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臘月，天氣越來越冷，劉晨穎躲在被窩里也覺得冷冰冰的，古代又沒有空調電熱毯，就只能靠炭火了。

“這么冷的天，你還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穿這么少給誰看啊？”劉晨穎斜眼看著坐在一旁的王帥，不停地搓著手。

“我是習武之人，本有御寒之力，哪像你弱不禁風的。”

“我忘了你們有真氣護體，我什么時候也能有真氣就好了。”

“下雪了，下雪了……”外頭傳來丫環的叫喚聲。

劉晨穎喜道：“快打開窗戶看看。”

王帥起身打開窗戶，一陣冷風猛地吹了進來，伴著幾朵雪花，他忙將窗關了起來，“是下雪了，還挺大的，估計很快就會在地上結起來了。”

“這可是來到古代的第一場雪。”劉晨穎忙爬出被窩，找了件斗篷披上，“走，我們出去看看雪。”

“不行，天這么冷，你身子又沒好。萬一感染風寒了怎么辦？”

“不要緊，我都包得像個棕子一樣了，就在門口看看總可以了吧？”

“好吧，不過不許玩雪。”王帥說起話來還真有幾分哥哥的樣子。

劉晨穎剛出門口，就跟人撞了個滿懷。王帥剛想出手，可一看來人是皇上，竟慌亂了，眼看著他們兩人直接倒在了雪地上。嚇得周圍一群宮女太監涌上去想扶他們，結果越幫越忙。朱由校雙手護著劉晨穎，兩人在雪地里打了個滾，竟哈哈大笑起來。

小尹子本想上前斥責劉晨穎，可一看皇上的態度，立馬止住了口。

“皇上，你來怎么也不讓人通傳一下，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把你撞傷了，那罪過可大了。”劉晨穎笑著幫朱由校拍掉身上的雪花。

“就你那模樣，還想撞傷朕。今天好些了嗎？”

“好多了，剛聽人叫說下雪了，所以想出來看看。”

“朕也是見下雪了，才想著找你一起去看雪的。”

兩人站在雪地里對話，看似平常，可卻羨煞旁人。

王帥卻是怎么看怎么不爽，明明說不會當娘娘，可現在又跟皇上卿卿我我，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他不經意間掃過夏琴的房間，發現她就站在門口，眼睛直盯著劉晨穎和皇上，看起來很不友善。王帥倒覺得情有可原，她本是皇上得寵的妃子，如今皇上來鐘粹宮，連問她一句的話都沒有，換做是誰都會不高興的。他只希望她的心別因此而變壞，成為另一個鄭貴妃。

等他再回過神時，朱由校已經拉著劉晨穎往別處去了，王帥忙跟了上去，被小尹子攔住了，“皇上說了不需要下人跟著，你們在此等候即可。”

劉晨穎知道朱由校為何不讓下人跟著，他骨子里就向往自由。他們沒有打傘，而是戴著兩頂大帽子。

走著走著，她突然笑了起來：“你看我們兩個像不像兩個江湖俠客？”

朱由校看著她擺出一副俠客的樣子也笑了，“只可惜少了把佩劍，否則更像。”

地上的雪只有薄薄一層，踩上去的腳印也淺淺的，不過雪越下越大，遠一點的景物都看不清了。

劉晨穎打了個寒顫，她身子本就單薄，如今又在雪里站了許久，已經有些乏了。

“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朱由校指著遠處的城墻，“看到沒，就是那里，可以看到很美的風景。”

兩人爬到城樓最頂端，放眼望去，整個皇宮都盡收眼底。全部籠罩在白茫茫的雪中，美不勝收。

看著劉晨穎高興的表情，朱由校很滿足，“我是第一次帶人來這里，平時都是我一個人來的，別人也不允許來這里。”

劉晨穎長嘆了一口氣：“別人都說做皇帝好，卻不知做皇帝的苦。皇帝沒有朋友，所有想親近的人都是帶著目的的。皇帝佳麗三千，可真正愛他的又有幾人。皇帝擁有天下，卻唯獨沒有自己。我相信如果讓你再選擇一次出生，你定然不會選擇帝王之家。”

朱由校驚得說不出話來，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而且是說出了他的心聲。

“晨穎，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做我的妃子嗎？如果有你在我身邊，我會很開心的。”

“皇上，你怎么忘了，我跟你是一樣的人。你舍得讓我變成另一個你嗎？”

“那如果我不做皇帝了，你愿意跟我一起浪跡天涯嗎？”

劉晨穎愣住了，她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這么大的本事，可以讓一代帝王為了她放棄皇位，可事實是他把話說出來了。

她干笑了笑道：“皇上別說笑了。”

朱由校放聲一笑，緩解了尷尬，“以后的事暫且不說，不過眼下有件好事，或許你有興趣。”

“什么好事？”聽到好事，劉晨穎的眼睛都發亮了。

“很快就要過年了，臘月二十八是我朝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按照慣例，每年祭天之前一個禮拜，我都必須前往五臺山金佛寺受佛禮。因日前亂賊作惡者多，大臣們擔心我的安危，于是決定喬裝而去。我想帶你一起去。”

劉晨穎掩不住大喜，這么一來，她就可以出宮了，如果她不想再進宮，大不了來個失蹤。

“太好了，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啊？”

“這個月初十就要出發了。”

“今天好像是初五吧，那不是五天后就要走了。”

“是的，時間緊迫，我擔心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要把藥帶上按時喝就可以了。”

看到劉晨穎愿意去，朱由校也很開心，“不過，還有個問題，這次去五臺山是秘密進行的，知道的人越少，我就越安全，所以我決定馬上封你為御藥房第一女御醫，這樣大臣們才不會反對你一同前往。”

劉晨穎倒沒想到這一層，想想電視劇里，皇上要帶個人出去，其實也不是那么簡單的，更何況這個人跟他還有緋聞，其他妃子定會萬般刁難。

“一切聽皇上安排。”

“好，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辦妥的，明天上朝，我就跟大臣們宣布。”

劉晨穎趁機說了要回御藥房的事，朱由校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劉晨穎本想開口讓王帥一同去，但想著他有很多事要查，留在乾清宮會方便先，便沒提。結果回去后被王帥數落了一頓，也不知道他為何發這么大的脾氣，當天沒再理過她。

她收拾東西回御藥房，他連送都不送一下，還好皇上派了人送她過去。

臨走前，她想跟夏琴告個別，結果她還是閉門不見。劉晨穎當時就想，這個姐妹斷然是沒了，童即說得對，天霜雪嵐的威力果然不小，她的心已經徹底變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夏琴。若真到兵戎相見的那一刻，不知會是什么情景，希望別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