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王鐵菩提回到王宮東門外的國師府邸,即刻修書一封派人馬不停蹄的送往大清國京城,然后入宮面見鄭王。鐵菩提站在寢宮門外等候召見,不一會兒有侍衛(wèi)前來領(lǐng)路直接帶他來到了鄭王的房門外。
屋內(nèi)傳來女人的哭鬧以及瓷器摔在地上的破裂聲,鐵菩提不禁皺了皺眉頭,自從鄭昭患上了失心瘋以來,脾氣日漸暴躁,除了王妃娘仙兒以外其他的嬪妃都受到了冷遇,動輒打罵嚴厲處罰,有幾位甚是還莫名其妙的自殺了,鬧得后*宮里人心惶惶。
暹羅境內(nèi)的名醫(yī)都已經(jīng)請遍了,什么名貴的藥都吃過但仍是醫(yī)不好,所以鐵菩提才派巴頌他們前往滇西迎祥寺請了云禪師,哪知他們走后一去無返,今天才知道是遭到了陰門圣嬰的暗算。不過,這個鈕祜祿家族的莫二來歷可疑,自己剛剛修書火速送往暹羅派駐大清國京城的使節(jié)處,讓他們趕緊核實莫二的身份以及是否受和珅委托前來暹羅捐贈破曉寺佛塔的,估計十余天便可得到回信了。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鄭昭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
“鄭王,鐵菩提有事兒稟告。”鐵菩提上前施禮。
“什么事兒?”鄭昭余怒未消,沒好氣兒的說道。
“老衲上次曾稟告過,已派人前往滇西雞足山迎祥寺請了云禪師到暹羅為您醫(yī)病,禪師年事已高不便遠行便委托他人前來,如今此人已到吞武里。”
“哦,人呢?”鄭昭口氣緩和下來。
“正在破曉寺中等候召見。”
“請他入宮來吧。”
“鄭王,此人雖說年紀不大,但據(jù)說曾醫(yī)好過大清乾隆皇帝的病。”
“那快去請他來呀。”鄭昭催促道。
“老衲這就派人去。”鐵菩提雙手合十施禮,然后退下命人前去破曉寺。
管事老僧已經(jīng)得知國師將要接鈕祜祿莫二入宮為鄭王治病,沒想到這個大清國的小伙子原來還是一位名醫(yī),不由得肅然起敬,來到了客房內(nèi)想要與莫殘?zhí)滋捉酢?/p>
如今龍詫崇笛已經(jīng)去世,住持之位競爭較為激烈,若是這位莫施主在鄭王和國師面前能替自己美言幾句,則完全有可能得到國王冊封為崇笛,理所當然的繼承住持之位了。
“聽聞莫施主將要入宮為鄭王醫(yī)病,老衲波乜特來送行,破曉寺能夠接待您這樣一位貴客,真是敝寺的榮幸啊,希望能經(jīng)常來寺中坐坐,讓老衲一盡地主之誼。”管事僧波乜恭維說道。
“大師客氣了,在下會常來的,”莫殘寒暄了兩句接著問道,“龍詫大師死狀很奇怪啊,是為何人所害的呢?”
