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齊霖醒來,睜開眼睛,燦兒已經起床了,正在幫他準備著洗臉水,齊霖覺得頭微微有些疼,于是盤膝坐在床榻上調息了一會兒,感覺舒服些才下了床,這酒還真是種奇怪的東西,喝的時候讓人覺得飄飄然,酒醒時又讓人覺得頭重腳輕,十分難受,可是為什么大家都喜歡喝酒呢?難道只為那片刻的沉醉?
“霖弟,起床了嗎?”李云雷這時在門外喊道。
“云雷哥,進來吧?!饼R霖聞言忙上前開門。
“怎么樣,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沒有頭疼吧?”李云雷走進屋,坐到椅子上微笑著,看著齊霖。
“還好吧,不過看樣子云雷哥的氣色可很好?!饼R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李云雷,他昨夜還在為情所困的喝悶酒,今天怎么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不過隱隱約約的齊霖還是注意到,李云雷眼中多了一分深沉,他應該是說服了自己,可是并沒有真的放下。
“走吧,大哥讓人來叫我們一起去用早飯,我也正想去看看他,看樣子他的心情不錯,這段時間他的身體不好,很少有這種興致?!崩钤评卓待R霖已經衣裝整齊,起身說道。
齊霖點點頭,帶著燦兒,跟著李云雷到了李建成的忠義堂,侍女已經在院門口等候了,見他們來便請他們進了屋。
“二弟,齊大夫,燦兒姑娘,你們來了,快坐。”他們一進門兒,李建成笑著迎上前。
李云雷發現,飛雪竟然也在,正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飛雪,你這么早就過來了?昨天我和云雷哥可是等到你很晚啊?!币娎钤评椎谋砬橛悬c不自然,齊霖忙走到桌旁對飛雪說。
“昨天有些累了,就早早睡了,剛剛給大公子送藥,他說你們要過來,我就在這等你們了,云雷哥,好久不見了?!憋w雪說著臉上微微一紅。
“都坐吧,玉蘭,讓人上菜吧。”李建成先入座,然后抬頭說道。
飛雪竟然也很自然的坐在了李建成的身旁,這讓李云雷一愣,臉色更加緊繃,不過他也沒說什么。
雖然是早飯,不過準備的也很豐盛,蓮子粥,芙蓉湯,蒸餃,素包子,算是主食,還配了幾道清淡精致的小菜,和幾樣糕點。
“本來應該讓人準備一桌午飯的,不過聽說二弟一會兒要出去巡視,所以就請你們過來用早飯了。”李建成說。
“大哥客氣了,咱們兄弟也多日沒有聚在一起吃飯了,吃哪頓飯不重要,只要大哥高興就好。”李云雷淡淡一笑。
“是啊,不過四弟沒在府中,聽說昨天出去打獵還沒回來,只好下次叫他了。”李建成說。
“四弟還是那么喜歡打獵?!崩钤评讚u了搖頭,他也喜歡騎馬射箭,不過并不太喜歡獵殺那些小動物。
“喜歡吃什么就多吃點,雪兒姑娘,不要客氣,這煎藥送藥的,實再辛苦你了。”李建成轉頭對飛雪說,語氣極溫柔。
“大公子服了兩劑藥,可有什么感覺?”飛雪抬頭看了看李建成,關心的問。
“覺得呼吸暢快多了,昨天睡的也很好?!崩罱ǔ晌⑿χc頭說。
“那就好?!憋w雪掩唇輕道。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看上去很熟悉了,這讓李云雷和齊霖都有些驚愕,而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說笑,讓李云雷感覺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大哥,我急著出去,你們慢慢吃,回頭我再來看你。”李云雷吃了幾口,放下筷子起身道。
