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櫻看天快亮了便趕緊起床,躡手躡腳的穿好衣服,慢慢走出臥室。“帶兩個餅,別餓著了。”
“哎。”楚櫻把門輕輕關上,背上昨天裝好的背簍帶上兩個煎餅便加快腳步去坐牛車。
等到了城里等了會兒,藥坊開門楚櫻便進去了,“老爺爺,您看下。”
文三七看了看這些松脂,多為整塊,品質較好,“這不是摘的吧?”
“是自家的松樹割的,或者下面加熱讓松脂流出來的。”
“那挺好。不過要割成年的松樹,未成年的松樹割了就活不了了。”文老爺爺讓人把這些松脂抬著稱了重量,共46斤,便讓藥童去取錢。
“恩,這個知道的。”楚櫻把1兩5錢銀錢放在背簍里,用麻布蓋住,另外的1錢10文放在衣兜里。
“有這些松樹你倒是不用愁了,不過還是要看住,畢竟不像以前可以砍些松樹,現在不能砍也不能割,采收的量不大。”
“好的,謝謝爺爺提醒。”楚櫻背上背簍去集市看看,葉秋說要買醬油,也不知這醬油要幾錢,不過現在有了收入,日子還是要過的好些的,畢竟自己在長身體。
等買了兩個較大的陶罐和一升醬油,楚櫻便順道去秦鐘那里問問水生植物的種植。
“我說的沒錯吧,藥坊一定會收的。”秦鐘把客人買的蓮子用紙包好,用細麻繩綁住,在上面留了個可以手提的圈。
“還要多謝你呢,我想種些蓮藕、芡實和菱角,不過不知道要怎么弄。”楚櫻把背簍放下,看了看秦鐘鋪子里的種子。
“蓮藕你去湖里挖些來種上就好了,或者等著八月、九月中,收黑色堅硬的蓮子來種。不過要磨掉些皮,要不不好發芽。芡實和菱角也是一樣,秋天收種子撒在水池就好,它們自己會長出來的。”
“那好,我還以為和麥子一樣要買種子呢。那莼菜呢?要怎么種呢?”
“莼菜去湖里摘就好了,要種的話清明前后取健壯、老齡帶須根的水中莖段入泥一寸就可以了。”
“好的,家里有挖一個池塘,想著種些什么。我回去再看看吧,謝了。”回去路上楚櫻想著菱角和芡實應該也是可以和蓮子一樣播種的,但都是時令果子,現在怕是買不到種子,只能買到菱角粉。
等楚櫻回去看葉秋對著一只躺在木墩子上的兔子為難的緊,“怎么了?死了嗎?把它吃了吧。”
“興許是葉子上的露水沒干,死了三只了,哎……都是我不好。”楚櫻把木墩子挪到兔子窩看不見的地方,把三只兔子給結果了,把洗好的兔子給了葉秋,三張兔子毛皮也撐開晾掛在墻上。
“沒事,做臘肉就好,要不和魚鲊那種也行。
“可做脯臘都是臘月正月里做好,現在做怕是放不久,魚鲊現在做倒是可以的,不過有池塘就不用做著存起來了。”
“那就吃掉吧,自己吃兩只,另一只我給王大娘送去,這肉也不多,就吃了吧。”
“那好,作兔臛吧。”楚櫻拿草把兔子串起來,領著去了王大娘家。
“又捕到兔子啦?”
