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驛兵騎快馬火速追上前面正飛馳的一群人馬,等著攔下之后還沒來得及喘上幾口氣便把信件交到為首的陸明手里。
陸明草草看過之后便將信件擲于地上,雙手握緊成拳,冷目深閉,雙眉緊皺。片刻之后將信撿起,再仔細閱讀了內(nèi)容。
“少爺,還趕路嗎?”隨從看著一時怔在原地的陸少爺,這半個多月一直輾轉(zhuǎn)后來才有明確目標,這幾日一直沒日沒夜的趕路,但現(xiàn)在卻停了下來。
“一部分人分留各個驛站,還有一部分人和我回朝,休息片刻后便啟程。”陸明從懷里掏出已經(jīng)被自己摸得有些失了棱角的小木偶,再過五日便可見到楚櫻,但陸明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要去做。
做了這件事能更多的幫到楚櫻,幫到飽受戰(zhàn)亂的百姓,陸明站在原地望著前方,這一回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見到楚櫻。
“何琪,備紙筆。”等著何琪備好紙筆陸明竟一時下不了筆。筆尖上的墨汁緩緩地滴落在紙上,慢慢的暈染開來。
想了許久才謹慎的落筆,雖然心里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楚櫻說,但最后也只不過寫了“萬事安好,勿掛念”這七個字。
“何琪,將信送到楚櫻的手里,然后你便留下幫我照顧她。唯她是從,你說過你的命是我的,從現(xiàn)在起,你要幫我替她擋箭擋刀,明白嗎?”
何琪看著一直面色凝重,雙手附于身后看著遠處的陸少爺,當年饑荒如果不是陸少爺搭救,自己早就死在亂葬崗了,既然陸少爺已經(jīng)言明,那自己定會護那楚櫻的安全。
“是,但那楚櫻長得什么樣子?”
陸明回頭看了一眼何琪,但又馬上轉(zhuǎn)了回來,快一年的時間,陸明對于楚櫻的模樣竟有些模糊起來,“
“個子小小,臉也小小的,不過蠻多肉的,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雙眼皮,笑起來的時候像個男人一樣,一點都不扭捏,很豪爽,很聰敏,是個機靈鬼。”
何琪看著久未笑過的陸少爺,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和臉上洋溢出來那難以言表的喜悅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看來這楚櫻是個對陸少爺十分重要的人。
“可這也很難找,還有什么顯著地特征嗎?”
陸明原本想著說楚櫻是個女子,和軍營中的男子不同,但這件事還是少一個人知道會多一份安全,楚櫻是為了躲避因陷害而被判的死刑才參軍的,如果知道楚櫻是女子之身那便會有更多的麻煩。
陸明就是想著在楚櫻還沒暴露之前把楚櫻給帶回來,“看到這塊玉佩了嗎?她有差不多的一塊,兩塊可以重疊。”
何琪怎么會不認識這塊玉佩,如果真的如陸少爺那么說,那楚櫻便是一直未被世人見過的楚小爺,這些年陸少爺?shù)纳庾霰楦鞯兀腔始业募埰穼9┥蹋懮贍斆看巫錾舛紩⒊數(shù)拿謱懮希恢闭f自己賺的每一分錢里面都有三分之一是楚小爺?shù)模綍r候要分給楚小爺。
各個商鋪但凡遇見拿著另外一塊玉佩的人便要給那人提供他所需要的所有物品,就算是把店賣了也要做到。
“是老爺催促您早日成婚嗎?您這么早回去。”何琪將信放好,給馬兒喝些水。
家中老父見著自己常年在外一直想著能抱個孫子作伴,但陸明還未及冠,而且除了楚櫻還未看得上眼的姑娘,“這件事不要和楚櫻提及,收拾好就快些去吧,這些包裹帶給楚櫻,和她說里面是葉秋給她做的東西。”
