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幕僚韓明旺利用李朗明得到了圖剛制堿的方法,現(xiàn)在,他又想讓李朗明幫他竊取圖剛制鏡子的方法。
“韓爺,你就饒了我吧,上次圖剛過來找我,差點沒把我殺了,還多虧我跑得快啊。你再讓我去,就是讓我去送命的。”
“傻小子,你不會說,你是無意說出去的?上次我?guī)兔Γ尷吓5呐畠汗怨约藿o了你,這個大恩,你就給我說幾句話算了事了?”
“幾句話?我差點沒命了啊。”
“好吧,這次你如果幫我成事,我就把你家邊上鄭家正準備賣的院子給你買下來。老牛就是嫌你家境不足,當時死活不肯將女兒嫁你。這次你給他看看,一個三間房子的小院子說有就有了,他的女婿不是吃素的。”
李朗明眼睛一邊眨巴,眼珠子一邊骨碌,令人看著難受。
“好吧,老鄭家家里那些家具,你想辦法都給留下來。”李朗明賊兮兮地加碼。
“這沒問題。”
圖剛已經把接手的圖洪樓教會了,這兩天正準備去通州,李朗明厚著臉皮來找他。
圖剛拿起身邊去渣的鐵條,沖著李朗明就往頭上掄,李朗明嚇的抱頭鼠竄,圖剛知道追不上他,用鐵條指著李朗明的背影,喊道:“李朗明,你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
李朗明是圖剛在夜校認識的,夜校大部分的同學,都在圖家的廠子里做事,只有很少的人沒去。
這天晚上,圖剛回到鴻運園準備向圖清辭行,圖運已經派人把通州那里安排好了,就等圖凈過去呢。
“今天下午那個李朗明又來找我,讓我趕走了,他居然還有臉來見我。”
“你沒聽聽他找你什么事兒嗎?”圖清問。
“沒有。”圖剛滿臉驕傲的神色。
“嗯,這幾天,你先不走了,再等等。下回他來找你,你就聽聽他怎么說。你也大了,要學會看人。這種人,也能利用利用呢。”
“他過來,說不定就是想偷走怎樣做鏡子的技術,我才不要理他呢。”
“他要偷,你就讓他偷嘛。九王爺如果不把這技術偷走,還不知道要生什么花招呢。大爺成天在外面走動,咱們家又有這么些廠子,如果他積怨太深,不管對咱們那里下手,損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我不愿意。”圖剛氣鼓鼓地撅著嘴。
“你可以想辦法問他要點技術轉讓費,不能讓他白白把咱這技術學走了嘛。”
“技術轉讓費?”圖剛愣了。
“我們在這上面敲他一筆就行了。咱們后面,生產大鏡子,頂咱們現(xiàn)在這個的十幾個大,到時候可以照人全身,這種小鏡子,我們過段時間就停下來,讓給九王爺。”
“夫人!”圖剛非常詫異,不知道圖清為什么這么軟弱。
“京里買鏡子的人家,你說,都是些什么人?”
“富貴人家。”
“如果有能照全身的,那這種只能照個頭的鏡子,你要哪個?”
“都要,一個掛墻上,一個放桌子上。”
“放桌子上的,我們都賣了幾百個了,京里還能有多少人買呀,我們把在二爺那里預訂的人家做完就停。今后專門做大的。你不是給我說,你試制大片玻璃成功了嗎?”
圖剛明白圖清的意思,他高興地笑了。
“轉讓技術,要有點策略,讓那個李朗明都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圖清低聲囑咐圖剛。
圖剛原定的第二天去通州的計劃,推遲執(zhí)行。
這天傍晚,圖剛回來時,看門的老頭告訴他:“有個章慧山,說是你同學,找你,剛走,那邊。”老頭指指方向,“你說不定還能追上。”
章慧山也是圖剛在夜校認識的,人很老實,家里有個竹器鋪子,沒在圖家的廠子做事。圖剛覺得自己去通州,這些個同學,今后就很難見到了,就朝老頭指的方向緊跑了一會。
“章慧山!”
章慧山見到圖剛,,憨厚地臉上,浮現(xiàn)出開心的笑容。
“你不是說你家鋪子忙得很嘛,怎么有空過來找我了?”
