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太大，弄得王清月跟著不好意思起來，甚至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也許、大概、真的有點過了？
王清月不確定，但嘴上認錯認得極快：“嗯，我輕浮。”
其實不怪蕭治失態，他長這么大，從來就沒被人這般冒犯過！！
尋常人近不了他的身，親近的人里，別說他的父王和皇爺爺皇奶奶，就算是加上早逝的母妃，也沒有一個這樣對他的！！！
蕭治見她應得從善如流，心里更加惱火，偏偏又不知道該怎么教訓她。
“你別生氣，我錯了。”王清月看他似乎越來越氣，連忙道歉。
“你錯哪了？！”蕭治勉強恢復冷靜，惡狠狠地盯她。
“我不該沒經過你的允許親你。”王清月本來還不覺得怎樣，正準備真心實意地分析一波自己的錯誤舉動給他消氣，結果……
“下次我一定先……”等等，“親吻這種事兒還需要同意嗎？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這關系不比男女朋友親密？明明男女朋友之間都能做更‘過分’的事啊！
“我也就親了一下，還沒親到嘴上呢你反應就這么大，那以后接吻怎么辦？”shang床怎么辦？！
王清月越檢討越理直氣壯，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看向蕭治的眼神都變了。
好不容易穩住的蕭治差點又一次失態，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當即氣得臉都青了。
“你不知羞恥！”
“我怎么不知羞恥了？”聽到這樣的評價，王清月可不認，她直接往前邁了兩大步，把人堵在柱子前，“我們定過親的，明正言順！我喜歡你，想親你不是很正常嗎？”
“可你該知道有句話叫發乎情，止乎禮！你把本世子當什么了？秦樓楚館里任你戲弄的伶人嗎？！！”
這話說得有些重，王清月一愣，顯然意識到剛才的爭辯沒有對錯，只是新舊兩個時代戀愛觀的不同罷了。
但是，這個事兒，她還想爭取一下。
王清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們總要成親的，這之前我也沒想做過分的事，私下里親親抱抱牽牽手總可以吧。”
“不可以！”蕭治沒好氣地拒絕。
“為什么？只是私下里親近，況且我又不是不負責，怎么不可以？莫非你不打算嫁給我？”王清月也有了小脾氣，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人，她都愿意主動了，偏偏人家不領情！
怎么著，真讓她從現在瞪眼看到二十歲成婚的時候，中間連牽手都不行？！
“你這是胡攪蠻纏。”蕭治看她倒打一耙的操作看得有些懵，想著她或許真的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心里的火氣消解不少，“你想沒想過，萬一婚事未成，我當如何自處？”
未婚夫妻也是未婚，若現在做出出格的事，待到婚事有變，眾人提起女方頂多道一句風流，對男方可就是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了！
王清月本來也該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的，但是他說婚事未成，不可避免聯想到小說里的劇情。
原書里他們的婚事就沒成，原因是她一人退婚，帶累全家，最終父兄包括她自己都掛了。
這一回她肯定不會退婚，要是還成不了，那就是……
“我、死了？”
“什么？”蕭治以為他聽錯了。
什么叫她死了？
難道在她心里，婚事未成的可能性只有她死了結不了這一種嗎？
想到這兒方才還怒火沖天的世子爺一下就笑了，先是輕輕的，后來格外開懷暢快。
悅耳的笑聲在空蕩蕩的廂房回響，王清月也終于從自己的聯想里回神，等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歧義，卻發現他已然當了真。
“哼，好啊！我答應了。”若她抱著這樣的決心，舉止親昵些又如何？“未來你我婚事不成，原因只有你死了這一種可能。我會幫你記著。”
下一刻，蕭治低頭望著身前的少女，眼里閃爍過危險而瘋狂的光，唇角勾出一抹燦如烈陽的笑來，“王清月，你這般招惹我，若是中途反悔，王家可保不了你。”
這是死亡威脅吧？是吧？絕對是的吧！！
王清月：她只是在爭取戀愛中的正當權益，怎么就歪樓到把命押出去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到嘴的澄清被少年專（可）注（怕）的目光堵回去，此時此刻，她真的不敢否認，超級擔心自己話來不及說完人頭已落地！
“我想說，我沒打算后悔。”
王清月：苦笑躺平jpg.