何琪收拾停當便快馬疾行,等著6日之后才看到遠處的軍營,遞上公驗之后便被守衛(wèi)帶到了一處軍營,問過來意之后便告知了楚櫻的位置。
何琪原本以為找個人會很麻煩,但沒想到剛說出來便有人知道,只不過看著一直在獨自奔跑的人兒,那小小的身體裝在了較大的盔甲里面,汗水早就浸濕了衣裳,而那人只不過面色泛紅滿臉汗水仍舊呼哧呼哧的跑著。
“她是受了什么懲罰嗎?就這樣一直跑。”
“誰敢懲罰她,她是自己懲罰自己,已經(jīng)跑了5天呢,每天沒日沒夜的跑,你快去吧,你去說不定她能停一會兒。”
何琪看著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跑得老遠的楚櫻,只能跟著后面追上去,等著追上的時候只見楚櫻停在了一個像是外族男子的面前,不情不愿的接過竹水杯喝完水之后便繼續(xù)跑著。
何琪趁著楚櫻這個休息的空檔便跑到了她的前面去,“你是楚櫻嗎?我是陸少爺?shù)碾S從,這是陸少爺給你的信,還有些包裹在營帳那里,還有……”
何琪邊跑邊說加上剛才已經(jīng)跑了一段所以氣有些跟不上了。
“陸明?他來了嗎?他在哪里?”楚櫻停了下來觀望四周,但卻沒有看到陸明的蹤影,看著面前喘著大氣的隨從,楚櫻淡淡的笑了一下,如果陸明來了怎么會不來見自己呢。
“陸少爺有事回去了,原本我們的大部隊還有幾天的時間就到了,但真的是有急事,陸少爺留我來照顧您,您還想要跑多久?我可以陪您。對了,小的叫何琪。“
楚櫻一聽要照顧自己便馬上搖了搖頭,“不需要,我這么大個人了,不需要別人照顧,你是來送東西的對嗎?東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楚櫻用搭在脖子上的面巾擦了擦汗便繼續(xù)跑著。何琪沒有辦法便一直跟在后面,等著快日中的時候只見剛才那個外族男子在一旁端著一個木制的碗一直等著。
“我不吃,你拿走。”
“已經(jīng)5天了,不要再這樣了,不打就不打這樣不是更好嗎?而且還沒有確定是不是一定不打,何必呢,吃了飯我就放你走,夜狼花豹,你們兩個牽制住楚櫻。”
阿丹暮野看著身后在訓(xùn)練士兵,臉上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兩人,“軍侯,您自己去吧,我們還是忙呢,再說,校尉是我們的師傅,你覺得我們有勝算嗎?上次30多個人一起圍攻校尉不還是被打趴下了嘛,您就別操心了,校尉又不是小孩子。”
阿丹暮野用筷子夾起一塊肉,遞到楚櫻的嘴邊,“吃塊肉就讓你走。”
看著楚櫻撅起來能掛水壺的嘴和往一邊翻的白眼,阿丹暮野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假裝抹了一把眼淚,“楚校尉,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吧,您就大發(fā)慈悲,辛苦您了,您就吃一口吧。”
楚櫻被阿丹暮野這模樣逗得面色沒有蹦的那么緊,嫌棄的拿過碗筷,“就當可憐你了。何琪,你還沒吃過飯吧,你先吃吧。”
何琪看著阿丹暮野那凌厲的眼神似禿鷲看著腐肉一般,搖著的頭和撥浪鼓一般,拿起手趕忙推開。“你吃你吃,我不餓。”
“咳,等下軍隊里就開飯了,到時候一起吃吧。楚櫻這人誰啊?”
看著蹲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吃飯的楚櫻,阿丹暮野沒有在問,現(xiàn)在的楚櫻已經(jīng)比回來的時候好多了,當?shù)弥托倥撕陀H的時候,楚櫻跑在雨里,足足跑了一日一夜,直到被30幾個人牽制住,才微微睡了幾個時辰,后來仍舊是沒日沒夜的跑,似乎在跑的時候楚櫻才能心情平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