后來祝商又向他提議去祭拜劍魔,興許就能解開過去的因果了。于是他們去了雪花山,就在我生若雪的那一天,將整座雪花山化成了灰燼。我被洗佩煌發(fā)現并帶了回來,當時他們沒有見到若雪,可能若雪正好藏在某個角落里,而我則暈了過去,但迷糊中還有一些印象,隨后他們就開始放火了。若雪剛生下不久,當時有個山下的樵夫上山打獵,看到洗佩煌的車馬儀仗十分害怕,悄悄躲了起來,發(fā)現了若雪,加上又發(fā)生了滿山的大火,就趕忙逃下山去。后來,他們夫婦就把若雪撫養(yǎng)長大了。”
“因為她皮膚特別白,所以就起名‘若雪’了。”說出這句話的竟然是洗流蘇。
范雪梨看著這個英氣逼人的繼子,用手撫摸著胸口,緩緩說道:“你也派人調查過了?”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這么多呢?”烏君之在旁邊自言自語。
是啊,他前面不是講過幫助小王爺調查“劍魔”的事情,也正式因此才使得他懷疑是主子殺人的嗎?
“若雪與你的眉眼即為相似,當時我就懷疑了,所以讓烏君之去暗中調查了下。原來她不是那對砍柴夫婦的親生女兒,自然就聯(lián)想到了劍魔的事情。不過我所知道的沒有你今天告訴我們的這么多。但我確實很早就知道父王、洗管家,包括祝商的某些不為人知的隱秘,還真是……惡心。”最后一個詞兒,我能感到是他從牙縫里蹦出來的,顯然他本來很不情愿去說。
“你的確比你父親要聰明許多。”王妃感慨著,神態(tài)顯得有些滄桑,好似前一刻還嬌美無比的貴族少婦,轉眼之間成了一個歷經滄桑的老嫗。
隨后她又看著玄空繼續(xù)說道:“沒想到那個祝商一直包藏禍心,她是要靠吸取有法力或者妖力男人的精髓才能保持青春不變的容顏,所以她早就想得到雪花神君了!但她深諳神君的功力在其之上,怕有閃失,借著洗佩煌祈求的心思,讓他派了其他道人巫婆一起,抓住了神君,然后就……”
“我父親就這么死了嗎?”季若雪在前一刻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聽到這里,傻瓜也明白她的父母親是誰了。
“洗佩煌好像也是最近才發(fā)現祝商的本來面目,她還瞞著他害死了很多男人,而且是以他的名義。那天晚上他就在禁屋里懺悔這一切,我見容姑娘聽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等等,她剛才提到了我。
——就是那天嗎?
——我們來府上的第一天晚上……
——我在那個屋子里聽到了王爺奇怪的話語。
那么,當時躲在草叢中的確實有人……
——而且是王妃!
所有人都用看壞人似的眼光面向我,特別是那個烏君之,嘴巴咧得大開。大概他們都把我當成是喜歡偷聽他人秘密的小賊了吧。玄空則是一臉意味深沉,笑得細眼都瞇了起來。
真是可惡!
“我就跑了進去,質問清楚,他也終于肯把一起都告訴我了,我們互相說明白了,他希望我能原諒他。我怎么可能做到,我告訴他決不允許‘讓你洗家這種骯臟的血液和我女兒結合’,可他不聽,說‘孩子們是無辜的。’我本來就想過只要確認前因后果和他有關就用劍魔的牌位殺了他,也可以用軒轅作擋箭牌。所以趁他轉身的時候,我拿起那個牌子一下敲死了他。”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意猶未盡的兇狠,我害怕的連連后退。
是誰說過的呢?絕對不能得罪女人,因為那些癡怨的女鬼更擅長報復負心人。
洗流蘇倒是沒什么反應。我真佩服他,面對著說自己血液骯臟的殺父仇人還能處之泰然。
莫非,他覺得父親是……
——罪有應得?
可能,加上季若雪對他的影響,還真的是很難說。
“殺洗德福是更早就想好的了,因為他是殺我父母和親人的兇手,這點在我剛來到這個王府的時候就毋庸置疑了。我到書房里假意找他談事,他不知道我已經發(fā)現了他的秘密,我就用他桌子上的硯臺敲死了他。想他平日里在王府的作為,大家都很懼怕他的狐假虎威,于是,我把他拖到井邊。可沒想他竟然還死不瞑目,我只能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把他的身軀丟到了井里。”
“祝商的自殺也是我偽裝的,我知道她每天都有沐浴的習慣,所以事先在她沐浴用的花瓣里撒了毒,還寫了份遺書,將剛得知的真相都寫在里面。她平時很少寫字,自然許多人都不可能注意到的。當算好她差不多要斷氣了,我再進入她的房間在桌上放好了遺書,鑰匙是我早就問秦氏拿過的。”
在場的人如果說先前是震驚,現在是已經連感覺都失去了,只有秦氏和小飛的表情是不可置信的,可能當時范雪梨問他們拿鑰匙的時候隨便找了個借口,如今想來竟是為了殺人的,怎能不后怕呢?甚至會產生一種……
——幫兇的自我負疚。
不過,這不是我現在需要考慮的范圍了。
“那個,現在,我們應該做什么嗎?”一個有些年紀的男性家丁低沉的開口,也不知道他想問的對象是誰。
洗流蘇沉默著,但依然捏住季若雪的手。
“還是讓我來說吧。”一個女子英武的聲音突兀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