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室里，林飛和謝穎各自沉浸在虛擬世界中。

第一場教學戰，林飛駕駛楓葉一號從正面和謝穎對射，一邊閃轉騰挪一邊解說如何操作戰機，同時還要防備來自謝穎直來直去的火力線。

不能說毫無難度，只能說輕輕松松。

而謝穎也展現出了自己的天賦。

換做尋常人，突兀的駕駛四面八方都是方向的戰斗機在宇宙中航行，早就暈眩了。

但謝穎只是感到有點頭疼，就迅速的調整了過來。

雙方一番調整過后，再次開始了模擬。

這次謝穎已經學會了一些基本操作，但看起來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

于是林飛采取了對撞的打法，訓練謝穎的操作能力。

過程中，林飛又解釋了許多原理。

甚至說著說著，還講起了物理知識。

謝穎聽的云里霧里。

但天才就是天才。

謝穎雖然腦子沒會，但隨著實戰操作，她的手已經會了。

不得不說，天才的存在對于努力的人來說簡直是噩夢。

窮盡一生達到的極限，搞不好就是天才一個手滑的事情。

現在，這種讓普通人絕望的事情就在發生。

林飛操作戰機降下了高度，準備從底部把謝穎頂翻，他一邊說一邊操作，目的當然是對未來的機戰女王進行教學。

上一次循環，人類被外星人俘虜后連續換了好幾次主人。

謝穎就是在一次交換中從外星人手里逃脫，開著一艘挖礦船從宇宙艦隊的包圍里閃轉騰挪，堅持了整整七十二個小時，最后要不是她力竭暈了過去，不愿意下死手的外星軍團還真不知道要被謝穎拖住多久。

林飛當時作為“代號：不死人”的S級寵物，全程圍觀了謝穎的精彩操作。

一人對抗一個艦隊，雖然是在對方不想傷害她的情況下。

機戰女王的代號就是這么來的。

現在林飛要做的就是激發她的潛力。

于是他突然減速下降，等到謝穎飛到他頭頂的瞬間，林飛直接抬升了戰機高度。

“謝穎，我現在要下方撞擊你的戰機。”

“如果你的操作不得當，戰機大概率會失衡，你的平衡感會被破壞，這在太空作戰中是致命的，更別說機戰的過程本就電光火石，一瞬間的失神都無異于把命交給天意——你只能賭對方失誤或者手軟。”

下一刻，戰機碰撞。

“砰！”

謝穎的戰機瞬間產生了傾斜，在無重力環境下機體的平衡主要依靠戰機自身的穩定系統，但林飛為了起到訓練的作用，在撞擊的過程中特意瞄準了楓葉一號的弱點，這導致戰機的穩定系統短期內無法起到作用。

模擬器中，謝穎的視野可謂是天旋地轉。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塞進了一個滾筒洗衣機里，隨著機器的運轉她也得跟著旋轉，這一刻她的平衡感徹底失衡了，只能憑借本能應付失衡所帶來的一切麻煩。

拉桿，提檔，踩腳踏板，她能想到的操作全部被用了出來。

而戰機也慢慢穩定了下來。

不遠處，林飛停在空中，他看著遠處的戰機旋轉了整整十多圈，最終在穩定系統失控的情況下慢慢恢復了平衡，耳機中謝穎的聲音也從驚慌失措變成了驚魂未定。這時候林飛知道，謝穎的潛力正在被慢慢激發。

不管未來的謝穎有多么厲害，現在的她還是一個第一次接觸戰機的普通人。

林飛在耳機中夸獎了謝穎幾句后問道：“基礎操作就這些了，要不要試著打打實戰？我可以模擬一些AI敵人給你練手。”

耳機那邊，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的謝穎此刻只感到無比的暢快。

仿佛某種天性，被釋放了出來。

模擬室里的法芙娜看著謝穎撇了撇嘴，她認識林飛更早，也體驗過謝穎目前的這種狀態，那種釋放自己的快感是任何人都無法抵御的。

她還記得林飛教她使用黑客技術接管酒店攝像頭的時候，那種刺激的感覺。

那是一種滿足感，仿佛天生的使命被發掘了。

此刻，體會到這種滿足感的謝穎當然是斗志昂揚。

她立刻答應了林飛，進入了新建的宇宙戰場。

而模擬世界之外，法芙娜看著大屏幕，心中冷笑。

又一個倒霉蛋要變成林飛的狗了。

上一個……不對，第一個是我。

哼！

不出意外的話，林飛馬上就要拿出他的看門絕技了。

把你關起來訓練，直到你達到他所要求程度。

現在看到有其他人體驗到這種絕望，法芙娜·古恩希爾德生平第二次感受到了滿足。

他媽的，爽。

法芙娜一想起林飛把他關在房間里地獄式的教學，就感到痛并快樂著。

一方面她的天性會不斷釋放，另一方面這個過程又特別折磨。

就好像麻辣小龍蝦，越吃越辣，越辣越吃。

拋開滿腦子麻辣小龍蝦的法芙娜不談，謝穎此刻的壓力很大。

林飛根本沒打算讓她循序漸進，而是直接模擬出了一個宇宙艦隊，讓她駕駛自己剛剛熟悉的楓葉一號與之對抗。

這場模擬戰役的難度之高，讓謝穎想要罵娘。

可當她在一次次的重啟戰役中，僥幸擊毀了一架敵機過后。

謝穎仿佛被觸動了一個隱藏的開關一樣，充滿了動力。

她的大腦開始大量分泌多巴胺，這讓她變得更加亢奮和專注，恐怖的宇宙戰艦仿佛和藹可親的圣誕老人那樣對她派出了馴鹿沖擊，而謝穎活躍在戰場了每一處，那些被她甩開的炮彈只能擊毀艦隊自己的戰機，卻根本摸不到她的尾焰。

但宇宙艦隊的體量實在是太大了，即便是被外星人稱贊為“機戰女王”的謝穎也無力一人對抗，她在一百多次的嘗試中不斷失敗，不斷吸收經驗，不斷獲得那種幸福的滿足感。

這也是林飛對她進行訓練的原因。

解放屬于機戰女王的天性，讓她回到太空。

正如四年前法芙娜不斷學習黑客技術，不斷攻破更高級的防火墻那樣。

今天的謝穎也在林飛的地獄訓練下解放了自己的天性，讓她屬于太空的基因蠢蠢欲動，讓她在一次次重復的機戰中堅持了下來。

但是這還不夠，林飛的要求是讓她突圍。

在基因的驅使下，謝穎一次次的向宇宙艦隊的防線突圍，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重新開始戰役。

但她也在不斷的成長。

謝穎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但不知道為什么，林飛給予了她這樣的機會。

謝穎知道，自己的人生改變了。

不再被福光控制，還換了一個新老板。

她的操作愈發得心應手，仿佛與戰機融為一體。

正如林飛延申了她的生命那樣。

機體就是她肉體的延申！

屏幕上。

林飛看到她的手不在顫抖，眼神不再茫然，大腦不在猶豫。

本能支配了恐懼。

潛力放大了意志。

隨著第一千二百五十三次戰役的結束，屏幕上的謝穎正駕駛著一艘完全失去了動力系統，只是依靠慣性飛行的楓葉一號殘骸，慢慢的在炮火中進入了撤離區。

戰役，成功了。

盡管，只是險勝，慘勝。

林飛幫她摘下了頭盔，囑咐法芙娜幫謝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我之前有沒有說過我們是一個組織？”

看著謝穎有點茫然的臉，林飛笑了。

笑得很健康。

法芙娜的臉上立刻露出羞恥的表情。

“歡迎加入牢不可破的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