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清月告了半天假去解決自家母親的怒氣。

事實上，王清月出現在主院見到王綺的時候，王綺并沒有一絲昨夜的生氣的情態，甚至招手讓她到跟前看新做的鞋子。

“母親。”看完鞋子，王清月踟躕著開了口。

王綺直接揮手清了場，這是她們兩人說私密話必有的環節，從這一點其實也能看出，王綺對王清月是極為親近且特別的。

“我知道你打算說什么，昨兒你走后我仔細想了想，才發現你不是頭一天有這打算，從你準備科考到現在，約莫著得有十年了吧？”

“你倒是個心里能藏住事兒的，一直等把功名考下來都不肯跟我說，非得找昨天那樣一個時機。”

王綺情緒很穩定，也不讓王清月說話，只自顧自繼續道：“你父親早就知道了吧，他向來是個敏銳的。”

“這個家里，也就他還能管的住你，若沒有他默許，你恐怕也不敢那么大喇喇的說出來，他也一早要教訓你了，結果他昨晚什么都沒說，輕易便領著你回去了。”

“也沒那么輕易。”出了門還逮著她訓話呢，要不是她家夫郎來得及時，搞不好還要挨頓揍。

“說你兩句也大多是覺得你莽撞吧。”王綺笑著一語中的，“其實我不反對的，咱家看著花團錦簇，還不是要和皇室聯姻以安君心？你若是個蠢笨的，多娶幾個進門也沒什么，可你中了狀元，再娶權臣、大儒家里的孩子，難免有結黨營私的嫌疑。”

“誰都不娶最能讓人安心，咱們也最安全。”

“只是我總覺得虧待了你，同是我的女兒，你妹妹從不用考慮、承擔這些，而你，從小懂事明理到大，唯一娶的夫郎還是……”

王綺似是挺替王清月委屈，說著眼底有了濕意，長嘆了一口氣。

“母親，我不覺得吃了虧，在其位謀其政，我的身份恰巧要負某些責任而已。況且，不娶其他人是我心甘情愿的。”

“說實話，夫郎多了我也駕馭不了，您是知道的，我在女學里這門課業成績一直很差。平日有他幫我料理庶務，還不必操心家中幾個夫郎爭風吃醋，挺好的。”

王綺聞言笑著反問她：“你那是學不好嗎？”

“分明就是不肯學吧！”

那會兒她已經打定主意只娶一位夫郎，自然不愿意在用不到的課業上浪費時間，當初王綺還勸過她，她說不一定能用到。

原來當作孩子玩笑，現下看居然都是實話。

“原來你早就隱晦地跟我說過，是我沒發現你的心思。”

“你的想法太跳脫，我總也猜不透，下回你還是跟昨兒夜里一樣直接告訴我吧。”

“嗯。”王清月煞有其事地點頭應了一聲。

“你倆成婚這么久，一直未有喜訊……”王綺的目光淺淺在她腹部停留一瞬，“是刻意避開了嗎？”

“是。”說完，王清月大概是怕王綺覺得過錯在蕭治，多解釋了一句：“之前為了備考，一直沒有同房。”

“難為他愿意在這上頭退讓。”王清月沒有白費口舌，王綺對蕭治的評價果然更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