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慕，燕啟鶴的臉上難得流露出溫柔的神色。

他向前走去，抬手扶著秦慕，伺候她坐下來。一直等到秦慕情緒平靜，不再繼續流淚的時候，燕啟鶴才開口：“母親，你放心，他們不敢對我怎么樣的，況且現在三哥和太子對我都很好。”

秦慕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那就好，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他們兩個人都是很好的孩子。以前娘在宮中的時候，他們兩個還都是很聽話的小家伙。

悅兒，既然人家幫我們，你以后有什么事也要幫著人家。”

燕啟鶴懂事的點點頭，溫聲應下。秦慕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燕啟鶴，這一回見面，她絮絮叨叨叮囑了他許多事。

像是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又或者是要多讀書，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秦慕聊著聊著，又提起了二皇子的事。

“悅兒，我聽說二皇子是不是再過些日子就要娶妻了呀？”

燕啟鶴神態自若：“是。”

“太子殿下是不是再過段日子也要開始選妃了？”

“對。”

“那……”秦慕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燕啟鶴卻率先接上了話。

“母親，兒臣還未弱冠。”

秦慕神情擔憂：“可是你娘不爭氣，母家勢單力薄，娘實在是擔心你。如果你有一個好的親家，你之后在朝堂上也更有底氣不是？”

燕啟鶴并沒有直接反駁秦慕的話，他只是淡淡的笑了起來。

“母親，就算兒臣沒有母家做靠山又如何。兒臣的實力難道您還不信任嗎？”

提到這件事，秦慕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如果燕啟鶴真的一點實力都沒有，他又怎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自己從那銅墻鐵壁似的后宮中救出來，又怎么可能如此輕而易舉地瞞住那位的眼睛？

她的兒子不是沒有實力，而是實力可能大大超出自己的想象。

秦慕想到這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實在是太成熟了，有的時候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他。

“罷了，那就隨你自己決定好了。不過你要是看到心儀的姑娘，你......”

“兒臣知道。如果兒臣有心儀的姑娘，兒臣一定不擇手段娶她回家。”

“你呀......”秦慕還想再繼續說什么，可燕啟鶴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溫聲哄道，“娘親，我這里衣又小了些，您要不找個時間幫兒子再做一件？”

秦慕聞言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慌忙叫來丫鬟幫忙測量了尺寸后，又絮絮叨叨了許久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目送秦慕離去的燕啟鶴松了一口。他喚來自己的手下，態度是少有的溫和，“去尋只貍奴送到娘娘身邊去。要脾性好的。”

一旁的侍衛不敢抬頭，恭敬應下后便快速離開。

一時間，方才還熱熱鬧鬧的屋子迅速重歸寂靜。燕啟鶴披上狐絨披風，一人獨自坐回窗邊。

他望向一望無際的漆黑夜空，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窗沿，敲響了落葉。

良久，他才嘆氣。

“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