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節過去，王清月繼續每日一成不變的生活，王家倒是有了嶄新的變化。
王嫣又一次踩著點兒在二十五歲前娶了兩位側夫過門。
如果不是這兩位小姨夫，王清月還不知道她家小姨是個顏控。
新的小姨夫在洛京是很常見的世家公子，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過門時的陪嫁還算豐厚，但在他們的家族里算不上特別得寵，甚至連他們的父親身份也不顯赫。
非要細算，王嫣這算是低娶。
要說這二位最突出的地方就是相貌，比一般的世家公子生得俊朗許多。
這么一分析，王清月自然就明白了她家小姨圖人家什么。
大婚第二日需要敬茶，大房和二房的人齊聚王玨所在的院子里，王清月依舊站在孩子堆里排行第二的位置觀禮。
對了，忘記說，幾年間王嫣也生了兩個小寶寶，一男一女，如今還小被侍從照看著。
向長輩敬過茶，三位祖父和祖母分別說了些勉勵他們好好過日子的話，把準備的禮物給了兩位新人。
接下來就是介紹家里的人，一一打招呼，兩位小姨夫還給王清月他們四個準備了小禮物。
王清月的是兩套首飾，都是黃金做主材料，鑲嵌不同的珠寶玉石，出手極為大方，價值也不分上下。
畢竟在不知道對方喜好的時候，送女孩子貴重首飾永不出錯。所以哪怕王清月對首飾沒什么特別的想法，也依然對這份見面禮表現出了應有的喜歡。
等到一大家子人吃過飯散去，王清月突然聽小妹輕聲問道：“姐姐，為什么小姨夫看上去好像不太開心？明明是小姨夫自己選的兩個新姨夫啊。”
王清歡口中的小姨夫正是沈慎，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感官更加敏銳地原因，明明沈慎臉上沒有帶出一絲不悅，王清歡還是感受到他不太美妙的心情。
“你怎么知道是小姨夫選的人？”這個傳聞王清月也聽說了，說是當時小姨沒有選定人選，只把一些畫像擺在桌子上做考慮，是小姨夫把這兩人挑出來告訴小姨可以聘為側夫的。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王清歡一臉理所應當。
王清月卻突然呆怔了一下，小妹說大家都知道，那就證明她大概是從家里仆從那兒聽到的，但家里的仆從向來嘴巴嚴，極少在背后說道主子是非，這回居然能讓小妹聽到……
背后怕不是有主子默許甚至推波助瀾了的？
王清月不可避免想到她那位平時在家不顯山不露水的沈小姨夫。
新人才過門，宅斗就要開始了嗎？
不至于吧？
王清月想了想小姨夫在二房固若金湯的地位，上有五年夫妻情深，下有兩個孩子兒女雙全。
覺得真心不至于，傳出這些話大概只是讓兩位新小姨夫知道家里誰是老大，起個威懾作用。
可是這個事兒她小姨又知道多少？心里是怎么想的？
流言能順利傳出，要么就是毫不知情，要么就是睜只眼閉只眼有意放縱……
打住！打住！
王清月瞬間斷開聯想，太麻煩了，太燒腦了！都是一家人，搞什么勾心斗角？坦率一點不好嗎？
“怎么了？寶兒怎么這副表情？”王綺到房間里，一回頭就看見王清月擰巴的表情，忍俊不禁道。
“我剛才問了姐姐一個問題，她就這樣了。”王清歡把自己之前說的話一股腦跟王綺交代了一遍。
“是嗎？歡歡覺得你小姨夫為什么不高興啊？”
“不知道。”王清歡茫然地搖搖頭。
“寶兒知道嗎？”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娘親，您真不用用這種和小孩子說話的語氣來問我。
在心里嘀咕兩句，王清月才回道：“因為小姨和小姨夫感情很好。”
王清月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展開解釋，不然讓人聽去了難免會覺得小姨夫是個善妒的人。
“為什么啊？”王清歡還是不太明白，小小的她對成親、對愛情的了解還很淺薄，在她心里喜歡就是喜歡，沒有嫉妒，無關占有。
“就像你喜歡的糖，有陌生人想要和你分享，你會給他們嗎？”王綺倒是沒什么避諱，身邊守著的人都是親信，她說出去的話想傳到外面得看她答不答應。
況且孩子的教育，宜早不宜晚。
“我…可以不分給他們嗎？”王清歡開始糾結。
因為蛀牙的關系，她現在吃甜食都是定量的，更別說糖，好久才能得一顆，哥哥姐姐要她都不舍得給，別說一個陌生人。
但是娘親又總要她學會分享…
“你小姨就像是那顆糖，你姨夫不能不給，所以他就算能挑選把糖給誰，心里還是會不高興。除非他不喜歡吃糖。”
可是誰會不喜歡吃糖呢？糖的味道那么甜，反正王清歡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喜歡糖。
這一刻，小小的王清歡格外同情小姨夫。
“這就告訴我們什么道理呢？”王綺煞有其事地邊說邊看著王清月，暗示的意味十足。
什么道理？
王清月：“自己的糖自己吃，不用生氣。”
她能悟出個錘子的道理？就算悟出來了，真的能播嗎？
在男尊女貴的社會倡導一夫一妻，她怕不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
“額…”果然王綺卡了一下殼，“差不多吧。不過一個人還是太極端。”
王清月內心的小人垂頭嘆氣：路漫漫其修遠兮。
她得更加努力了啊，以后她家里要是也天天搞宅斗，她怕自己真的要回女學補課了！
聽說女學今年新增了一門課，類似后宅端水法則，前兩天拿到課本她稍微看了一眼……
就這么說吧，這課往深了研究多少有點帝王之道的影子，跟朝堂平衡勢力的方法不能說毫無關系，只能說一模一樣！
她覺得她沒有做帝王的大才，還是不摻和后宅之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