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宮中的女子們穿著也單薄起來,只將那些絲薄輕便的春裝穿上,更加顯得身材婀娜。選秀事宜告一段落,元嘉也頓時輕松了幾分,每日閑了也常去花園各處走走。
這日午后,小憩了一陣,見外面天氣爽朗,又閑來無事,帶了卿云和阿錦出了宮門一路緩緩而行。四月初,氣候宜人,皇宮各處植滿了應時的鮮花,空氣中淡淡的散發著芳香宜人的氣息。
漸行漸遠,遠處已遙遙在望御花園。走到近前,卻見中間的花壇子前,圍了好些個人,那些人那些人一見到她來,呼啦啦的全部躬身行禮:
“參見嵐貴妃。”
元嘉掃了一眼,為首的是柔妃柳寒云和穎嬪郭采云,在她們旁邊,還站著珍嬪安琴,文昭儀,祥貴人和吉貴人以及王美人。除了一直抱病不出宮門的元敏華,宮內所有妃嬪竟然都到齊了。
她不禁微笑道:“怎么今日這么齊全?”揮手讓她們都起來。
穎嬪笑道:“今日天氣好,柔妃娘娘在作畫,大家都圍著看呢。”
元嘉含笑走了上前,果然在她們身后擺了一張長條案桌,上面鋪了一張宣紙,上面有畫了大半的畫作,畫的是美女游園圖,看著面容,竟是在場的各個妃嬪。雖然尚有大半沒有完成,但是人物輪廓、衣飾已勾勒出形態,惟妙惟肖。
柳寒云掩唇微笑道:“貴妃娘娘不在,嬪妾就沒有將娘娘畫上去,要不嬪妾重新畫一張。”
文昭儀在一旁笑著搭話:“聽說貴妃娘娘也是畫的一手好畫,嬪妾卻從無緣能得一見,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能見到娘娘的真跡呢?”
文昭儀在剛進宮與眾秀女一起接受訓練時,曾與元嘉共居一室。自從封了位份后,又與柳寒云同住昭陽宮。柳寒云身子不好,皇上來的少,累的她也不甚受寵,至今也只侍奉過圣駕一、兩次。她心內不甘,于是就轉而投向元敏華的陣營,卻不想,元敏華風光沒多久,竟然也漸漸勢落。
當初黎元嘉被眾人奚落的時候,她沒少隨聲奚落,卻不想如今黎元嘉竟成宮中最為得勢之人,如今想再來附庸,卻也訕訕地及難為情。今日為了能緩和關系,也忍不住陪笑了兩句。
黎元嘉不算心胸狹窄之人,但也不甚喜歡她的為人,當初共處一室的那點子情分,早就在文昭儀出口散布那些謠言時灰飛煙滅。只是看著她沒做出什么令自己深惡痛絕之事,也就饒了她。聽她如此說,也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文昭儀討個沒趣,面紅耳赤的退后了幾步,不敢再搭話。
其余人只作壁上觀,穎嬪倒是與元嘉和柳寒云極熟的,平日也不怎么拘禮,笑著說道:“依嬪妾看來,今日天氣晴好,大家也難得湊在一處。兩位娘娘都是畫中高手,不如就來比上一比,看誰的畫技更高一籌,也是給這漫漫長日找個樂子。”
柳寒云眼中亮了幾分,抿唇微笑道:“誰來做裁判呢?”
“朕來做裁判!”
魏凰焱面目含笑,從一旁的花廳饒了出來,身邊竟然還有太后,眾人唬的趕緊躬身行禮。
“參見皇上,參見太后。”
魏凰焱微笑道:“平身吧,朕陪著太后出來散散心,不想你們都在這里,有這么好的提議,朕怎樣也要來湊個熱鬧才好。”
太后笑的也甚為爽朗,“很久都沒這么熱鬧了,哀家也來湊個趣,給你們添個彩頭。”她略思索,笑道:“就這樣吧,”她從手腕上摘下一串紅彤彤的手釧,“這串極品紅蜜蠟手釧,是哀家日日禮佛戴的,也有十來年了,你們可莫要嫌舊才好。”
那手釧上的珠子,個個有拇指大小,鮮紅欲滴看著極為喜人。因為是太后常年禮佛所戴,離得近些,還能聞到一股檀香味。
柳寒云與黎元嘉對視一眼,柳寒云笑道:“如此貴重之物,倒叫嬪妾心里有些忐忑了。”
元嘉也含笑說道:“我們只是一時的頑笑,怎好要太后日常所戴之物,太后還是換一個吧。”
魏凰焱笑吟吟的將手釧接過來,“太后難得打賞,你們客氣什么?這個就由朕來保管,你們放心的去畫吧。贏的就得這串手釧,輸的……”他唇邊露出一抹壞笑,“朕賣個關子,比完再告訴你們,去準備吧!”
事情都到了如此境地,兩人倒也不好再推脫,各自下去準備。元嘉暗自思索,倒也不禁興起了幾分好勝之心。轉念中,忽然想起當年與楚靈犀在一起時,曾經做過的一件事情。
她狡黠一笑,那就來取個巧吧!
元嘉在卿云耳邊輕聲交代數句,卿云點頭而去,少頃帶了幾個人,或端或抱了許多物事,零零總總鋪了一桌子。魏凰焱這還是首次看見元嘉如此慎重作畫,不由好奇上前望去。
作畫的桌子極大,十幾支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的畫筆懸掛于筆架之上。而各色裝置顏料的碟盞就占了大半幅面,細數下來,竟然多達五十余種,除了常見的十來種顏色外,其余的竟是叫不上名字,紅色六七種,綠色七八種,繁繁復復,不一而論。
穎嬪走上前咂舌道:“貴妃娘娘這是要開顏料鋪子嗎?”
元嘉笑嗔了她一眼,也不答話,只將潔白的宣紙鋪在桌上,手執一支細細的勾線筆,著手畫了起來。她的動作極快,仿佛沉著于胸,。只見手腕上下翻飛,仿似筆走游龍,潔白的紙上頓時勾勒出一片花的海洋。
沒有規定要畫什么,算是自由發揮,魏凰焱饒有興趣地看了一會,知道元嘉畫的是花鳥圖,就轉到柳寒云那邊,卻發現柳寒云這邊又是不同。
偌大的桌子上,也鋪了一張極大的宣紙,顏料倒沒那樣多,也就十來種,卻用大碗裝盛,旁邊還有一個清花大甕,盛滿了清水。只見柳寒云一手端墨,一手端清水,雙手齊下,同時向紙上潑灑,隨即用粗筆涂抹,間或用細筆揮運。在眾人驚嘆聲中,各種山、水、石、云應手而出。她本就身材纖細,平時也嫻靜清雅,今日作畫卻大開大合,舉手投足間瀟灑自如,竟與平日判若兩人。
再看元嘉那邊,花草以整體勾勒出形態,轉而開始上色。數十種各色顏料在她的筆下,一點一點描繪于紙上,暈透,濡染,再暈透,再濡染,層疊衍化。各種顏色相互照應,緊密烘托,整張畫面頓時五彩斑瀾起來。-------因為這周事情比較多,所以字數少了一點,大家請體諒哈!-------下周一要上架了,仍舊恢復3000+一章,希望大家繼續支持紅歌吧!-------大喊一聲:收藏+推薦,一個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