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早上起來的時候，奶奶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還買了包子、油條、豆腐腦，而且昨天我搬的那些東西都回到了原位！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看見我，她笑瞇瞇的過來，把我推進洗手間洗臉刷牙：“莫莫啊，奶奶買了好吃的包子，快洗了來吃啊。”

我心驚膽戰(zhàn)的洗了臉坐在飯桌前：“奶奶你……”

奶奶坐在對面，目光慈愛的看著我，溫暖的手隔著桌子摸著我的臉頰：“孩子，這么多年你是不是還是很在意你爸媽的事？心里留下了不能磨滅的陰影了啊？”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要不然……要不然……怎么會這么沒安全感，半夜起來把門堵上……是奶奶沒照顧好你……”她的聲音變的很小，哽咽著近乎自言自語。

“半、半夜？”看著奶奶的自責的樣子我好心虛啊。

我想跟她說其實不是這么回事，但不知道怎么開口。

跟她說一只蝙蝠和一只蛇要對付我，誰信啊？會被當成瘋子的。

“那個……其實……”我在想說辭。

“可憐的孩子，自己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做了這些事呢……”奶奶自言自語著。

“奶奶……”

奶奶像是忽然驚醒，然后又趕緊抹去眼淚，把熱乎乎的包子夾道我碗里：“沒什么沒什么，你長身體多吃點多吃點。”

我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包子，叼著筷子嘆氣。

騙老人家好缺德啊，好缺德。

吃完飯背著書包去上學，好像魂沒了似的，走路飄飄忽忽的，差點被車撞死，上地鐵的時候，差點掉到鐵軌上面，最后還坐過頭。

忽然想起一部叫《第一誡》的電影里，抓鬼的警察的第一誡就是：這個世界上是沒鬼的。他們穿著便衣殺死那些給鬼上了身的人，就算被抓到也要自己承擔所有的罪責不能說出真相，沒有人會幫他們，因為這個世界需要秩序和安定。

所以，我就算看到妖怪也要堅信：這是世界上是沒妖怪的！

我要振作啊！

到了班里，把作業(yè)本掏出來才發(fā)現(xiàn)作業(yè)沒有做，雖然我成績爛但人家還是害羞的。

深吸一口氣，下了很大的決心，小心翼翼的戳戳前面的班長的背：“那個……”

“什么？”臉笑的像一朵花。

“作業(yè)啊……”

“你很想抄，對不對！”帥帥的班長穆熙用手指推了推閃著精光的無框眼鏡，一副被我發(fā)現(xiàn)了的得意樣子。

我點點頭，看著他，心里想：也沒有很想啦。

“你還用這么麻煩？給我做女朋友我就天天幫你做作業(yè)啊。”班長滿臉笑容的抓住我的手，一副你很劃算的樣子？

“厄…………”

我抽了幾次才把手抽出來，默默的翻開作業(yè)本開始嘗試著看一下題目，呃……什么是函數(shù)？蝦米是方程？這個那個什么亂七八糟的……不會……

唉……果然又變成這樣，果然不能對班長抱有幻想啊。

那個班長啊，老是做這么奇怪的事情，無論誰問他借作業(yè)本都借，我去借就要講條件。我當然不會真的以為他想讓我做他的女朋友啦，可是，可是老開這種玩笑的人真的很無良很無良啊！

穆熙手撐著臉一副受傷的樣子趴在我的桌子上：“莫莫，你又這樣對我…………你你你啊……”

我小心翼翼的在心里念了個字，是個語氣詞，這個字念“呸”。

“哦！莫莫你罵我！”一直有氣無力的穆熙竟然一下子詐尸一樣的坐了起來，控訴著我的罪行：“你在心里偷偷罵我對不對，你沒良心啊沒良心啊！我對你這么好你還罵我。”

“我……”為什么呀這到底是為什么呀！我已經(jīng)很小心很小心了，而且我只說了一個字啊，他為什么還是會知道！還有沒有天理啊！

為什么每次在心里罵他一下他都會知道？

老天爺還給不給我這種卑微的人活路啊？但難道我只是在心里稍微想一下都不行嗎？憑什么要像個老鼠一樣被揪住尾巴？

我的手緊緊的捏住筆桿，恨恨的瞪向他，但在看見他那張得意的臉之后又弱弱的低下頭來。

這種成績好的人咱惹不起啊，唉……

像只老鼠一樣埋著頭在穆熙的注視下在選擇題上面填上A、B、C、D，再像只老鼠一樣低著頭壯烈的把作業(yè)本交上去，然后像一只老鼠一樣低著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不要想偷罵我哦，我都會知道的！”他這樣說。

上課鈴響后，班主任捧著一大堆試卷進來：“同學們，下周三要月考，所以這幾天我們的課以復習為主，這些試卷發(fā)下去大家自己做，兩節(jié)課后我們講評。”她頓了一下，眼睛快速的在包括我的幾個成績差的人臉上晃過“這次月考拖后腿的人，我要叫你們的家長來談談。”然后冷冷的笑。

我的心“咚咚”跳慢兩拍。

叫家長？奶奶要氣死了。

不要啊，我還想活的啊！

穆熙的手伸到后面遞過來一張紙條：要不要我?guī)湍悖?/p>

我把紙團揉成一個球，塞到抽屜里。

要穆熙這種人幫我？我還沒這么傻。如果我抄了穆熙的試卷肯定是能過的，但班主任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因為我看起來就是那種只能考二三十分的人。如果全都低空飛過，或剛好有一門兩門差幾分，那倒是有可能求班主任放我一馬。

沒辦法，成績差久了以后都不敢變好。

就像你要過飯一樣，別人就會覺得你應該一輩子要飯，哪天你不要飯了別人就會覺得你在垃圾桶里撿到錢或偷了東西。

接下來所有老師都干了相同的事，教室里安靜的連一只蒼蠅飛進來都聽的見。到了放學的時候，桌子上的試卷變成一大摞，我甚至連名字都懶得寫就揉成一團塞到抽屜里。

偷偷摸摸的看看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好多人跟我干了一樣的事情，才很阿Q的安慰自己：不是我一個人成績差而已。

要死也有人一起死的。

坐在位置上不想動，漸漸的人都走光了，天色也變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