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洪先生,子風和一唯迅速前往警方發現范琪的荒廟查看。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五六天,也許很多痕跡都已經被掩蓋或消失。但是不管如何事發現場是不能被忽視的,何況那里是警方得出“自殺”結論的重要依據。
在路上的時候,子風就撥通了沈博的電話,他知道這家伙必定可以提供一些相關的資料。
接到子風的電話,沈博一點都不意外,悠哉的問:“怎么,是來感謝我送給你們一個大客戶嗎?”
子風一邊開車,一邊問:“感謝就不必了,倒是想問問你這介紹人有什么可說的嗎?”
他的手機開了免提,這樣方便一唯也能參與到他們的談話中來。
沈博繼續慢條斯理的說:“好吧,我就免費提供一些當事人的資料給你們,咳咳……聽好了。”
副駕上的一唯撇了下小嘴,不滿的說:“沈博,你什么時候也學會賣關子了?快說!”
沈博笑笑,然后換了正經的口吻,說:“范琪,也就是洪太太,今年31歲,和洪先生結婚已經8年。據我所知,夫妻感情很好,范琪住院期間,洪先生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照顧范琪的工作也都是他親自來做。不過,兩人結婚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洪先生從事水產生意,雖說不上是什么大富豪,但生意似乎做得也很不錯,光范琪手上的那顆鉆戒就價值不菲……”
“等等,”
一唯忽然打斷他的話,問道:“你說范琪手上的鉆戒?你在哪看到的?”
沈博輕笑,說:“當然是范琪手上了。”
一唯驚訝的說:“你的意思是……范琪一直戴著那枚鉆戒,事發后那枚鉆戒還在她手上?”
沈博淡定的說:“是的。”
一唯回頭看子風,說:“這不是很有問題嗎?大風。如果說范琪遭遇綁架,那么貴重的東西,綁匪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子風微微點頭,說:“嗯,這的確是個疑點,那么還有什么,沈大博士請繼續說。”
沈博在那邊略略遲疑了一下,接著說:“范琪應該非常漂亮,五官、皮膚和身材都很好。”
一唯不明所以,疑惑的問:“所以呢?”
大概因為有一唯在,沈博在那邊稍微有點尷尬的說:“但是,范琪并未遭受侵犯。”
一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這的確也很可疑,如果范琪真的被綁架,面對如此漂亮的美人,綁匪卻忽然君子起來,坐懷不亂?不是說這種情況完全不可能,至少是不太合常理。或者綁匪是女性?可是面對范琪手上價值不菲的鉆戒也不動心又是為什么呢?
什么樣的綁匪能財、色都不動心?那綁架的目的是什么?
難道說……洪先生真的在撒謊?根本沒有什么綁架,范琪真的是自殺?
“不僅如此。”
沈博這次倒不用子風和一唯催促,徑自說:“范琪很可能患有一種罕見的血液病,而且已到晚期,不過這個目前嘗在確診中。”
子風微微皺眉。
沈博提供的所有線索都表明,范琪是自殺的,而警方會定性為“自殺”,也并非全無道理。最重要的是,洪先生剛才完全沒有提到這些,特別是他太太的病。他是不知道?還是有意隱瞞?
子風輕輕嘆口氣,不動聲色的說:“你這家伙,明明所有線索都表明范琪的確是自殺的,為什么還要介紹過來?”
沈博又悠哉起來,說:“我也不知道,說不定是看你們太閑了。雖然連警方都已經最終定性為自殺,但是,是不是能從中找出破綻,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一唯忽然笑了,說:“也就是說,沈博你認為并不是自殺?”
沈博狡黠的說:“我可沒這么說哦,一唯。是與不是,我也在等著你們最后的結論呢。好了,不打擾你們繼續查案,也不影響你們的判斷了。有消息再聯絡。”
掛了電話之后,子風和一唯對望一眼,并沒有馬上交流,兩人都認真思考起來。
如果就剛才洪先生所說的線索來看,是綁架無疑;
可是,就沈博所提供的線索來看……又更像是自殺。連自殺的動機都有了,她得了不治之癥,而且已經到晚期。很可能是范琪知道自己的病情,選擇了以這種方式提前結束自己的痛苦,也可以減輕洪先生的負擔。
那么,洪先生為什么這么執著的要說他太太是被綁架呢?
子風也問過洪先生,那座荒廟他們夫妻以前是否去過。洪先生說沒有,那個地方他們之前從未去過。那么范琪如果真的想自殺,又為何會一個人跑這么遠,到那個即荒涼,對她來說又沒有任何意義的地方去?
一唯看著車窗外一一倒退的景象,微微皺著眉頭。
此時已經是深冬,這個季節大多數落葉都已經歸根,窗外的山林也好,小道也好,所見樹枝很多都是光禿禿、孤零零的。就是偶爾有些松柏類的植物還保留一點綠色,可是在寒風中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她試著想一下,如果自己因為重病不愿意承受痛苦,也不愿意拖累親人,選擇自己了結生命的話,會選擇什么地方呢?
首選是家里,因為那是最溫暖、也最留戀的地方;然后,或者會選一處山清水秀、景色逸人的地方;或者會選一個對她來說有重要回憶的地方……
可是,范琪選的這個地方,好像一條都不占。
如果她是自殺,又為什么會跑來這里呢?
荒廟的詳細地址是洪先生提供的,因為處在高速公路兩個出口的中間段。所以,子風沒有走高速,而是從郊區的公路穿過來。
此時他們已經差不多到達了洪先生所說的那個路段,路邊比較荒涼。這里是兩邊城市的交界處,離開兩邊的郊區也已經很遠,偶爾會有一個村莊,但人煙顯然是罕見的多。
一唯忽然指著車窗右前方的山林說:“大風,那邊,應該就是那里吧?”
并不如何茂密的山林里,隱約可見一點點建筑,好像是寺廟的樣子。因為四周全是荒野,就這么一點建筑還是比較容易發現。
“嗯,應該就是。”
子風一邊應著,一邊將車拐進旁邊的小路,向那個山林靠攏。
一唯放下車窗,探出腦袋觀察著附近的環境,說:“這一邊好象有人家?呃,還不是一戶人家,好象是個小村子。”
隨著車子慢慢靠近,她也漸漸看清楚。荒廟是在那座小山的中腰位置,而村子在小山西面,大約也有數百米遠的樣子。雖然相隔比較遠,但是看起來這是附近唯一的村落了,所以包括那個荒廟在內,和現在小路旁邊的田野,應該都是屬于村子“勢力”的范圍。
她回頭問子風:“要不要去村子里看看?”
子風看看時間,說:“先去現場看一下,一會再去村子吧。”
一唯點點頭,又徑自說:“相隔太遠,就算真的發生什么事,恐怕村子里的人也不一定能看到。”
高速公路正好在山的東面,村子在西面,不僅距離遠,而且還有山和樹林阻擋視野,碰巧看到的可能性都非常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