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曉晨、心靜師太一同出了屋子。樂曉晨沉聲問道:“前輩,究竟琴妹的毒,能解嗎?”
心靜苦笑道:“說真的,無藥可救。”
樂曉晨雖然早已猜到了結果,還是臉露悲戚之色。心靜嘆道:“上次陳謙衛帶琴兒來的時候,本已經……”
樂曉晨張口打斷了她的話:“前輩,你看這東西有用嗎?”從懷中取出了奪來的千年人參。
心靜師太只看了一眼人參,立刻變色道:“這人參……是稀世珍寶啊!”拿到鼻下,嗅了一嗅,奇道:“香氣很奇怪,這是人參嗎?”
樂曉晨點頭道:“我聽說,這人參與一株奇異的雪蓮生長在一起,因此還有解毒效用。香氣也是從那雪蓮來的。”
心靜眼睛立刻亮了:“如此,依仗這曠世奇寶,也許能為琴兒續命一段時間!”樂曉晨顫聲道:“不能讓她痊愈嗎?”
心靜嘆氣道:“她蛇毒深入五臟六腑,任何藥物都不可能根治,只有憑借內力將毒逼出。可是當世有誰能修聚如此渾厚內力?我也不知道這棵人參能為琴兒續命多久,如今唯一的希望,只有天意劍派的天意道長。只是這位老道是世外奇人,當日陳謙衛都沒提出讓他師父出手。唉,最后的希望,試一試也好,你這就趕去天意劍派,請天意道長下山救人。”
其實陳謙衛并非不愿天意道長出手,只是當時王雯琴經受地震后,陳謙衛憑借內力吊住她最后一口氣,根本無法分身,也沒有時間去請天意道長來救人。但這話落到樂曉晨耳中,卻是變了味,他寒聲道:“陳謙衛這等人,有何情意可說?若不是他,琴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求人不如求己,巴巴的上門受人屈辱,不如靠自己!”
心靜見樂曉晨眼神滿是殺氣,一時莫名其妙,問道:“除了天意道長,誰還有功力救琴兒?”
樂曉晨沉聲道:“我有一個朋友,只是他暫時還無法出手。不過我這就去尋找像這人參一樣的藥物,一定能拖延到我朋友功力恢復。”他所說的人,自然就是陰魔了。當日陰魔展現武功,當真天下無雙,即便天意道長也未必能強過他。況且幾月前,陰魔還曾答應樂曉晨,說武功恢復后可以幫他救治王雯琴。既然不去求天意道長,那就只有陰魔可以指望了。
心靜師太連連搖頭道:“你拿來的人參不僅年份極久,而且還難得的和一株雪蓮生長在一起,你去哪里尋找媲美這樣珍奇的藥草?”
樂曉晨咬牙道:“天下原多異寶,我這就去尋找,我不信找不到!”心靜師太只是搖頭,但樂曉晨神色決絕,聽不進半點建議,她也只能苦笑片刻,由得他去了。
一夜安然過去。
田海旺躺在養心殿屋頂上,看來悠閑自在,但是肚子里已經把陰魔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天色已經微明了,皇上在屋子里睡得倒是舒服,可憐田海旺拋下愛妻,歷經千辛萬苦潛入皇宮,卻在這屋頂上沾一身露水。
眼看天漸漸亮了,田海旺心道:“有個狗屁的刺客?應該到了侍衛換班的時候了吧。待他們換了班,我就回去,好好罵陰魔一頓。”
屋中忽然傳來一陣罵聲:“朕的木頭宮殿呢?難道朕患了病,就不是皇帝了嗎?”
一個怯懦的聲音道:“皇上,秦王吩咐,您的身子不宜勞累,不能再做木活了。秦王也是一片孝心,皇上您不要辜負了啊。”
熹宗皇帝似乎息了點怒氣,問道:“那魏忠賢呢?朕已經好久沒見他了,幾次傳召他也不理睬。再傳朕的口諭,讓魏忠賢進宮面圣!”
那個發出怯懦的聲音的人,似乎是宮中的太監,道:“皇上,魏公公身子抱恙,不能進宮。”
皇上暴怒道:“魏忠賢這個畜生!朕一生病,他就只顧著討好朱慈燃,連朕的口諭都置之不理!哼,等到朕康復了,非要好好教訓他不可!”
田海旺心中暗笑:“看來這皇上也是糊涂人。魏忠賢豈敢抗皇命?分明就是秦王在里頭搞鬼。”正想著,忽見四條人影飄飄蕩蕩,在眾侍衛換班的混亂時刻,神不知鬼不覺地翻過墻頭,竟已到了養心殿門口。
田海旺心中一凜:“好家伙,若是老子少了點耐心,豈不是就讓他們得逞了?這四個人武功很不錯啊,秦王竟能搜羅到這些好手。”
忽聽屋子里的小太監語氣一變,冷笑道:“皇上,太子有幾句話要我轉告。”
明熹宗似乎愣了愣,問道:“太子回來了嗎?他要說什么?快讓太子進宮面見朕!”
小太監嘿嘿笑道:“皇上,太子殿下說,他想當皇上。”
四道人影一閃,門口的侍衛已經倒在地上,屋門也開了。
明熹宗怒叫道:“怎么?你什么意思?太子想反了嗎?來人啊!將小德子拖出去斬了!”
沒有人進來,但門口已經多了四個黑衣人。
明熹宗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叫道:“來人啊!”從榻上撲下來,徑自向門口沖去。
離大門還有丈許遠,“呼啦”一聲,門竟然自己關上了。熹宗皇帝幾步撲過去,拼命插上了門栓。
養心殿大門雖是木質,但門栓卻極為牢靠,外頭四人用力推了幾下,竟然沒能推動。里面的太監小德子想要過去開門,卻被老皇帝死死按在了地下。
皇上雖然是病體,但小德子顯然心懷畏懼,兩人扭打了幾下,小德子便被踢了個跟頭。熹宗皇帝怒叫道:“小德子,你還不跪下!謀刺皇上,你可知是要凌遲的嗎?”
小德子似乎沒什么膽氣,皇上積威猶在,這一聲怒喝,嚇得他立刻跪在地上。
外面四個人連續用力,但養心殿的大門一直紋絲不動。一人道:“我們從窗戶進去!”四人也知道此刻不容有失,眼看窗戶大開,立時便有一人攀上了窗戶。
但是那人才一爬上,竟又退回,不知怎地,學起了屋內小德子的模樣,“咕咚”一聲跪在地上。
這人要跪誰也管不著,可他早不跪晚不跪,偏偏在這緊要當口跪了下來,后頭三人都是大怒。一人道:“我們關東四杰不拜天不拜地,天王老子來了也不下跪,你干什么?”一名白面漢子則關心道:“怎么,閃了腰?”這當然是廢話,以關東四杰的武功,怎會翻個窗戶就閃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