“是,捕的多就養起來了,可能吃壞了就死了幾只,就拿來孝敬您啦。”王大娘笑瞇瞇地把兔子拿進廚房。
“這兔子可不好養啊,等到了天熱的時候,中暑的可不少,之前梨園喜歡倒是養了幾只,后來要么拉肚子,要么熱死了,最后都入了口。”兔子確實有些難養,不過這野生的沒有那么嬌貴,但還是要細心些。
“恩,得給它們搭個屋子,要不夏天熱死了可不好了。那我先走了。”這兔子愛啃木頭磨牙,而且噓噓味道有些重,等天氣熱了味道怕是不好聞,如果要建屋子通風除味是關鍵,自己之前養的兔子也是夏天沒給開空調給弄中暑的。
“這是什么呀?”楚櫻見葉秋做的兔肉湯里面還有米。
“兔臛啊,沒有酒,和木蘭皮,如果還能有豆鼓和苦酒就好了,你嘗嘗。”楚櫻喝了一口味道略酸,不是很難吃,不過這種做法自己倒是從未見過,這古代的美食倒是有些獨特,不過很開胃。
“還行。”楚櫻盛了飯便圍著爐子開吃,在這古代就不奢望麻辣兔肉,紅燒兔肉了,這辣椒楚櫻去集市就沒見過,要紅燒也沒有白糖,這里的糖顏色都較深,而且好像也不是用來入菜的。
“你之前說兔子喝的水要煮過,草不能有露水,這些我都記得,還要注意什么呢?那兩只兔子大的兔子看樣子似乎是要生了,而且脾氣有些煩躁。”
“反正臟的草是不能給兔子吃的,洗過的草也要干了才可以喂。到時候我做些兔籠把母兔子分開,母兔子生了也最好不要和公兔子在一起,一直生小兔子對它不好,到時候把一些兔子配對放在一起,也好控制毛色,要不都生出雜色的不好看。”
“也是,而且到時候天熱也不能總待在外面。”養什么都是不容易的,楚櫻飯后看了看池塘,拿著稍大的木盆子穿上木屐準備去湖邊挖藕和摘莼菜莖。
“你要去哪?釣魚嗎?不能玩水啊……”
“知道啦,葉嬤嬤。”楚櫻乘葉秋還沒氣的追出來趕緊跑掉。
去了湖邊倒是看到有一兩個人坐在木盆上在摘莼菜。楚櫻把木盆先放在湖邊,然后慢慢下去,雖然有些不平衡,不過盤坐在木盆中,倒也能掌握些,但還是有些畏手畏腳,不想那些姑娘得心應手,看著那些姑娘在湖中如魚得水一樣摘著莼菜。
楚櫻不過摘了一小點,別人已經摘好完工上岸要回家了,楚櫻嘆了口氣,只能繼續把手伸到水面下面去摘莼菜的莖部,等快有一木盆了,楚櫻慢慢劃到岸邊把莼菜莖先放到地上,然后再回來繼續摘。
等摘得差不多了,楚櫻便靠岸慢慢站起來,但是重心不穩,一下子吃了一嘴的泥,摸了摸還在的大門牙,看著半個身子都在水里,一時有些怔住了,但都臟了,楚櫻便往旁邊的小荷葉處挪過去,用腳摸索著下面的藕,等踩到了便想著用腳把藕節給抬起來。
但藕節盤根錯節沒有那么好挖,楚櫻只能慢慢彎下身去,用手費力地夠著藕節,等把藕節挖出來的時候臉已經有半張臟掉了,楚櫻慢慢往地勢高一點的地方去,但還是會把臉弄臟,后來楚櫻便顧不了這些了。
等挖了一會兒水里的淤泥已經揚起來了,楚櫻把挖好的藕節都搬到岸邊,看著差不多,多了自己也拿不動,便爬著上了岸,看著滿是淤泥的衣服,楚櫻只覺好笑,回去又要被葉嬤嬤說了。
葉秋坐在院子里,靠著墻壁,慢慢繡著繡件,看著遠處有一個泥孩子正走著,偷笑著道:“村里這些孩子都太野了,還是楚櫻乖,如果楚櫻弄成這樣回家,一定把她打出去,哎……”
不一會兒,那個泥人就走到葉秋的面前,葉秋抬了抬頭,揮了揮手,“家里窮沒有吃的,你找別家去吧。”
“噗……”楚櫻把嘴邊的泥巴吹掉,把褲子和衣服脫了,這天還是有些冷的,這濕衣服在身上帶走自己太多的熱量,如果不是怕路邊的人笑話,自己早就把衣服脫了。
就算之前自己擰干了些,但衣服還是濕的,楚櫻掉了一桶水上來把臉抹干凈,朝呆住的葉秋看了一眼。
“我的祖宗啊,你這是掉泥里啦?哎喲喂,快快快披上,我去燒水。”楚櫻看著跑去燒水的葉秋,捂嘴輕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