“二弟,不用這么急吧?!崩罱ǔ擅ζ鹕碚f,不過李云雷只是躬身施了一禮,沒有答話轉身便走。
“呃,大公子,午時我再過來為您施針,我也還有點事,先走了,飛雪,藥方的劑量每天都要調整,你若吃完了到藥堂找我吧?!饼R霖說道也是施了一禮,帶著燦兒離開了。
“云雷哥,你好像不太高興啊?!饼R霖追上李云雷問道。
“是么?表現的那么明顯?”李云雷放慢了腳步,看了看齊霖說。
“還好吧。”齊霖看了看李云雷那有些憂郁的表情,聳了下肩。
“唉,看樣子我是沒控制好情緒,下次注意?!崩钤评讎@口氣說。
“云雷哥要出去巡視?”齊霖問。
“是啊,你也和我一起去吧。”說到這李云雷的表情,變的高興了些。
“我是想去看看,不過午時我要為大公子施針?!饼R霖有些失望的說。
“不必到午時我們就會回來,要是我有事我就讓人先送你回來,走吧!”李云雷抬頭看了眼天空說。
“那好啊?!饼R霖點點頭,寫了張藥方讓人送去藥府,然后跟著李云雷,向府門走去。
一出門兒,昨日那個李將軍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他騎著一匹黑風馬,身后斜背一桿銀槍,腰間還配著一柄寶劍,此時坐在馬上,看起來威風凜凜,昨日匆匆一見,便覺得此人身材魁偉,相貌堂堂,此時見他騎在馬上更顯威武。
看到李云雷帶著齊霖和燦兒,這李將軍微微挑了一下眉,這巡視軍防,帶著這少年也就罷了,還帶了個嬌柔的少女!
“再牽一匹好馬來?!崩钤评滓膊焕硭捏@訝,對一旁的士兵說道,不一會兒那士兵小跑著,又牽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這匹馬高大勻稱,通體的毛發閃閃發亮,頸上的鬃毛隨風輕揚,此時它靜靜的站在那里,健美優雅。
齊霖有些愛不釋手的摸了摸這匹馬的頭頸,而這馬似乎很喜歡他的樣子,微垂下頭,輕蹭著齊霖的手臂。
“霖弟,你和燦兒就騎這匹馬吧,它叫金風?!崩钤评滓呀涷T上了一匹,和這匹馬顏色著不多的紅馬,不過看起來他的那匹馬性情更烈一些,事實上這金風也不是誰都騎的了的,不過看它對齊霖的態度,李云雷便放下心,因為這匹馬擅長行遠途,因而平時奔跑起來不會過快。
齊霖點點頭,上了馬,一抻手將燦兒拉上馬,燦兒坐在他身前,依在他懷中,看起來毫不慌張,似乎很享受這騎馬的感覺。
李將軍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這么容易被這金風所接受,而這少女坐在這馬上,竟然看起來毫不費力,可以說十分自然,他看了看李云雷微笑著點點頭,策馬向路上奔去。
因為是在城內,路上時常的有些行人,所以速度也并不太快,李云雷緊隨其后,齊霖基本上是與李云雷并馬前行,說實話,他只騎過家中的那匹駕車的馬,雖然那匹馬也不錯,但是和此時跨下這匹良駒比起來,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不過至少他董一點駕馭馬的方法,而這匹馬像是有靈性一般,并不用他太費心。
一出城,李將軍的馬便向是猛虎下山一般,向前飛馳而去,很快將李云雷和齊霖甩在了身后。
“霖弟,跟的上嗎?”李云雷轉頭沖齊霖喊到。
齊霖自然知道這李將軍是有些看不起他,以為這樣齊霖或許會知難而退,不過齊霖是什人,連妖獸都降服的了,何況一匹馬呢,他微微笑了笑,對李云雷喊道“云雷哥,帶路就好?!?/p>