前面有家賣油茶的,圖剛拉他坐下:“好久都沒喝過油茶了。”圖剛這陣子確實很忙。
“李朗明讓我找你的。他說,他當時不懂,別人問他,他就都說了,他想過來給你道歉,你每次都發(fā)火,他沒法子,就來托我。”
“這個李朗明你今后別理他,他壞著呢。這些話,都是騙你的。他當時把我的法子給人說了,那人幫他娶了房媳婦。”
“什么?”章慧山驚訝極了,眼睛瞪得溜圓,半晌才說,“這人也太不地道了。”
“慧山,這次我有法子治他,你就當不知道,回去給他說,我接受他的道歉。”
“可以嗎?你要小心,別又上他當了。”
“沒問題。我都想好了。”
油茶送上來,圖剛又要了幾根麻花,兩人邊吃邊聊,直到天色黑盡,油茶鋪子要收攤了才散。
章慧山還非要付賬。
“慧山,我知道你家鋪子,要養(yǎng)活一大家子人呢,不像我,一家都在府里,吃穿不愁,還是我來吧。”
“不是,我來的時候,李朗明給了二十銅板,說是讓我請你喝茶的。”
“你拿著吧,我下回問他要更多的。”圖剛鄭重地拍拍章慧山的肩膀,倆人依依不舍地道別。
李朗明第二天下午就找到圖剛,他訕訕地笑著給圖剛說:“哎呀,圖剛呀,都怪我不小心,你發(fā)那么大的火,差點沒把我殺了。”
圖剛白他一眼,沒有啃聲。
李朗明東拉西扯說了一堆廢話,告辭走了。
下來的幾天,他幾乎每天都來,有圖紅樓領著人干活,圖剛每次都把李朗明截在離制作地挺遠的地方說話。
“我不會把你這里的事兒往外說的,以前是我不懂事。你看你,對我這么小心,讓我都沒臉見你呢。”李朗明很著急,韓明旺天天來催他。
李朗明每次都賊眉鼠眼的樣子,讓圖剛把他看透了。
“少來這些,慧山不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給你的主子說,我反正想保住這秘密也難,我還年輕,媳婦都沒娶,還沒活夠呢。讓他給我五百兩銀子,我把這法子給你了,就悄悄到蘇州投奔我二舅去。”
李朗明剛開始就像被剝光一樣,難堪的滿臉通紅,聽到圖剛把制鏡的方法給他,不由心下竊喜,但五百兩銀子在他眼里可是個大數目,他娶媳婦買院子,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一百兩的,臉色不由得猙獰起來。
“五百兩銀子?你也敢要。”
“一千兩,你再說就是兩千兩。”
“五百兩就五百兩,我去給你說去。”反正他任務完成,說不定對方不把五百兩銀子當回事的。
李朗明第二天就把五百兩銀子的戶部銀票給圖剛了,圖剛不知道這一張紙到底能不能真當銀子用,就給李朗明說:“我明天給你看怎樣制鏡子。”
李朗明還想說什么,圖剛把眼一瞪:“要不,你把這拿回去,就當我沒說。”
見李朗明干咽唾沫,不敢說話,他得意的笑了笑。
晚上,圖運對圖剛拿回五百兩銀票非常驚訝,聽圖剛說,故意把制鏡子的技術透漏出去覺得不可思議。
“不能把那邊逼得太急,狗急跳墻,還不知道怎樣咬人哩。”圖清略有點擔憂的神情讓他心里一沉。
“這樣也好,適當放點水。再說,多一個人做,就能多些人用到,也是好事兒。”
第二天,李朗明早早就到了圖剛那里,昨天他賭圖剛會守信,把銀票給了,但一晚上他都沒睡著,圖剛看見他的眼里布滿紅血絲,心里悄悄高興。
他看到圖剛制鏡子的過程非常簡單,驚訝極了,“這就值五百兩銀子呀。”他還不相信,直到看圖剛從另一個石槽里,鉗出一塊做好的鏡子,清理起來,才覺得圖剛不是騙他。
圖剛晚上回到鴻運園,向圖清辭行:“夫人,通州就是離京里近,我也不能這么經常見到你了。”
他傷感的語氣,讓圖清也覺心酸。
“想家的話,隨時可以回來瞧瞧。”圖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