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徒大會一般會在幻境中舉辦三天,而這一界卻因意外橫出,只舉辦了半天,就草草收場。
丁小情回到癡妄壁上的舊居,有些唏噓。自己才剛入住這里時,還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會的小女孩,而今,已可以駕馭飛天,控制內息之火了。
水幻月和聞心聲向她打了招呼,就接著轉身各自忙著。
丁小情偷偷打量著水幻月,卻覺得她神態自若,沒有絲毫作了錯事的慌亂。不由得在,心里佩服:人家這心理素質,跟搞克格博的有一拼啊。
自己也只好裝作云淡風清沒事的樣兒,裝模作樣的擺弄著三弦,不知可還有彈琴比試的機會。
隨后,丁小情一路跟隨著水幻月,卻見她只是如常的吃飯,修晚課,洗梳睡覺。
入了夜,丁小情躺在床上,卻是心急如焚,過了今夜就只剩二天了,這可怎么交差呀!
閉著眼,在床上蒙頭而躺,鼻端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丁小情表情一滯,正在疑惑為何會在室內生香,就只覺得腦中一陣旋暈,黑色夢鄉撲面而來,再也沒有了知覺。
室內花香散盡,只見水幻月床上人影一動,翻身坐起。水幻月跳下床來,先是走到丁小情的床前,掀開她的被子,伸手一探,確認丁小情已熟睡。又走到聞心聲床前,也是伸手探到鼻端,確認她的情況。
確認這二人已沉沉睡去,水幻月這才微微一笑,輕輕推門而出,嬌小的身子隱入黑夜。
門上輕響,室內一片寂靜。
聞心聲突然一動,也自床上坐了起來。輕輕掀開床邊的窗子,聞心聲看著夜色下離去的水幻月,嘴角也是一抹笑,輕聲喃喃:“你以為‘夜雨香’的味道我不識嗎?哼,也不知你要干嘛!”想了想,起身自袖中抽出一只小瓶,拔了瓶塞,塞到丁小情鼻下。
丁小情原本還在夢鄉中,突然只覺得鼻端一股惡臭,熏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伸手抓巴了幾下,丁小情如溺水一般驚醒過來,坐在床上大喘著氣。“我的媽呀,什么東西這么臭!?”
丁小情撫胸大喘,卻見聞心聲收起瓷瓶,冷冷的道:“是尸花的味道。雖然臭,卻可以解天下間所有的迷藥。”
丁小情聞言,跳下床來,盯著她道:“難道,剛才的花香是迷藥?”
聞心聲并不回答,指了一下一旁的床,正是水幻月的床鋪。凌亂的只剩了一床被,人連影都見不到了。
“啊,她去哪里了?”丁小情驚叫。
“你要是再這樣東問西問的,我們什么都趕不上了。”聞心聲手腳麻利的穿好衣服,推開門,作勢要向外走。
丁小情一猶豫,也提起鞋,跟著她走了出來。
“你怎么知道她往哪里走了?”丁小情追問著。
聞心聲卻并不答話,閉目雙手一合,食指尖升出一朵蘭花,漂漂悠悠的浮在半空。聞心聲睜眼伸手一指:“疾!”那朵蘭花在她的指尖應聲而散,化作一只幽黑的燕子,在空中轉了個圈,輕輕“吱”了一聲,向著方才水幻月消失的方向而去,如幕的夜空下,留了一道緩緩消散的幽藍熒光。
聞心聲看著那道熒光,一抓丁小情的手道:“走。”
丁小情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她扯著向前跑去。不過,卻是心生欽佩:“人家也是來修仙,怎么就會這么多法術,自己怎么只會跑個步?這人跟人還真是不能比啊!”
