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運足全力朝著自己掉下去的地方奔去,把碎云索朝著洞中扔下,自己跳入空間。
出來后瘋狂的采摘了滿滿一包的白花花瓣,想著洪師叔不好服食,又坐在洞底全部運功煉化成汁水碎渣,收集在自己順手從洪師叔房中拿來的大瓷瓶中。
抱著瓷瓶飛奔回去,躲過守夜的幾個弟子,進入內室,掰開洪師叔的嘴全部倒下去。最后喝不掉的,她甚至涂抹在洪師叔裸露的皮膚上去。
“洪師叔,你快點醒來,醒來給我作證呀!”
白九忍不住雙手合十,輕聲念叨。
可惜她還沒等來洪師叔醒來,便聽見外頭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白九慌忙躍起,藏在屋頂橫梁上頭。
竟然是伊芙!
雖然伊芙一身黑衣勁裝,白九卻還是認得出她。
伊芙站在洪師叔床頭,輕聲說道:“師叔,你不要怨我。莫師叔肯定看不住白九,八成被收進那條繩子里去了……白九跑了,我正好有時間殺你滅口……”
幾天不見,伊芙的功力明顯的又有增進。幸虧白九如今已經是煉體第七層,否則一定瞞不住她自己躲在上頭。
只是這時候聽見她又打的這樣的如意算盤,白九實在氣不打一處來。一不小心,呼吸微重,底下伊芙立刻劍尖朝下就刺了過來。
白九輕而易舉的躲過,跳下地,知道外頭的弟子都被她制服睡去,怒道:“你心腸真歹毒!虧得大家都把你當成仙子一般。”
伊芙根本不和白九說話,揮劍便又刺了過來。
白九躲開,知道兩個人做的事情都見不了光,誰也不會喊出聲來,便邊躲邊低聲說道:“你喜歡尹航,我又不管,你卻又盯上我的寶貝!還想害死洪師叔!又來嫁禍我,想置我死地!本來瞧在尹航的面子上,我懶得跟你計較,你卻自尋死路!”
伊芙覺察到自己已經不是白九的對手,又忌憚她的碎云索,已經開始后退。
可是她要走,白九卻不允許!
她大步擋在前頭:“尹航呢?你偷偷溜回來害人,就不怕被尹航發現?是不是在你心里,尹航也不過是個工具,你根本不會對他動真感情,是不是?”
不得不說,白九是真的把尹航當親人了,便這時候,還要處處為尹航著想。
伊芙有些著急,一句話不答,反倒趁著白九說話分心之時盡挑揀致命的招數使出來。
便這時候,床上“恩”了一聲,洪師叔好似要醒。
白九激動的轉頭去看,就見洪師叔臉上的紅色已經淡去不少,嘴唇微微蠕動,好似就要醒來。
伊芙更是著急,突然放下白九,合身朝著洪師叔撲了過去。
她是不能讓洪師叔醒來的。
白九在她后方,阻擋不及,嚇得大喊一聲:“不要!”
眼看著伊芙的劍尖已經到了洪師叔的喉嚨,突然一條紫色細線朝著劍身撞去,“叮當”一聲,伊芙的劍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小賤落在洪師叔枕邊,沖著白九搖了搖尾巴。
伊芙大驚失色,愣怔在當地。
“伊芙?”
外頭響起尹航的聲音,緊接著門口出現尹航的人影,白九迅速從窗邊跳出,聽見四面八方都是趕過來的腳步聲,知道這邊的動作已經驚動了功力高的師叔,連忙投身進入碎云索中,讓小賤拖著碎云索朝懲罰室去了。
雖然是白花起了作用解毒,可是白九卻不能讓旁人知道這是自己做的。否則就要解釋太多,暴露太多。
這邊白九出去,那邊尹航已經進門,伊芙要逃已經遲了,盯了尹航一眼,二話不說,轉身便去殺洪師叔,尹航撲過去攔住,兩人抽劍打在一起。
“尹航,你不是我的對手……”
“師叔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伊芙,你何必要這樣?”
手中的劍雖然不停,但很明顯兩個人都沒有盡力。伊芙并不想傷尹航,只是努力的想要架開他。聽見尹航如此問,立身站住,正色說:“尹航,我待你如何?今日的事情,你不要過問,放我一馬。若是讓師叔看見我在這里,我這輩子就毀了。”
尹航也站住,默默的看著伊芙,卻不說話。
如今他心里明鏡似的,半夜發現伊芙悄悄溜回來,跟蹤到這里,她又要殺洪師叔滅口。一切都不需要再解釋了,白九是被她冤枉的。
尹航看向伊芙,一時很難接受,這個清麗的高高在上的仙子,怎么會……他心里一陣煩躁,開口冷冰冰的問道:“阿九沒偷過你的東西,也沒殺田曉燕,也沒偷過田曉燕的靈草,都是你陷害的,是不是?”
