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公主見說來說去都是為伊凡王子說親,甚是不高興,哼了一聲,安菲雅連忙過去安慰,說不了幾句,那女孩子就轉怒為喜,顯見也是小孩子脾氣,一時興起罷了。
安菲雅見安慰好了妹妹,向梓顏道:“太子妃殿下,我們送給您的衣服怎么沒有穿?等天氣再涼了,那么美麗的衣服就穿不了啦!很可惜啊。”
說到衣服,梓顏其實心里一直在腹誹安菲雅和凱瑟琳的衣著,她們一個穿著煙灰色的繡花長袍,一個穿著粉紅色的鑲嵌蕾絲花邊的長袍,胸前都是排扣,裙子較中原的下擺寬大且更多拖曳在地上,好看倒是也有她們的好看,但是那胸脯就白生生地露出一大堆來,晃得人的眼睛都不敢在她們身上多作停留。不過凱瑟琳公主的頭上都是卷發,發上勒著珍珠寶石的鏈子,雪白的頸子上是珍珠綴黑寶石的項鏈,泡泡的袖子下如藕般的手臂上還纏著各色手鏈,顯得華貴美麗。而安菲雅頭上還是攏著輕紗,一顆淚珠形狀的大珍珠掛在額前,也是另一番美麗。梓顏看了一圈侍女的著裝,雖然沒有兩個公主的富麗堂皇,風格卻是大同小異,最后看看伽楠,才道:“我沒有見到什么衣服啊。”
伽楠忙道:“多謝公主的好意了,我們中原的著裝習慣與你們大不相同,故此小王就沒有拿出來給太子妃穿,好在我們營中也帶了她的衣服,等晚上沐浴之后,明日你們就可以看到中原女子的衣著的風采了。”
梓顏知道他肯定也是因為那衣服太過暴露所以給藏了,不由暗暗好笑。
接著有羅伊國中官員將領向皇太子夫婦敬酒,伽楠一一領了,見伯彥查那和許會都還沒有回來,而那李沖之風度最是翩翩,于是命他前去敬酒:“這是我大歷的武狀元,現任前軍都督府同知之職。”
翻譯官傳譯了他的話,羅伊王等連忙起來與他寒暄。
凱瑟琳公主忽然站起來偏著頭打量了他半晌,對伊凡王子大聲說了一句。
大歷軍中的翻譯官忙低聲向伽楠傳譯道:“殿下,凱瑟琳公主說,武狀元是不是武功很好的意思,她說讓伊凡王子跟他決斗一下試試。”
“決斗?太嚴重了吧?”梓顏真替李沖之擔心,因為這個武狀元的名銜,好像惹來不少挑戰,先有許會與伯彥查那,這時又有羅伊國的王子。
“沒事,我相信李沖之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伽楠安慰了梓顏一句,羅伊國那方已經有人把凱瑟琳公主的話翻譯了。
李沖之看著凱瑟琳一愣,繼而笑道:“沒想到一個公主也如此好戰。”
羅伊王忙道:“凱瑟琳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這位李大人千萬不要見怪。”
李沖之搖搖頭想歸座,凱瑟琳大喝一聲,忽然把伊凡王子推了出來。
伊凡王子本來戴著一頂帽子,這時就將帽子往座位方向一拋,一個侍者模樣的人就接住了。
大家這才看清這伊凡王子的衣著長相,他有一頭奇特蜷曲的金發,皮膚雪白,金發隨意地用一跟綢帶扎住了,高翹的鼻子和深邃的眼睛顯得他如一尊雕像。衣服里露出白色的襯衣領子,金色的綬帶裹著半邊挺拔的肩膀,衣服上繡著精美的紋飾,另半邊肩膀上兜著一紅色的圓形斗篷,腰上是寬大的飾帶,一邊起著系好斗篷之用,一邊還掛著寶劍。下身是在中原人來看十分奇怪的白襪子連著褲子,腳上的皮靴子上明顯有馬刺。
伽楠輕輕道:“梓顏,你看見他衣服上的紋飾沒有?那就是他們的家族徽記。”
梓顏早就對伽楠的博聞廣知見怪不怪,所以只是點點頭,看那伊凡王子作何反應。
伊凡王子朝李沖之行了一禮,說了幾句話。
安菲雅先于翻譯官傳譯道:“伊凡說了,在此要求與李大人比試很是冒昧,不是決斗,只希望與李大人切磋一下,點到即止。”
李沖之見伊凡王子也沒有不敬之意,便伸出一只手道:“王子請。”
伊凡奇怪地盯著他,安菲雅笑道:“李大人怎么不用武器?”
李沖之這才知道托大了,大約他們這里的比試雙方都是要拿上武器的,于是向座中一招手,他的隨行侍衛拋過一柄劍來。李沖之挽了個劍花,伊凡王子已經刷刷刷幾劍迅猛地戳了過來。
說實話,這伊凡王子的劍雖快,但是在李沖之看來倒像一個初入門徑的小學徒,自然是不放在眼內,但是他覺得這是人家的地頭,也不便把別國的王子打得太過難看,于是劍走虛招,身形展開,輕靈如風,忽左忽后地一味躲閃起來。
他這里是在躲閃,但是身法實在高明,就連外行如安菲雅公主、凱瑟琳公主也看出了門道,覺得他實在是仙姿英發,飄逸出塵,伊凡王子連連強攻,居然劍刺了半天連他的衣角也沒有撈著,就像小孩子在對一個大人在撒賴。
又打了一會,羅伊王高叫了一句,伊凡紅著臉收了劍,向李沖之行了一個抱胸禮退了回去。
羅伊王道:“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上邦皇太子殿下和李大人千萬不要怪罪,李大人既然是天朝的武狀元,哪里是他能夠匹敵的,就是我這里的大力士,也絕對不是對手。”
伽楠道:“貴國既然請求我們去平定喀諾特汗國,請問若讓這位李沖之大人領軍,國主以為如何?”
羅伊王大笑道:“大歷人才輩出,依我看,甚至都用不上李大人這樣高明的人物,殿下座下的任何一位將軍領兵我們都是十分放心的,必然是橫掃喀諾特汗國,所向披靡的。”
伽楠頷首道:“如此甚好,那么明日就讓李沖之點兵三萬進攻喀諾特汗國。”
李沖之連忙躬身領命,卻見凱瑟琳公主拉著羅伊王又是跳又是叫。
羅伊王一臉的為難,末了,還是安菲雅道:“我這妹妹想跟著大軍去瞧熱鬧,不知道李大人肯否帶她同去。”
李沖之道:“行軍打仗,帶個女子,卻是不便,還請公主見諒。”
安菲雅將他的話翻譯了,凱瑟琳提著裙子走上前來,沖著李沖之就是一通大嚷。
安菲雅尷尬地笑笑,不便再說。
漢軍中的翻譯卻傳譯道:“凱瑟琳公主說,神機太子殿下都帶著太子妃出征,還因為她滅了白都汗國,為什么李大人就不能帶她去看看。”
羅伊王欲待請罪,梓顏見凱瑟琳一雙大眼睛滿含情意地瞪著李沖之,心中一亮,忽然笑道:“凱瑟琳公主說的極是,既然李大人攻打喀諾特汗國沒什么懸念的話,不妨就帶公主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