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云有什么動靜?”
“神主,姓史的狡猾的很,他昨晚回去就換了地方,也在派人打聽鎮守府的消息。”
“嗯。”
陸沉點頭,沉吟了下,詢問道:
“那左興可有修為?”
“應該沒有,他被打了個半死,跌跌撞撞出了十米巷,正好遇見兩個潑皮,身上的東西被搶了一空。現在正餓著肚子躺在一處屋檐下,應該是生病了,估計撐不過這兩天。”
見陸沉面露思索,耳報神眨了眨小眼睛,嬉笑道:
“神主可是想救他一命?”
“是有點想法。”
陸沉也不隱瞞,既然史青云不適合為他所用,這左興倒是個選擇。而且對方正在渡生死關,此時施恩,不怕他不歸心。
有了白虎肉,鬼神榜轉化先天神氣的速度又快了好多。
以陸沉感覺,如果繼續保持下去,那縷先天神氣用不了幾天就能積攢完成。而神獸白虎也在默默積蓄能量,距離出世同樣不會太遠。陸沉很喜歡這種踏踏實實,穩步前行的感覺。
他感應了下體內的鬼神榜,發現自己的信息已經有所變化。
【名稱】:陸沉
【冥壽】:15/32
【修為】:未入階
【術法】:基礎刀法(3%)、基礎槍法(1%)、基礎劍法(1%)
【神通】:無
【坐騎】:雙角青羊
【神獸】:白虎
【先天神氣】:0
【先天鬼氣】:0
【鬼使神差】:陰天子、耳報神
......
陰間的術法共分四個階段,分別是入門,小成,大成和圓滿。鬼神榜卻將四個階段轉變成了他更容易理解的百分比.
其中入門是指10%以上,小成指60%,大成指80%,圓滿指100%。
也不知。
是否因為隱藏天賦的原因。
陸沉花費在刀槍劍上的時間,基本沒有差別,可是效果卻相差甚遠。他在練習的時候也有所察覺,他似乎更適合用刀。
如今,明明白白的信息擺在眼前。
陸沉覺得還是發揮自身天賦更穩妥些,于是決定,今后用更多時間練習基礎刀法。當然,另外兩門也不會放棄,閑暇之余,他還是會繼續練習。
畢竟.
刀槍劍戟從來都不是孤立存在,彼此印證才能更快進步。
“左耳,走,跟我去瞧瞧那個左興。”
“好的神主。”
耳報神應命,騎著陰雀落在了雙角青羊的頭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露出個圓鼓鼓的小肚子。
“少爺早去早回。”
“知道了。”
陸沉揮了揮手和收拾碗筷的青荷告別,慢悠悠向前院行去。
老黃剛剛吃過豐盛的早飯,正抽著旱煙,坐在門檻上守門,目光盯著每一個從陸家門口走過的人。不遠處,還站著兩個木樁一樣的陰兵。
見到陸沉過來,老黃起身問道:
“小少爺是要出門?”
“對,有點小事。”
“那小少爺先等一會。”
老黃說了一句,快步走向院內,片刻后,拿著一卷白布走了回來。陸沉翻身下羊,老黃親手將白布系在陸沉腰上,叮囑道:“今日是少爺去世第四天,過幾天就是回魂夜,按例應該在家守靈,不過如今兵災剛過,一切從簡,也沒那么多講究了。”
“嗯,現在外面也開始不安生,小少爺盡早回家為好。”
“知道了,老黃。”
陸沉騎著青苗出了大門,回頭才發現,院門外早已掛起了白幡,舉目望去,只見整個壽仙鎮白幡搖曳,好似陰間鬼蜮。
......
“神主,這邊。”
“嗯,就在前面,過了這條街就到了。”
在耳報神的指引下,陸沉不急不緩地騎行在街道上,打量著兩側的院落,注視著行色匆匆的百姓,或悲痛,或愁苦,或忙碌。
人生百態,不一而足。
轉過街角,陸沉終于趕到了目的地。
耳報神指著遠處,幸災樂禍道:“神主,看到那個屋檐了?對對,就是那個被人抬出來的,哎吆~真可憐。”
陸沉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將人抬上了街道,嘴中罵罵咧咧道:
“晦氣!”
“哪里來的叫花子,死也別死在我們家門口!”
然后,“撲通”一聲,把人扔進了臭水溝里,索性水溝很淺,那人掙扎著爬了出來,一身腥臭,滿身狼狽。他用盡全力翻了個身,仰躺在冰涼的地面上,雙眼空洞地望著昏暗天空。
心若死灰。
陸沉在遠處打量了幾眼。
發現對方額骨較高,雙眼狹長,胡子邋遢,有點不修邊幅,渾身上下只剩一件薄薄的單衣。這單衣本來是白色,此刻已經臟成了黑灰色,還濕漉漉的,黏在身上,看著都難受。
此人正是左興。
陸沉剛要過去,兩個漢子卻先一步走到左興身邊,兩人蹲下,捏了捏左興的雙腿,遺憾地搖了搖頭,又與左興說著什么,最后左興竟然掙扎著坐了起來,破口大罵:
“滾,咳咳~”
“老子不需要你們可憐,咳咳~,假仁假義,老子就是死,也不需要他史青云施舍。滾,都給老子滾!!”
兩個漢字面色難看,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還好。”
陸沉微微松了口氣,剛才真有點擔心左興被人先手搶走呢。翻身下馬,陸沉牽著青苗走了過去,見對方雙眼空洞地望著天空,問道:
“你叫左興?”
左興動也不動,根本不看陸沉。
陸沉伸手在左興眼前晃了晃,對方依舊不為所動。他笑了笑,又開口道:“你叫左興?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左興終于回過神來,他扭頭瞥了眼陸沉,含糊不清道:
“你...哪個?”
陸沉眨了眨眼睛:
“我姓陸。”
“哦,陸家的小子。”
左興幽幽一嘆,咳嗽了兩聲,不解道:“我...我怎么記得和陸家沒仇啊。”
“昨天還說我壞話,今天就不認了?”
“啊~”
左興的雙眼突然睜得老大,又頹然癱在了地上,嘀咕道:“原來是你小子在背后裝鬼......”
陸沉笑了笑,不置可否,接著問道:
“剛才怎么回事?哪里不能趟,怎么跑人家門檐底下去了。”
左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沒再吭聲。
陸沉也不在意,蹲在地上,逗弄著腳下的兩只螞蟻。過了好一陣,左興才干巴巴地開口道:“他們是外來的流民,受我恩惠,才得以在壽仙鎮安家,本來想讓他們幫忙治治身上的傷,沒想到......”
“沒想到世事無常,人心易變!”
陸沉說完了左興沒說的話,起身,一腳碾死螞蟻,牽著青苗向來路走去。
左興努力扭頭,望著陸沉毫不留戀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后凄然一嘆,唉,面皮還是太薄了,剛才若能求一求人家就好了,說不定......
唉,死就死吧。
左興正在扼腕嘆息,卻見一個身穿盔甲的怪人,彎腰將他扛在了肩頭,大叫道:“喂喂,你誰呀你,光天化日,強搶民子不成???”
“有點意思......”
陸沉勾了勾嘴角,騎上青苗,緩緩向陸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