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的皇城內,景帝正與眾妃嬪們過著多情的乞巧節。真是鶯歌燕舞,百花齊放。而在皇城旁邊一間不起眼的黑漆漆民房內,容賢王正閉眸躺在榻上,長發上猶自粘著一串糖葫蘆。在他床下躺著一個身上堆滿雜物的紫袍小姑娘,身上好比捆豬睡的很沉。
轎夫打扮遮住整張臉的人手指一揮,便有黑衣人拿著一個小瓶兒湊到二人鼻尖,片刻后,女子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醒了過來,看看五花大綁躺在地上的自己,又看看絲毫未損還有糖葫蘆相伴正躺在軟榻上的百里容,真真是委屈極了。
“你們是什么人?”
轎夫冷笑一聲“幫你們的人。”
郝梧雨不置可否的嗤笑,“我自然知道是綁我的人。”
轎夫面色稍緊,不再與她廢話,對著榻上道“容賢王該醒了吧。”
黑袍曳地的百里容這才緩緩坐起身,睜開雙眼慵懶的倚在塌邊。“不知閣下將我們請來有何事?不如我們點燈詳談,這樣似乎太沒有誠意了。”
轎夫帶著幾分恭敬命人為他奉上一杯茶“實在是情非得已,萬望容賢王擔待。”
郝梧雨這廂十分不滿,為啥自己連在綁匪眼里都沒有地位仿若螻蟻?還有奉茶的那位大哥,雖說屋內很黑,但也不至于看不到她吧?誰的豬腳踩到了她的手?
百里容接過茶輕啜了一口,隨手遞到床下被捆的郝梧雨嘴邊。郝梧雨趕忙就著他的杯子潤了潤喉。
“不如將這位姑娘的繩子解了吧?”百里容道。
“先得罪了,這位郝五小姐我們不放心。”
郝梧雨瞪了眼那陰陽不定的轎夫,有啥不放心的,我郝五可是大大的良民!
“我也不與王爺兜圈子了。不知王爺對太子墓一事有何看法?”
“沒有,毫無頭緒。”百里容笑道,十分不上心的模樣。
“查了半個多月一點線索都沒有嗎?”轎夫不悅,這百里容果真是酒囊飯袋混吃等死的料。
百里容沉痛的點頭,大有恨不能以頭撞床柱大喊‘我無能’的架勢。
郝梧雨果真無語了,百里容裝無辜是個中高手,明明春蠱在他手上,沒想到他遲遲不肯將此案了結,此刻還說毫無進展。
“不知容賢王聽過蝕心蠱沒有?”轎夫問道。
“小王孤陋寡聞鮮少出門,沒聽過這東西。”
轎夫從袖內掏出一個小瓶兒,借著月光能看到一條通體發光猶如細針的小蟲輕輕扭動。郝梧雨只覺得眼熟極了,這蟲跟春蠱幾乎沒有兩樣。
“這蝕心蠱是多情谷毒王孔鵲養的,專門吞食人心口之血,被蝕之人外表看不出什么,像是體弱的模樣,但日子一久便會體力不支而亡。而這只小蟲,正是太子的死因。”轎夫轉著手里的小瓶觀察著百里容的表情。
“這么說……太子墓之案是你們做的?”百里容毫無感情的問道。
“這些容賢王就沒必要知道了。”轎夫將小瓶兒送到百里容面前“證據已經送到您面前,下面怎么做全看您的了。”
百里容環胸笑道“我為何要蹚渾這個混水。太子當年對外宣告是積勞成疾而逝,這蝕心骨得來不易,想來是顯要之人所為,到時候查出兇手小王必然不得清凈,若是查不出頂多是失職而已。”
轎夫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難道容賢王不想要那九五之尊之位?”
郝梧雨一哆嗦,怎聽著對師父很不利,而且這兔乖乖可能當皇帝嗎?還真難想象一只漂亮的小白兔頭戴皇冠坐在龍椅上的模樣。
百里容抿唇微笑“哦?愿聞其詳。”
轎夫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道“只要您查清此案,虞親王定然不會再與您相爭。”
百里容長眉一挑“為何?”
“因為,孔鵲乃是虞親王的表親,虞親王母妃蝶妃原名孔蝶。而孔鵲的生父正是蝶妃的親生哥哥。”
郝梧雨聞言倒吸一口冷氣,怎的連師父都成了皇親國戚!還攪和到了太子案里?看那轎夫所言不像是假的,她心下狂跳,看著百里容的表情,十分害怕他答應了轎夫,那樣孔鵲師父就必死無疑,恐怕整個多情谷也會血流成河株連九族。這可是弒儲大罪啊!
百里容聞言笑的溫潤“那么這位姑姑想必就是翠姑了?”
“你說什么?”轎夫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難道小王記錯名字了?皇后娘娘身邊隱藏的高手是叫翠姑吧?”百里容月色下的笑容顯得十分滲人。
郝梧雨轉動她專記八卦的腦袋,終于從紛紛人群中拎出那個在皇后寢宮把自己打成豬頭,存在感為零的宮女。那么說,太子案是皇后做的?被挖的是太子,她的親生兒子!難怪沒有人懷疑到皇后頭上。看來必定是當年百里虞一黨害死了太子,皇后查清后便想借著百里容的手為兒子報仇。郝梧雨理清了頭緒,才覺得此刻有如身處風口浪尖。
若是百里容應下了,孔鵲師父必死無疑;若是百里容不答應,他們兩人就要雙雙慘死小屋了。
“容賢王這是什么意思?”翠姑拿不定他的注意,不敢擅動,再看百里容的笑容,竟是什么也察覺不出。
“小王自然想要領功。”
郝梧雨心下一沉,竟對百里容生出幾分不滿。
轎夫笑了,剛要揮手走人,就聽百里容又朗聲笑道“只是還需翠姑幫忙。來人!”
屋內忽然竄進十幾名護衛,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小小的民屋。
翠姑心道不好,剛要咬舌,下顎便被百里容拽住,扔了一顆藥丸進去,玉手一抬,已經滾進喉嚨。翠姑只覺得渾身沒了力氣,軟軟的滑倒在地,瞠目欲裂的瞪著火光下表情陰沉冷笑的百里容。
這個轉折來的太快,郝梧雨木然的看著小屋內燈火輝煌,百里容從階下囚變成捕獵人。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玉面忽明忽暗,笑容依然溫煦,只是猶如雕刻,沒有半分感情。郝梧雨竟恍惚的覺得,自己不認識他,從來不認識。
“若是待會想讓你師父活命,就聽我的。”百里容俯下身子為她解開繩索。
郝梧雨低著頭沒有作答。
百里容輕嘆一聲“這是最好的選擇,你總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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