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傅經(jīng)理端著杯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王總,真是不好意思,外面還有幾桌領(lǐng)導(dǎo),有點(diǎn)兒把你給冷落了,來!敬你一杯!”
王信又客套了一番,兩人舉過杯,傅經(jīng)理又跑了出去,并吩咐忙亂中的英子專門照顧王總的桌面,其它的事不用管了。
英子端著菜來到了王信的房間,“我們領(lǐng)導(dǎo)可拿你當(dāng)成大人物了,把好東西全都給你做了。”
兩個小青年看到王總和英子搭話便說,“羅嫂,坐下一起吃點(diǎn)兒吧。”
英子搖了下頭,“嗨,哪有工夫啊,不急,你們吃好就行。”她說這話時心里不免有些自卑,因為自己畢竟是個勤雜工。
王信說這里不用專門照顧,有事再叫你,暗示她到外面休息一下,英子上下打量著王信,那衣服可比上次時來板整多了,那褲子還壓出了褲線,感覺照顧他的人還挺細(xì)心的。
“那好吧,有事叫我好了。”英子走了,她是去找那雙鞋墊了。
男青年趁大家說話的工夫掏出了傳呼機(jī),女青年一把搶了過去,瞪了他一眼,“真沒禮貌,一心不可二用。”
“啊,我是在看股票,你以為我在看什么呀,嘻嘻。”男青年解釋著。
“鬼才知道你在看啥呢,說不定是哪個小妖怪在勾引你吧,嘻嘻。”
王信看兩個人逗的挺開心,便想起一個故事來,看著他倆,“來!喝一口,謝謝你們的熱情。”
三只杯子落了地,王信吃了口菜看著他倆,“我給你們講個小故事,這也是別人講給我的。”
“那好啊!”兩人拍了拍手。
“嗯。有兩只鳥在一起生活,雄鳥采集了滿滿一巢果仁讓雌鳥保存,由于天氣干燥,果仁脫水變小了,一巢果仁看上去只剩下原來的一半,雄鳥以為是雌鳥偷吃了,就把它啄死了,過了幾天,下了幾場雨后,空氣濕潤了,果仁又漲成滿滿的一巢。這時雄鳥十分后悔地說,是我錯怪了雌鳥!這個故事說明了什么?家庭成員之間要相互信任,很多幸福的家庭就毀于懷疑和猜忌。所以,對家人要保持信任,不要讓猜疑毀了家庭的幸福。”
“這故事太好了!王總您真是太有才了!”兩青年又是鼓掌。
王信擠了下眉頭,暗嘆道,這故事也只能講給別人聽而已。
王信臨走時,英子本想靠前送送他,可又一想,人家必定是有婦之夫啊,這樣明晃晃的勢必會招來閑話的,眼下也只能向他投以殷切的目光,而王信卻向她招了下手,這一舉動被一旁的傅經(jīng)理似乎看出點(diǎn)蹊蹺來,心想,如果他真的喜歡這個中年婦女的話,那我就再給他倆加把火兒,他親自給王信打開了車門,“王總,一路走好啊,我們可都盼著你下次再來呢,當(dāng)然,不光是業(yè)務(wù)上的合作,這里也是你的家呀。”可他哪里知道,他說的中年婦女還是個大姑娘呢。
王信坐在車?yán)铮痛蠹掖蛑泻簦_傅經(jīng)理說,“呵呵,我還沒有什么外宅呢,我只想能有個好內(nèi)宅。”車子開走了,傅經(jīng)理看著英子呵呵一笑。
晚上,王信脫下鞋子時才發(fā)現(xiàn),鞋子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只鞋墊,這是英子趁他們喝酒時偷偷放進(jìn)去的,可自己又是什么時候脫的鞋呢?他想起來了,怪不得她讓自己換拖鞋呢,原來,細(xì)心的英子還給他擦了鞋子。
大橋工程結(jié)束了,王信的業(yè)務(wù)也減輕了許多,這反倒讓他感到有危機(jī)感了,因為他的收入將會降低,他盼著傅經(jīng)理再能有什么新的項目,而從目前的種種跡象看,傅經(jīng)理好像也面臨著“無米之炊”了。
而更大的危機(jī)是早晨起來看到的那條信息,是二哥王義發(fā)的,兩個兒子在城里合伙買了套大單元,首付要幾萬,目前實在拿不出個錢來,看看他能不能幫點(diǎn)兒,這“一點(diǎn)兒”王信清楚,那至少就是幾萬,要再使出個幾萬來,女兒上學(xué)的費(fèi)用就成了問題,怎么辦?他又向翟經(jīng)理告了假。
看來,家里人真的是把自己當(dāng)成大款了,可無論如何也得拿呀,親兄弟一場,不能看著不管呀,老母親也曾叮囑過他,不能幫也別硬逞能,想起自己的大學(xué)是怎么考上的,沒有哥哥的幫助哪還有自己的今天呀!王信一咬牙,便把兩個定期的存折提前支取了,這是他第二天回到了C市里,背著妻子干的。
傅小麗發(fā)現(xiàn)折子的錢少了,瞪著眼睛看著他,“那么多錢哪去了?”王信跟她說明了原由,傅小麗一跺腳,嚷了起來,“你也太大方了,這個家還過不過了?你老家那些窮鬼可是個永遠(yuǎn)都填不滿的大坑啊,你管得過來嗎?”
王信聽罷,惡狠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又耐心地解釋說,“我還能掙,有你花的就是了。”
妻子哼道,“那錢是你掙來的不假,可畢竟是我們的共同所有,你怎么也得和我商量一下嘛,你這個人成天低著頭算計別人,只顧自己!你太自私了!”
妻子的報怨卻沒想到丈夫的心里壓力有多大,對老家父母、哥哥姐姐的付出,還有女兒的各項費(fèi)用以及家庭生活所必需的種種費(fèi)用支付還早的呢,這些都得靠他一個人來拚命,而妻子說他自私卻像嗆了他的肺管兒,使她怒不可遏,他騰起站起,兩指直指著她,怒目噴火熱血直涌。
“你這個狗娘養(yǎng)的,你說什么?我自私,哼!我要是自私還能和你過到今天?和你商量?那拖鞋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啊?!看你的爹媽倒是個挺文靜的人,怎么生出你這么個賤貨!”王信氣得牙咬的咯嘣直響,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還是對個女人。
傅小麗連連退著步,惡狠的語言和那兇狠的目光讓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老公的另一面,盡管他平時保持著淡定的心態(tài),可他是記仇的。此刻,她不想和他硬頂下去,說不定他的拳腳更無情,如果驚動了四鄰,必會招來更多的手指,她茫然了,無言以對地低下了頭,便使出了女人慣用的招法——坐在沙發(fā)上捂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