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天和小白臉走的比較近,每天吃飯都在一起。小白臉叫張俊,二十二三歲個子和曉天差不多一米七過一點。人如其名長的俊俏。其它的同事拿到錢都回家了,可曉天不能回家,得在外面生存下去。張俊問曉天:“曉天你回家嗎?”,“不回,我得在這里找份工作。”“噢,那我也不回了咱倆一起找吧!”“行!”曉天計算著兜里的錢能維持多久,每天吃飯需要15元,住宿需要30元。這樣一天最少也得50元還不能買其他東西。
曉天和張俊找了幾天,沒有明確目標,工作也難找,幾天都沒遇到一份合適的。曉天想起了中介,于是倆人跑到中介公司,每人交了280元,中介公司承諾一定找到合適的為止。
中介公司把他倆介紹到了一個灑店當服務員。這個酒店裝修豪華,占地400平方米是個獨立的二層樓。一樓是大廳和廚房,二樓全是包間。最大的包間一次能同時三十個人用餐,里面的電視還是立式的帶著音響非常大,這包間裝修最講究。地上鋪著毛很厚的紅色花紋地毯,金黃色的壁紙,大氣的吊燈,兩個大圓桌是曉天見過最豪華的,椅子也是,餐具也是最講究的。骨碟,湯碗,茶杯,高腳杯,小灑杯……等擺放有序,講究。真是金碧輝煌。雖然每月包吃住一月工資只有400。但在這里工作曉天還是很期待的。
曉天身上的錢不多了,交完中介費還剩80元,他和張俊都上班了。
曉天工作找好了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曉天害怕給家里打電話,怕聽到母親的死迅。曉天打了電話可沒人接。曉天晚上又打了一個,是弟弟接的說父親帶母親去BJ看病去了。曉天想起弟弟一個人在家,母親路上難免受罪心里又一陣難受。
酒店的服務生大都長的帥,女的長的漂亮,穿的也干凈。曉天被安排傳菜,穿著藍色帶花的工服,張俊因為長的俊被安排當服務生,穿著干凈的白襯衣打著領帶。曉天珍惜這份工作很賣力的干著。張俊干了半個月就不干了。剩曉天一個人,那些服務生都穿著白襯衣,人長的帥,也都和女服務員找著對相。曉天自認和他們有距離,他們也不會主動接近曉天。
天氣逐漸冷了起來,曉天連一條秋褲都沒有,身上的錢剛好夠買一條,但曉天舍不得買。每天下班都忍著凍往宿舍跑。后來和曉天同宿舍的服務生,實在看不下去了。給了曉天一條舊秋褲,曉天十分感激。
曉天這幾天非常難受,因為醫生說的三個月到了。曉天害怕給家里打電話,害怕聽到可怕的消息,他希望哪天有個奇跡媽媽的病會好,但今天不能在拖了,就算在害怕也得給家里打個電話。曉天跑到商店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喂!”曉天拿著電話說,“曉天,你在那呢?找不到你,你媽三天前去世了。你在那呢?”曉天聽到噩耗傳來,該來的會來,躲不過的。曉天除了劇烈的悲痛還有的就是無盡的悔恨!眼淚模糊了雙眼。“喂!喂!”爸爸一直在電話那頭叫著。曉天這才緩過來,哽咽的說:“爸!我明天就回去。”曉天擦著淚水回到酒店和經理說了家里的情況。經理和老板說了一下,給曉天拿了二百塊錢。
第二天一早曉天做第一班車回家了。曉天一進家就問父親媽媽在哪?父親說媽媽已經火化了。父親帶曉天到二樓的大臥室。把母親的骨灰拿給曉天看。曉天一下子跪在地上,看到母親已經變成灰在盒了里,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母親太可憐了。曉天眼淚止不住的流著。曉天悔恨自己為什么不早點打電話,見母親最后一面呀!這種遺憾這輩子都無法彌補!曉天跪著趴在骨灰盒上哭著。不知哭了多久。弟弟端來一碗稀飯,曉天說不吃。李大德也看著曉天難過,下樓去了。
曉天跪了很久,什么也做不了,雙腿麻木了,才慢慢爬起來,把母親的骨灰盒放好,又磕了三個響頭。才去和父親說話。
父親說曉天走后,母親好過一段時間,一個月前病情惡化才去的BJ,在BJ找了好多醫院都救不了母親。母親在絕望之中回到家,最后幾天躺在床上,先是失去聽覺,然后失去視覺。疼痛折磨的她有時精神失常,但最后還是喊著曉光,曉天,曉明的名字離開了人世。母親走的時候只有父親和弟弟在身邊,哥哥曉光上大學的地方太遠沒能趕回來。母親病讓家里欠了十萬元的巨債,單位借了六萬,其余多數都是父親以前同前聯名借的。
曉天聽完,心里無比難受,悔恨和虧欠充滿著內心。曉天想著自己在上班時只請媽媽吃過的一頓飯。那是媽媽在曉天工作半個月的時候去廠里看曉天,曉天按自己的習慣和媽媽吃了面,曉天回家時媽媽故意不理曉天,后來父親跟曉天說:“你媽媽去看你讓他吃面她生氣了。”第二次媽媽再去看曉天的時候,曉天特意從小飯館炒了兩個肉萊,端到宿舍和母親一起吃完。母親特別開心。可母親現在卻說沒有就沒有了。以后在也沒有了,現在只剩下一盒白灰,和一柜子母親平時喜歡的衣物。現在想為母親做些什么已經沒有機會了。這就是事實必須接受承受。對母親的記憶也就停留在這一刻,帶著無法彌補的悔恨和遺憾繼續活著。
曉天在家呆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坐著車回酒店上班。父親給曉天一個黑布白線縫的孝,曉天只能戴在工服里面。戴在外面在酒店上班,怕影響他人,影響酒店。
一個月過去了店里又新來了幾個服務生,也走了幾對情侶。新來的有個叫白輝的,是個小伙子,長的卻像美女一樣很漂亮。曉天好奇也喜歡的主動接近他,很快他們成了好朋友。店里長的帥的基本上都走了,曉天和白輝當上了迎賓,穿上了白襯衣。每天的工作是把客人迎進包間,安排客位。曉天和白輝每人都準備了一個小卡片,卡片上記錄了那個包間有人,是誰定的。這樣安排起來就方便了。曉天和白輝對每桌客人的檔次和消費情況都了如指掌,方便他們干一件事情,是白輝教曉天的。白輝告訴曉天一個牌子的酒,還是這里的客人經常愛喝的一種。這種牌子的酒有一個特點,有的瓶蓋可以直接取下來,不用擰爛。如果發現這種瓶蓋曉天和白輝就把它收起來。等客人走后就把剩的灑折一下,有時能折兩瓶。再把包裝包好,偷偷帶出酒店,賣給小賣部。那種酒,小賣部都賣28元。因為小賣部老板知道白輝在酒店工作,也經常來賣酒,才收他的酒,一瓶酒給白輝18元。這成了曉天和白輝的生財之道,每天能鬧個兩三瓶,賣完倆人一分。倆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從沒被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