波乜答道:“老衲認為住持龍詫的死狀符合傳說中的‘三笑飛頭降’,兇手應(yīng)該就是坤啼。”
“可是當晚我們都在場,并沒有看見有外人在附近。”
“坤啼人不用到場,只需飛頭過來就行,而且目標小不易被發(fā)現(xiàn)。”波乜解釋說。
“坤啼的飛頭如果連帶一串腸肚其實也容易被發(fā)現(xiàn)啊。”莫殘疑惑道。
“莫施主有所不知,像坤啼這樣的降頭宗師已經(jīng)不需要吸食血液了,所以無須連帶胃腸等消化器官,他的飛頭出來只是為了殺人。而且飛頭由于擺脫了身體的累贅,使得聽力和視力大增,可以超過正常人好多倍。”
“哦,是這樣,既然飛頭降頭師如此邪惡,國師為什么還要與他們協(xié)議互不侵犯,其實封堵住破曉寺的所有洞口不就把他們餓死和困死了么?或者用煙熏嗆死也行。”莫殘不解的問道。
波乜笑了笑,神秘的說道:“當年鄭王統(tǒng)一暹羅的時候,飛頭降頭師們也是幫了不少忙的,直到現(xiàn)在仍繼續(xù)為國效力。”
見莫殘不明白,波乜便盡自己所知講給他聽:“現(xiàn)在破曉寺的飛頭成群結(jié)隊而出不是去比勞山覓食,你想想那里的野獸都躲在密林深處,如果進去獵食還不得把腸肚都讓樹枝掛住么?他們其實是飛越國境到緬甸吸食人血或孕婦胎兒,給敵國造成一種心理上的恐懼,他們就不敢再隨意侵犯暹羅國土了。”
“怪不得朝廷不加以干涉呢,飛頭還有這么重要的作用。”莫殘明白了。
“飛頭降宗師就是坤啼,只有國師僧王鐵菩提的法力才能制住他,當年是用魔影困住了坤啼的飛頭一整夜直到東方破曉,因此才被逼與國師簽訂了協(xié)議,承諾不在自己的國土內(nèi)吸食人血。”波乜不無欽佩的說。
“哦,原來國師見過這個坤啼。”
“坤啼提出一個條件,就是只允許每一屆的僧王本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國師也答應(yīng)了,因此全暹羅大概也只有國師僧王鐵菩提一個人見過他。”波乜肯定道。
這時,有僧人進來說國師鐵菩提已經(jīng)派來人請莫施主入宮,正在大殿前候著。
波乜看時間緊迫趕緊把自己的意思透露給了莫殘。
“波乜大師放心,一有機會就幫你疏通。”莫殘爽快的答應(yīng)了,助人為樂自己又不搭啥,若有機會就給他說說,反正能不能成都與自己無關(guān)。
莫殘乘坐馬車離開了破曉寺前往吞武里王宮,一路上盤算著鄭王的病,自己的真藥都留在了山甘烹的山洞里,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里的吞武里城比阿瑜陀耶繁華熱鬧,人們都出來納涼,空氣潮濕悶熱,身上汗?jié)n漬的發(fā)粘,想起滇西夏夜的涼爽干燥,感到還是家鄉(xiāng)好啊。
王宮大門外,國師鐵菩提已經(jīng)等候在了那里,馬車一到便領(lǐng)著莫殘走入宮內(nèi)。王宮內(nèi)的建筑雖然不怎么高大,但裝飾得卻是金碧輝煌,院內(nèi)遍植奇花異草,侍衛(wèi)跨刀警惕的在宮內(nèi)四處巡視著。
“聽聞從大清國來了個神醫(yī),仙兒倒要看看是個什么樣的人。”寢宮門口轉(zhuǎn)出一個身披黑色金絲薄紗,清麗脫俗面如皎月的年輕女子,其音入耳似黃鶯出谷般清澈動聽,令人怦然心動。
待到近前,見此女年約二九,膚如凝脂,齒若編貝,身材婀娜,貌美似空谷幽蘭,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莫殘第一次看見如此美麗的女人,竟然有些發(fā)呆。
“鐵菩提參見娘仙兒王妃。”國師拱手施禮。
那女人見莫殘癡癡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原來還是一位小神醫(yī)呀,不知年齡幾許?”此番聲音呢喃軟語別是一種風(fēng)味兒。
莫殘緩過神兒來,臉一紅口中說道:“在下十七歲。”
“咯咯......”娘仙兒柔媚的一笑,似銀鈴般悅耳。
莫殘仍舊目不轉(zhuǎn)睛癡癡的盯著娘仙兒。
他看到了,娘仙兒漆黑的雙瞳中有一只生著肉翅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