李云雷聞言點點頭,策馬追趕李將軍而去,齊霖將手臂微微收攏,讓燦兒靠緊他一些,手腕一抖手中的韁繩,一絲淡淡的靈魂之力自眉心透出,金風像是瞬間與他的思想合為了一體一般,向前追趕而去,不一刻已經趕上了前邊的李云雷,而且它似乎并不滿足只跟在他們身后,頭頸微微一揚,追上了前邊的那匹黑風馬。
李將軍原本以為趕上來的是李云雷,沒想到竟然是齊霖,一臉的驚愕,毫不掩飾的寫在了臉上,心中暗想,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啊,雖然自己可以再快一點,不過看齊霖一臉從容的笑意便也只好做罷了。
三匹駿馬揚起一道塵煙,向遠處的城池掠去,急趕了一個多時辰,到了城門處,李將軍手中韁繩一收,喝住了馬,李云雷也是一樣,而齊霖的馬似乎像是早準備好了似的,前蹄微揚停住了腳步,光是這一手就讓李將軍對齊霖,更加刮目相看了。而燦兒似乎很開心的樣子,興奮的小臉微紅,笑瞇瞇的摸著那金風的鬃毛。
“李將軍,二公子,你們來了?!币晃簧碇俜娜俗呱锨肮淼?。
“陳大人,進去說吧。”李云雷拱手說。
那陳大人點點頭,將幾人帶入城中,然后直接帶他們進到城門邊的一間府邸,這府邸灰磚青瓦,院中很寬敞,除了門邊的守衛,還有一些將士在院中操練。
穿過院子,幾人進了對面屋子,屋中擺放著一張書案,書案后的墻上掛著一張地圖,兩邊放了兩排椅子。
“李將軍,二公子請坐,這位公子和姑娘是?”陳大人看了看齊霖和燦兒問。
“這是我的兄弟,齊霖,是位大夫,這是燦兒姑娘,齊霖的助手。”李云雷介紹道。
“哦,齊公子幸會,請坐?!标惔笕嗣c頭。
“二公子,近日來突厥總是以一些小股的軍隊來騷擾,并沒有大的動作,不過我懷疑他們是想試探我們的兵力,之前派過一支隊伍去追擊,不過追到前邊的囚虎嶺便失去了行蹤?!崩顚④婇_口道。
“囚虎嶺,那地方兩邊是山,只有一條路,怎么會忽然失去行蹤了,莫非山谷中有什么名堂?”李云雷看了眼墻上的地圖道。
“這個我們也考慮過,不過派去查探的幾名探馬,都音信全無了,所以也沒敢再冒然派人前去?!标惔笕嗣φf道。
“眼下馬邑郡已經被占了,若是突厥真的再派大部隊來,怕是這雁門也危險了?!崩钤评酌嫔⑽⒂行┠氐恼f。
“是啊,眼下朝廷自顧不暇,突厥又日漸強大,他們現在的實力已經超過我們了?!崩顚⒁矅@息一聲。
“現在城中的軍備都齊全吧?”李云雷看了看陳大人問道。
“嗯,比之前多增加了兩倍,就算是他們舉兵來攻,也不會那么容易破城的?!标惔笕藞远ǖ恼f,到時候就算是他死,也要讓那些突厥人來當墊背的。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盡量不要輕易的出兵,暫時固守城池,突厥那些大軍每日都要消耗大量的糧草,我想他們不會呆太久,至少近日會撤走一部分?!崩钤评紫肓讼胝f。
在陳大人的帶領下,幾人到城關轉了轉,只見這城關處,三步一崗兩步一哨,士兵個個士氣高昂,李云雷微微放下心。這陳大人或許不是個什么好官,但絕對是忠義之士。
想著齊霖午時還要給大哥施針醫病,巡視完李云雷便向陳大人告辭了,而李將軍并沒有跟著回來,而留在了雁門。
李云雷和齊霖策馬回來的途中,遇到沒有人跡的地方便略施功法,比去時省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回到晉陽府,不過眼看午時也到了,齊霖沒想到去了那么遠,不過還是覺得很新鮮。
“云雷哥,我換件衣服去大公子那,你不過去了吧?”齊霖問道。
“嗯,我還有事和父親商量,你去吧。”李云雷點頭說。
“那好吧,忙完了我回來等你?!饼R霖說罷,和燦兒回到他們的那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