這話一問出來,伊芙便知道尹航不會放過自己,舉劍再刺,已經用了殺招,咄咄逼人招招致命絲毫余地都不留。
尹航先開始還手忙腳亂,不是被削掉衣衫就是堪堪躲過,甚至肩上海受了一處輕傷,但是很快就覺得得心應手起來。這般打斗正是最好的練習,平日里根本遇不到。
沒斗多少回合,便見馬師叔和胡德海闖了進來。
……
白九回去不久,懲罰室的石門便轟隆隆的被推開。
胡德海跟著尹航站在門口,尹航一臉的怒色,看見白九,一把拽了出去,死死的箍在懷中,身子還在不停的顫抖。
白九都覺得自己沒法呼吸了,只是尹航這般激動,也實在動憚不得。好不容易等他平息些許,推開他松了口氣,才問:“你怎么回來了,到底怎么了?”
尹航低頭盯著白九,卻一句話都不說,眼睛中卻都是心疼和愧疚。
還是胡德海說:“誰能想得到,伊芙竟然做下這種事情。唉!”他很是痛心的嘆息一聲,問道:“白九,你既然被冤枉,為什么不辯解?”
怎么辯解?
連尹航都不相信自己,何況別人!
胡德海的話問完,白九還不覺得如何,尹航更是自責,轉身一拳砸在懲罰室石墻上,頓時鮮血長流,嚇得白九連忙捂了他拳頭過來,費了好大勁才一個一個把手指掰開,看著指頭上的傷痕氣道:“你做什么,我又沒怨你!”
尹航只不說話,一雙眸子緊緊追隨著白九的眼睛,直要把白九吃掉到肚子里才能壓抑住他的痛苦似的。
胡德海咳嗽兩聲:“那個,掌門還等著呢。”
大半夜的,霧雨洞天卻燈火通明,洪師叔的住處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弟子。胡德海一路吆喝,終于把尹航和白九送到屋子里頭。
一身黑色勁裝的伊芙跪在地上,低頭看不清表情,安安靜靜的,好似一尊泥塑。
掌門老頭看見白九,尷尬的咳嗽兩聲。
馬師叔黑著臉說:“洪師弟說,他是在路上發現了奇怪的藥丸。專心研究的時候不妨旁邊有人,順勢拍打藥丸進入他口中,便失去了知覺。并沒見過伊芙,也沒找到什么龍舌蘭,沒有小劍蛇。所以伊芙說的都是假的。”
白九點了點頭,看向洪師叔:“洪師叔,你感覺怎么樣?”
洪師叔看著還好,就是臉色有點蒼白,眼睛里都是頹喪:“無礙。”
“無礙?師弟第九層的功力被削去兩層,如今只能堪堪到達煉體第七層!這再趕上來,沒有十年八年是不行了!”
馬師叔有些激動,怒目看向伊芙:“前一陣子你說丟失了藥丸,不會就是這些吧?還有龍連,前陣子莫名其妙的病了一場……”
“不錯,龍連吃下那藥丸之后,和我如今的體質有些相像。”洪師叔淡淡的說了一句,也看伊芙:“早就聽說伊家煉藥很有一套,果然名不虛傳!我見到的那幾顆藥丸,效用不凡呢。”
伊芙猛的抬頭看向白九:“龍連呢?”
白九無辜的搖頭:“我沒見過……他不是跟著伊師姐的嗎?大家都知道,龍連師兄追伊師姐追了好幾個月了。處處關心。”
伊芙眼睛中一陣怨毒,卻到底沒言語。
掌門氣道:“龍連的失蹤也和你有關?你大好的前程,為什么做出這種事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追出去下毒給洪師弟?到底對你有什么好處?”
大家都看向伊芙,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伊芙是霧雨洞天的重點培養苗子,又有伊家這樣的好背景,何必坐下這等毫無意義的事情?
白九一陣緊張,可是看見伊芙一臉木然并沒有開口的意思,卻很快放心了,伊芙不會說出碎云索的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她便多了一個對手。
既然如此,自己還怕什么?
白九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我進來不久,田曉燕便陷害我說偷了她的靈草,當時恰好伊芙和阿航都在。這也罷了,之后我昏迷過去,洪師叔說是中了幽蘭果子的毒,可是咱們洞天里頭,哪里有這毒藥?平日師兄師姐都不出去的。”
后邊洪師叔咳嗽一聲,點了點頭:“不錯,那次白九確實中了幽蘭果子。只聽說很快就醒了?”
“是,因為伊芙給尹航送了一顆解藥。此后,我和阿航都十分感激伊芙。阿航更是視她為恩人,處處關心。”
白九說的微妙,大家卻都心知肚明。不少人便微微搖頭,覺得伊芙多此一舉,即使想從白九那里搶過尹航,也范不著用這等招數,她伊芙這般優秀,早晚會強過白九才是。為了一個尹航費這種心計,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可憐。
尹航臉上通紅,伊芙突然辯解說:“你不用意有所指,我確實是好心給你解藥。省的尹航分心!那幽蘭果子和我無關,分明是田曉燕毒你。”
“田曉燕哪里來的這東西?還不是你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