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速度很快，傍晚就到了皇家語言學院。下了馬，利佳和馬上聽取院長匯報。老頭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也難怪他，建院這么長時間，學員暴動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還牽扯到皇室成員，還是皇帝的同父異母的兄弟。擱誰也得顫抖不休。我暗嘆，利小五啊利小五，你這回的動靜鬧得是忒大了一點兒。

利佳和問了一下事情經過，無非是某些成員月考成績極其地不理想（幾分至三十分不等），按規定要進禁閉院進行十天的封閉訓練。我知道，那十天的封閉訓練堪稱魔鬼訓練。平心而論，對于學習語言是有好處的，相當于強化訓練。但對于這些對外語油鹽不進的主兒，那無異于死亡訓練營。利小五的揭竿而起也就可以理解了。

利佳和又問了詳細情況。和利小五一起暴動的還有二三十人，這里面有宰相的侄子、戶部尚書的公子，還有幾位能力很強的總督、巡按。看得出，利佳和傷心了，都是國之棟梁，讓他怎么下得了手。

是剿還是撫？打，很簡單，他們就是那么二三十口子人，里面除了利佳川和幾個武將，其他都是文官和公子哥兒，派上一隊御前侍衛，七八十口子人，都是高手，很快就解決了。

問題是剿了以后怎么辦？殺頭不可能，流放也不可能。處理輕了也不行，以后誰還會拿皇家語言學院當回事。處理重了，損失太大了。安撫？也不行。那可真是給了他們臉了。分明就是鼓勵暴亂。

他是左右為難。我插了進來，“陛下，我去勸一勸忠王爺。力爭讓他主動下山。”

“你？”利佳和懷疑地看著我。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和小八一塊兒去。”

利佳和略一思忖，“好，你就去試試吧。讓老四和你一起去。”利佳和有他的小九九，上山的這幾個人很有可能就成了人質。利佳川現在就是一瘋子。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他不能讓老八冒這個風險。

利佳卿知道了大哥的心思。他和小八怎么能一樣呢？沒準大哥就是想讓自己成為光榮的烈士。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除掉自己了。事后來個國葬什么的，人人還都得夸他仁義。他淡淡一笑，正好借機讓林小晴看看自己處理問題的水平。

“好吧，我是皇家語言學院的副院長。學生有了事，老師是要出面的。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早晨吧。現在天這么黑，不要被誤傷了。凍他們一宿，小小地懲戒一下。”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我和利佳卿往山上走。

杏山不高，就是一丘陵。地勢舒緩。我和利小四慢慢往山上走。我倆邊走邊聊。

“小晴，你打算怎么勸老五？”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四哥，我在皇家語言學院呆了幾個月，又去了齊國。你的外語水平這么高。平心而論，這語言學院的教學有沒有問題？”

“不但有問題，問題還很大。”看來這利小四啥都知道。

“那你為什么揣著明白裝糊涂？”

“小晴，你不知道，我大哥對皇家語言學院、對外語學習這么看重，既有利益的驅使，又有很深的感情因素在內。”

“因為栗妃？”

“對。說實話，我對我大哥一直不服氣。我唯一對他服氣的就是他對栗妃的專情。”

“專情？”我冷笑。“難道他除了栗妃，就不寵幸別的女人了嗎？”

“小晴，作為皇帝，要照顧方方面面的關系。他的感情就不是單純的感情了。他能夠那樣對栗妃，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他是個普通人，他是會對栗晶專一的。”

“明白。”

“小晴，你打算怎么勸五弟？”

“現在還沒想好。四哥，如果我想對皇家語言學院的外語教學來一個翻天覆地的改革，你會幫我嗎？”

“我會。不過我提醒你，大哥作為一國之君，對于皇家語言學院的教學是抓的很緊的。你要想爭得主動權，除非——”我們倆四目相對，對對方的想法已是心領神會。

“四哥，我問你，你大哥的齊語水平和我比如何？和你比如何？”

利小四沉吟片刻。“小晴，我不想滅你的威風。大哥雖然從沒去過齊國，那栗妃出身商家，從小隨其父親各處游歷，通曉魏語、齊語、秦語、宋語。他倆生活的兩年，就是我大哥學習外語的兩年。栗妃死了，大哥為了聊解相思之愁，學外語都學瘋了。我估計，論齊語，我們三個應該是伯仲之間。你千萬不要跟他齊語、秦語、宋語都比試，你一定要用話擠得得他和你比試齊語就好，這樣勝算還大點兒。”利小四透露的信息非常重要。這些事利小八從沒跟我說過。

“多謝四哥提醒。”

“別謝我，還是好好想想怎么贏我大哥吧。”

“是啊，前天晚上，我和他聊我的書稿，一聽就是高手來的。”我真是有點兒憂心忡忡。

“書稿？怎么，還惦著我們的打賭嗎？早就說了，這條左胳膊就歸了你了。干脆，人也歸你算了。”旁邊沒有了利小八的虎視眈眈，利小四是真活過來了。他想了，一定要利用這次機會好好向我套套近乎。

我停下，斜睨著他的左胳膊。

“干嘛？”

我掂起他的左胳膊，“我在想是把它清蒸了還是紅燒了好呢？要嘛就來個椒鹽？你的皮膚那么細膩，口感一定不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樣。

利小四一下抓住我話中的漏洞。“皮膚細膩，你什么時候摸過？我怎么不知道呢？不會是趁我睡覺時偷偷吃我豆腐吧？”

我的手還拿著他的左胳膊，就勢狠擰了一把，報了上次的一擰之仇。他的肌肉一緊，臉色一苦，“林小晴，你真是太不淑女了。”

“利小四，你的想法早就過時了。現在流行的是野蠻女友和妖精，誰也不會傻傻地做淑女了。老土了吧。”

利小四當我的話是天書。

我們倆邊走邊聊，一會兒就到了杏山的山頂。杏山的山頂是一塊很大的平地。早有人看到了我們。本來他們以為會是大隊的武裝人員沖上來，都是如臨大敵。看到只有一男一女，大家都偷偷松了一口氣。利佳卿給他們很多人都上過課，大家對他還是很尊重的。

利小五親自還迎接我們。“歡迎歡迎。沒想到是你們，我還以為我們的老大會御駕親征，把我這暴徒押回大都呢。”

利小四兜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棵蔥呢。大哥要是想剿你，派隊御林軍就結果了你。還用他老人家親自出馬。”

利小五看到我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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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不同烹調方式的英語表達法：

烹飪方法cookery

鹵salted，煎fried，炸deepfried，炒stir－fried，

燉，燴braised，扒grilled，蒸steamed，

烤roast，熏smoked，煮boil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