行吧，樂觀點想，至少她爭取到了情侶間的親密權。
“最好如此。”
說完這話，方才還斥責旁人輕浮不知羞恥的小郎君，居然主動往前一步低頭親了親女孩兒的額頭，柔聲道：“寶兒，你親了我，便要對我負責。”
王清月聽到許久不曾被人喚過的乳名，猛地有些臉紅，卻是沒舍得推開他。
臉上的熱度還未散去，就又聽小郎君道：“我這人善妒，見不得你和旁人親近，背地里如何我不管，我在的時候，你只許親近我一個。”
……額，“好。”
“我亦不喜歡吵鬧，婚后見不得家里人多。”
“嗯。”女孩兒乖巧點頭，沒察覺到他的要求有多過分，和這個時代其他的男子是多么格格不入。
她甚至還挺開心，開心他這種捍衛感情的態度，開心他把她放在心上。
畢竟，喜歡是自私的，有愛才有妒。
因為時代觀念不同，加上少年有意克制，王清月沒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少年隱匿的偏執，甚至還以為接下來等待她的是甜甜的戀愛。
“至于韓松，本就是我送去保護你的人，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我便不會在意。”
“你的人？”女孩兒聞言十分詫異。
少年未曾理會她的驚異顧自道：“有人同我說，他容貌不俗不適合在你身邊伺候，可我想給你挑個最好的。怎么樣？幾日相處，寶兒可曾動心？”
他笑得溫柔而蠱惑，仿佛在誘人步入歧途。
面色清冷的少女眉心出現一道折痕。
她若喜歡，今日又何必大費周折走這一趟！更何況美色這種東西，也就只有阮綿綿那廝才會格外看中。
“若是有意，你我大婚之后可以留著暖榻，但婚前、不許碰他。”見她不說話，他沒有沉默太久，幫她做了決斷。
王清月忽然懷念起剛才那個斥罵她輕浮的蕭治，保守點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不會說這些讓她不知如何應對又讓她有些難過的話。
可能是怕這個話題更進一步，這次她不再閉口不言：“或許，你還記得我一開始就說過。”
“我沒打算跟他有什么。”
“這世間好男兒那么多，怎么可能見一個愛一個？”
“蕭哥哥。”王清月伸手摟住少年勁瘦的腰，額頭貼在他肩膀上，輕輕道“別用這種方式試探我。”
試探么，蕭治承認他有這個意思，但所言皆為所想，她不樂意聽，他也不見得想要提。
少年終于回抱住懷中人，悶悶地應了一個“好”字。
他不想放任不可控的感情持續發酵，可她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他失守，逼得他再也無法做出以往冷靜體面的姿態。
蕭治眼睜睜看著自己沉淪，也終于不再試圖拯救自己上岸。
……
“左右順路，你和我坐一輛馬車回城吧，路上還能說話解悶兒。”阮綿綿出了寺門快步上前拉住王清月的手。
“好。”
“那去你車上？我看你車廂大一些。”阮綿綿比了比兩輛馬車的大小。
“都可以。”王清月邊無所謂地應了。
“小白，你帶著這位郎君回咱們車上待著，我和月月說些私房話，就不用你們在旁邊了。”阮綿綿輕車熟路把人支走。
王清月沉默對韓松點頭，讓他去了另一輛車。
來時一家的隊伍已經很長，走時三家合在一處，更是浩浩蕩蕩。
“說吧，什么事？”王清月車廂內落座。
“我這個聲音，外面習武的人聽不到吧？”阮綿綿突然謹慎起來。
“嗯。”王清月以為她又發神經，沒當一回事兒，還反手在桌面上倒了兩杯茶。
“你身邊那個韓松，可能有問題。”
？？王清月疑惑抬頭。
“怎么說？”
“本來我還奇怪，之前也沒聽說過皇室子嗣成親要先賞個人到女方家里去，怎么到你這兒忽然多了條規矩。今天一看，怕是有詐。”
“你在飯桌上提起他的名字我便覺得耳熟，細想了一會兒才記起，原書里有個和他名字同音的角色。”
“誰？”王清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并不覺得蕭治送來的會是什么壞人。
“京城第一樓的魁首，寒松公子。”
什么第一樓？花樓嗎？王清月聽得有些迷糊。
“我記得作者寫他時也廢了不少筆墨，說他是什么風勁更知氣節，霜雪越見其色。”阮綿綿說著說著就又跑偏到她惦記的容貌上去了。
“說重點！”王清月對她這說話方式很有意見，但是細究起來，阮綿綿身上讓她有意見的地方實在太多，這點毛病壓根排不上號，著實懶得計較。
“重點就是，他，是原書里的你看上的那位風塵公子！”
“刺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