不過,也有另一個疑慮涌上心頭,這個聞心聲是怎么覺查水幻月有問題的?是要幫自己還是有別的目的?而且,她又是怎么逃過迷香的呢?一堆問號涌上來,丁小情理也理不順,卻又不好開口相問,只好先跟著她跑著。
夜深如海,四下里只聽見她倆腳步踩在草地上的“沙沙”聲。丁小情邊跑著,邊盯著半空中那道緩緩消逝的熒光及周邊的景象,猛的煞住了腳。跑在前面的聞心聲也隨她停了步,不解的回首看著她。
“你,你要帶我去哪里?我認得這里,伊師兄說過,再過了這道碑界就是癡妄山的禁地了。”丁小情指著小路旁一塊半露出地面的石碑,盯著聞心聲。
聞心聲焦急的看了一眼空中漸漸消去的熒光,又看了一眼那塊石碑,一張嘴抿得緊緊的。
石碑光滑如玉,只是被憑空切去了上半截,只留了一半在土中。露出地面的石碑上,清楚的刻著“觀靄”二個字,只是“觀”字,只剩了一半。切面平滑整齊,看樣子,是一刀而成。
聞心聲反盯著丁小情,卻是一句話都不說。過了半晌,聞心聲突然一樂,全身都松了下來,拍拍丁小情的肩笑道:“我還以為你著急洗脫自己的冤枉呢!若是你懷疑我,你大可自己回去。”說完,轉身獨自向熒光消失的方向又追了過去。
丁小情一下呆在原地,追過去嗎?
眼看著聞心聲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轉角,丁小情還在心內斗爭著。自己上得怨通山以來,一步步都走得千難萬險,似乎一不小心就落到一個圈套里。而今天,似乎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凡事是對是錯了,反正只剩二天,能否留下保命及洗清冤枉,就在此一搏吧?
想到這里,丁小情一頓足,拔足便追向聞心聲消失的方向。
這個世上,有人對你笑,他也許是想利用你。有人對你好,可能是想殺你。
對于聞心聲,是要利用我,還是殺我?抑或,她是真的想幫我?不過去看看,誰也不知道
丁小情施展起天罡步法,跑向聞心聲消失的方向。
再跑了幾步,四周的古松變為高大粗壯的毛竹。綠色的竹竿,繁茂排布,密不透風。風吹竹葉,一片硬硬的“唰唰”之聲,如細小的鎧甲葉相互碰撞。高大如要鉆天一般的毛竹,將僅有的一點天光擋了個嚴嚴實實,只能將將看到腳下斑駁的青石路面。
猛的,丁小情煞了步,捂著嘴盯著前面的竹林,那里露出幾條人腿,明顯是有人躺在那里。
小心的,丁小情緩緩走近。
地上躺著四人,一身靛藍衣衫,看來是入門已久都可以收徒的弟子。他們躺在這里做什么?丁小情膽戰心驚的走過去,屏住了氣息伸手去觸地上弟子的頸間大脈。
如被燙到,丁小情飛快的收回了手,一臉愕然。
那四名弟子平靜的躺在地上,一張臉如睡,不帶一絲恐懼。身上的靛青衣衫,平整無皺,腰帶完好的束在身上,看樣子連打斗都沒有。可他們卻已經沒有生命,是真的長久睡過去了。
盯著前方還在延續的路,丁小情吞了口唾沫,小心的抽身退著。
她決定不再去冒險了,對于聞心聲和水幻月她都不了解。這里的四個死人,是被水幻月還是聞心聲殺害的?或是其中一個殺的?更或者,還有暗中藏著的別人,出手殺了這四名弟子?
這四名弟子從衣著上可以看出,是怨通山上入門已久的弟子,只怕已修至辟谷期,可以代師尊開門收徒。如果不出意外,這次招徒大會結束會,他們就可以有自己的徒弟了。而聞心聲或水幻月都只是待入門弟子,經招徒長老見面核查過資質的,不可能會有高過怨通山上弟子的修為才會招收。
若是她們倆人其中一人所為,她憑什么能同時讓四個辟谷期的弟子,全無反抗與痛苦的死去呢?
若是她們倆人聯手殺了這四名弟子,她們倆又是如何躲過招徒長老的探查混上山來呢?
若不是她們倆人所為,無論是誰,都不是丁小情能對付的。
這個圈套要套住的,是多大的條魚呀!此時此地,抽身而退才是正途。
丁小情小心的打量著茂密的竹林,緩緩退著。
卻聽身后“唰啦”一聲響,一排茂密的竹子竟如活動的屏風一般,將來路擋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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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情又要被冤枉了,可憐我PK票票好久沒有漲了。哪位大俠成全成全我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