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爐的預熱工作準備好了，今天開始了第一次加煤。

曉天被分到了配煤，曉天不想干配煤，感覺沒意思。還是爐上好，爐上有加煤車，有推焦車，攔焦車，熄焦車。曉天時刻都注視著爐上，中午吃飯時曉天吃完飯跑到爐上轉著。

“曉天你被分到哪了？”一個工友問到。“哎！被分到配煤了，你呢？”曉天回道。“你挺好啊！崗位都滿了，我在推焦車上給別人幫忙做預備工。”工友挺羨慕曉天，用木枝在地上胡亂畫著。曉天心想，配煤實在沒意思不如和他換一下，說不定有機會上爐。“要不咱倆換一下，你想去配煤不？”曉天很激動的問。“想啊！能換嗎？”工友來了興致問道。“應該能，你等著，我去找班長說。”

曉天和班長說了，他倆換了一下。曉天下午就被分到爐頂加煤車上了。加煤車上有兩個裝煤斗，開到大煤槽下裝好煤，在分別裝在二十個豎著的爐堂里，煤在密封的爐堂里燃燒變化，產生很多煤氣、焦油，變成焦碳。推焦車再把焦炭從堅爐堂中推到攔焦車上，再掉到熄焦車里。熄焦車再開到冷卻塔，用水冷卻。熄焦車再開到放焦臺放掉，皮帶再把焦炭運到空地上，生產就完成了。

曉天在加煤車上和一個正式工干著，這正式工據說是經過專業培訓的。正式工開車開的太爛了，幾次都撞到鐵道盡頭的大石頭上。曉天在他開的車上提心掉膽的，要不是有幾塊大石頭，加煤車肯定會從爐上飛下去，不高也就二十米，車毀人亡差不多是夠了。這正式工還不讓曉天摸車，曉天心想：我他媽閉眼也比你開的好。

加煤車加煤本來是個很舒服的活，但有時煤會屯在煤斗里漏不下去。如里煤干敲敲就下去了，但煤要是濕，不把你屎累出來是敲不下去的。煤斗中間有個洞但太高總是夠不到底，所以效果不大。曉天想著，在煤斗下方開個洞多方便，肯定能夠到底，這樣不就輕松了。曉天把想法給正式工說了，可他卻當曉天放了個屁理都不理。

曉天在加煤車上干了三個班，工廠要精減人員，曉天從加煤車下來幫著熄焦。每天看著正式工加煤那個難呀！這段時間煤濕，他掄大錘不停的敲啊，每天累個半死。沒過兩天他就不干了，曉天又被調到加煤車上。

曉天上去第一件事，就是給班長說，讓他找人把煤斗下掏個洞。班長沒理會，讓曉天先湊活著干，曉天加了一車煤，屎都快累出來了。加第二車的時候，曉天急了。把車開到爐上一停，跑下去對班長說:“班長，你要是在不找人把下面淘個洞我就不干了，愿誰干誰干去。”班長這會才去找來鉗工，在煤斗下掏了兩個洞，掏完洞曉天輕輕一搗煤就下去。工作舒服多了，曉天高興的干著。

沒過兩天爐頂調度又缺了個人，曉天又干上了爐頂調度，每天戴個哨子指揮著。工作更輕松了，指揮好推焦車對準，攔焦車對準，熄焦車就位，一聲長哨焦炭就推了出去，再等下面的人把爐門密封好，叫加煤車把煤加上，掃一掃把爐蓋蓋好就玩活。沒事的時候曉天就到爐頂的空臺子陰涼處坐著，抽根小煙，想想心事。曉天想著挺不錯，就這樣活著挺好。

“出事了！出事了！”工友對曉天喊著。“咋了？”曉天問道，“小山東被焦炭燒了！”工友回道。曉天趕緊跟著工友去放焦臺。

小山東已經跑了上來被人圍著，“啊，斯！”小山東疼的叫著，“叫廠里的人送醫院！”一個工友喊著。

班長跑回來說：“主任說，廠里不管，讓自己看。”“什么？他們不管，有沒有搞錯，那我們也不干了！”三管工黃凱氣憤的說，“就是，這是工傷都不管，還干個屁！”一個工友跟著說。“行！不管我們就罷工！他媽的！”黃凱領著大家放下手里的活，到辦公室討說法。主任一看招架不住了，從兜里掏出幾百塊錢說：“工友們，我這有幾百塊錢。我叫個人先帶他去看病，現在領導都不在，你們先工作好不好！”大伙一看這還像人說的話，都散了回工作崗位了。

辛虧小山東傷的不是很厲害，去醫院包了包，休息了幾天就好了。

那天是因為熄焦車上的焦炭沒有熄滅，就放焦了。小山東正在放焦臺，等著放焦。熄焦車放下來的焦炭里面都是紅的，滑在擋板上，火星和灰撲了起來，燙傷了小山東。

這件事過后曉天對工廠有些失望。小山東病好了也沒回來上班，又招了個小伙子在放焦臺。這個小伙子叫剛子，瘦瘦的但長的很帥氣。沒事的時候就跑到爐上和曉天聊天，天氣冷了，尤其是上夜班，爐上還暖和點。曉天和他談的來，成為朋友。

下了班曉天去找剛子一起下班，可是到了他的工作崗位發現他還在皮帶下面，掏著漏下來的焦炭，大部分都結了冰凍在一起。漏的實在太多了，看著就頭大，剛子吃力的清理著，曉天也下去幫他。干了一個小時才干完。之后曉天向領導反應了一下，也出了改近主意，可領導當曉天放了個屁，一點也不采納。

放焦的皮帶三天兩頭的壞，曉天看著干著急，但也沒辦法。

工廠開始拖工資，焦臺上堆滿了焦炭賣不出去，辦公樓里天天擠滿了要帳的人。曉天他們也開始控制生產，工作閑了許多，曉天和剛子上班時間偷偷跑出去玩，曉天和班長混的關系還不錯，被發現了也沒什么事。有時偶爾曠兩天工也沒事，工照記著。

附近又新開了個焦化廠，工廠好多工友都辭職了去那邊報名，曉天也跟著去了。但曉天擔心到了那邊，不一定能分到爐頂調度這么好的工作，就只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這邊工作也沒辭。不過這次和黃凱去報名有了新的收獲，在報名處發現一個美女，長得漂亮是大家公認的。她美麗的樣子印在曉天的腦海里。

一天下午曉天騎著車子買的水果專門去看她，那時他們還不認識。曉天留著小分頭，穿著白襯衣，拎著水果，去辦公室找她。

“嗨！我來看你了。”曉天看到她正在辦公室，把水果往辦公桌上一放，笑著對她說。美麗的東北女孩抬頭看了看曉天，一頭霧水的問：“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呵呵！我叫李曉天，這不就認識了。”曉天笑著真誠的說。“呵呵！你真搞笑，好吧！我叫李冰很高興認識你，你的東西我不能要，你還是拿回去吧！”“這個？不成敬意！你還是收下吧！你先忙，不打擾你工作了，拜拜！”曉天笑著跑了。

曉天騎上車子回頭看了一下，辦公室幾個女孩和李冰還在笑著，曉天滿意的騎著車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