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好些時候,劉晨穎第一次覺得許尚尚是個這般啰嗦的人,亂七八糟的問題問個沒完,還一個勁地感嘆自己為何沒能魂穿在哪個皇帝王爺身上。
說起回現代的事,他竟然一點也不想,他說自己還沒在古代玩夠,要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才行。
他能闖出什么名堂,只能拭目以待了。
“一個時辰是不是兩個小時呀?”許尚尚一邊問,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只手表來。
“怎么連手表也穿過來了?”
“不是告訴你我的所有隨身物品都穿過來了,”他邊說邊從懷里掏,果然又拿出一只手機跟一只打火機。“手機早就沒電了,不過手表還能走,打火機也還能用上一陣子,只可惜這里沒煙抽。”
“既然沒煙抽,這個就給我吧。”劉晨穎從他手里把打火機搶了過來,果斷藏進口袋,“這個可比火折子方便多了。”
“已經兩個時辰了,我們該出去了。”
許尚尚剛說完,便聽到小尹子在外頭叫喚。他還拿了兩套農家的衣服給他們換上,說是這樣比較安全。
于是本來是富家公子跟隨從出游的戲一下子換成了幾個農民去走親戚的戲,而且還安排她當女主角,也就是男主角的妻子,不必說,男主角當然是我們偉大的皇帝同志了。
嚴成衛還是車夫,小尹子成了他們的爹,貼著假胡子倒也有幾分像樣。王帥是朱由校的弟弟,許尚尚還是劉晨穎的弟弟。
既然是演戲,劉晨穎就不多說什么了,只要別再碰到刺客就好。
隊伍里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劉晨穎的弟弟,大家除了意外就是疑惑了。
馬車內也多了份別扭,原本挺多話的小尹子也不愛開口了。結果就只有劉晨穎和許尚尚在說話,說的還是他們聽不懂的話。
天氣已經非常寒冷,幸好這幾日都能見到太陽,馬車里面有暖爐,而且不透風,就跟待在空調房里一般。但是外面駕車的人就沒這么好待遇了,小尹子的手先起了凍瘡,這駕車的任務便只能交給王帥跟嚴成衛了。許尚尚有傷在身,不宜駕車。
劉晨穎從宮里帶了凍瘡膏出來,給小尹子抹了些上去,他的手才沒惡化。
“小尹子,我們離五臺山還有多遠?”朱由校問道。
“前面就是淶源縣了,差不多趕了一半的路。”小尹子答道。
“時間緊迫,我們不能再耽擱了,接下來要日夜兼程,才能在祭天大典之前完成佛禮。等到了淶源縣,你去雇個車夫。他們兩人這般駕車,怕是受不了。”
小尹子點頭稱是。
馬車里多了許尚尚,劉晨穎便不能一個人占一邊的座椅睡覺了,她得分一半給許尚尚,可這樣一來,她就不能舒舒服服的睡覺了。
許尚尚見她老是翻來翻去,便讓她枕著她的腿睡覺。劉晨穎見朱由校已經躺下,王帥和小尹子也合著眼,便答應了,心想反正他是她親弟弟,這種舉動應該還正常的。
輪到王帥駕車,他見劉晨穎這樣睡覺,總覺得哪里不妥。別人只道他是她親弟弟,可他卻知道他只是她的表弟。可若是把她叫醒,又怕擾了別人。
嚴成衛自然也看到了,他倒是沒多想,靠著馬車一角很快入睡了。
王帥駕著車,時不時地掀開門簾看看里面,心頭悶得難受。
這不,一分心,車輪撞到一塊大石頭,顛了一下,接著又陷進了水坑里,馬兒估計是累了,怎么鞭打都跑不起來。
車上的人被這般折騰也都醒了過來,紛紛下來推馬車。
劉晨穎和朱由校則站在一旁觀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幾人力氣太大,驚動了馬兒,車輪一上來,馬兒就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王帥拉著韁繩,怎么都止不住馬兒。
砰的一聲,馬車一側撞到一顆大樹,竟然側翻了,幸好王帥事先飛了出去,否則就成肉泥了。
更糟糕的是,車上的韁繩脫了。嚴成衛反應快,飛身上馬,先制住了馬兒。再看馬車的車輪竟然碎成了兩半。
“完了完了,馬車壞了。”劉晨穎看著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只覺得腦袋發黑。
小尹子指著王帥的腦袋罵道:“都是你駕車不專心,才出了這種差錯,現下到淶源縣還有些路程,這可如何是好?”
劉晨穎上前道:“這也不能怪他啊,天這么黑,誰看得清地上有吭沒吭的。”
雖說劉晨穎在為他說話,可王帥還是想說都是她害的。馬車壞了,他心里卻樂了,這是幸災樂禍還是別有用意。
寒風吹過,劉晨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朱由校發話:“把車里重要的東西打包帶上,我跟晨穎先騎馬到淶源縣,你們隨后跟來。”
劉晨穎道:“我還是跟他們一起走路吧,公子您騎馬就可以了。”
“不行,你身子虛,這里過去還要走好些路呢。”朱由校執意要劉晨穎同他先行,劉晨穎沒辦法也只好同意了。
只是兩個人騎一匹馬要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她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了起來,包得跟頭熊似的。他們騎馬先行,其余四人只能徒步了。
劉晨穎死死拽著朱由校的衣服,沒想到她到古代第一次騎馬竟然是跟當今皇上。
馬兒腳程快,兩人很快便到了淶源縣,街上靜悄悄的,大家都入睡了,偶爾能聽到幾聲犬吠。
兩人找到一家客棧,敲起了門。敲了許久,才聽到有人下樓,邊走還邊罵人。
“老板,我們要住店。”劉晨穎客氣道。
客棧老板一看他們打扮貧寒,立馬擺起了臉色:“三更半夜,也不知道吵人睡覺。你們有銀子嗎?”
“沒銀子怎么敢來住店。”劉晨穎哼了一聲,往褲腰帶上一摸,拿出一個錢袋子,掂了掂,銀子碰撞的聲音讓客棧老板立馬來了神。
“兩位客官快請進。”老板前后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難怪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朱由校道:“四間房,我們還有朋友在后頭,把燈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