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月有意為阮綿綿和王云岫牽線的舉動，在阮綿綿那兒輕而易舉，反到了王云岫這兒有些受阻。

看著少年眉眼低垂沒有笑意的模樣，王清月的懷疑再次涌上來。

“哥哥，是有什么顧慮嗎？還是、本就對她無意，是母親理解錯了？”王清月的問話很直白。

王云岫沉浸在自己的顧慮之中，并沒有對這有些出格的問題做出強烈的反應，只是靜默良久才沉聲道：“我比她大了兩歲。”

“嗯。”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王清月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話，總算意識到他到底在糾結什么，立馬舉出了一個現成的例子：“世子比我大三歲。”

“世子不一樣。”

“哪不一樣？”

“他、于你有救命之恩。”只看在這一點，你對他的情義就是不同的。

英雄救美的戲碼雖然老套，卻是最容易讓人心動的情節。

這一點不只王云岫明白，身為當事人的王清月更清楚。

“她既然想試一試，就說明她不在乎。”真的接受不了，根本不會讓她從中牽線。

“她還小，很多東西都不懂，初時新鮮不覺得有什么，等過兩年…”就膩了，還是會喜歡那些更年輕俊俏的面孔，到時她還有選擇的機會，自己卻沒了退路。

王云岫有些迷茫，不知道該不該為了這點朦朧的好感賭一把。

王清月嘴角抽搐，滿腦子都是王云岫說的“她還小”三個字。

她還小？

前世今生加起來奔四的人了，也不知道是誰小！

她哥哥還是太天真。

“成不成總要試了才知道。”兩人八字還沒一撇呢，想這些遙遠的問題沒有意義，興許，他們根本等不到訂婚那一天就發現彼此不合適了。

再說，阮綿綿那廝如果真的在婚后移情他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可能虧待了她的哥哥。

想到某人約她逛花船的經歷，王清月突然心頭一梗，莫名手癢想打人。

不過相識這么久，她倒真不覺得阮綿綿有那賊心，八成還是因為好奇，畢竟平時她除了偶爾口嗨，大部分時候對男女之事都不感冒。

王云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跟著道：“總要試一試。”

不然他也不甘心。

“姑娘。”

王清月剛和王云岫說完正事，晴空就捧著一個木匣子尋了來。

“怎么了？”

“長安王府派人送了東西來，說是給姑娘的。”

“好。”話說得差不多了，王清月起身告辭，“那我先回去了，過幾日得空再約她出門。”

王云岫送王清月到院門口，目送她走遠。

微風拂面，夏荷在湖水中搖曳，熱氣被短暫地吹散、又重新匯聚在身邊。

“送東西的人可有說什么？”

“未曾。”

“嗯，東西放下吧，我看看。”

晴明有事不在身邊，晴空是個極冷淡的性子，當真說放下就把匣子放在了桌子上，放完轉身出門到廊下站樁去了。

王清月對他的做法習以為常，打開匣子就瞧見一封書信在最上面放著，下頭是一副鑲珠嵌玉的蓮花冠。

書信傳音，一種古老又浪漫的談戀愛方式。

王清月很喜歡。

在白得透明的玉瓷杯中倒入清澈的茶湯，王清月坐在軟墊上慢慢展開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