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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人生最美是軍旅

第二十五章:金刀駙馬

在多數人想象里,部隊仿若一座巍峨聳立、堅不可摧的鋼鐵堡壘,紀律嚴明恰似那森然冷峻的城墻,將營內規整成一片凈土,是充滿神圣光輝、遠離世俗煙火的天堂模樣。然而,真正身處其中的戰士們明白,這里亦是滿溢人間煙火的尋常之地,身著戎裝的他們,胸膛下那顆熾熱跳動的心,也會在情感的迷宮中徘徊輾轉,尤其是踏上愛情這條幽徑,布滿了別樣的曲折坎坷,每一步都邁得小心翼翼,滿是無奈與酸澀。

部隊的營區往往扎根在寧靜質樸的鄉間,四周青山連綿起伏,像是大地母親溫柔且寬厚的懷抱,默默守護著這片陽剛熱血的方寸天地。營區內,白楊身姿筆挺,像是一列列忠誠堅毅的衛士,無論風雨如何肆虐,總是傲然挺立。葉片在微風輕撫下沙沙作響,似在悠悠訴說著戰士們枕戈待旦、訓練日常的樁樁件件,又仿若呢喃著他們藏于心底、鮮為人知的柔情故事。

清晨時分,金色的陽光宛如細密的絲線,穿透輕薄如紗的晨霧,洋洋灑灑地鋪落在寬闊的訓練場上。戰友們身著整齊軍裝,身姿矯健、步伐鏗鏘,口號聲震得枝頭晨鳥驚飛,一招一式間盡顯豪邁氣魄與颯爽英姿。

那昂揚向上的精氣神,仿若利刃出鞘的鋒芒,耀眼奪目,引得周邊村落路過的姑娘們,總是忍不住悄悄側目,臉頰緋紅,眼眸里閃爍著傾慕的亮光,恰似璀璨星辰落入了一灣澄澈秋池。不少膽大心熱的姑娘,一顆芳心就這樣悄然系在了這些鐵骨錚錚的兵哥哥身上,如同春日藤蔓,不自覺地向著那抹迷彩綠纏繞生長。

梔子花,人如其名,性情質樸純善,如淡雅梔子綻于部隊之中。入伍數載,歲月雕琢出他內斂沉穩的性子,可在那軍裝包裹下的心房里,亦悄悄藏著對美好愛情的熾熱憧憬,像暗火在心底幽燃。他深知部隊戀愛的條條框框,談戀愛要鄭重其事地打報告,結婚更是得歷經層層政審,程序嚴謹細致,猶如精密儀器的組裝,容不得半點馬虎。

這般規矩,一來是為嚴守軍中機密,不使軍機要事有分毫泄露之險;二來是像警鐘長鳴,時刻告誡大伙要審慎對待個人感情,畢竟軍人肩上擔著山河家國,私情需穩置于使命之后。上頭更有明令高懸,未達晚婚條件的年輕戰友,不許在駐地尋姻緣、牽紅線,可這冷冰冰的禁令,又怎能攔住駐地姑娘們一腔熱忱、追求幸福的急切腳步呢?

戰友孫軍,生得濃眉大眼,面龐周正透著英氣,仿若古畫里走出的少年郎,自帶一股子爽朗勁兒,平日訓練場上從不喊苦叫累,總是沖在前頭,還是個熱心快腸、有求必應。在那個閑適的休息日,暖烘烘的陽光像金色絨毯鋪滿大地,孫軍與駐地村長家的姑娘相約,沿著村邊蜿蜒的小路悠然漫步。夕陽恰似一顆熟透欲滴的橙子,沉甸甸地懸在天邊,把暖融的余暉肆意傾灑,給兩人并肩的身影細細鑲上了一層金邊,仿若歲月都為這對璧人悄然定格。

孫軍滿心歡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綻出個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像是陽光在唇角跳躍。他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亮晶晶的,滿是藏不住的羞澀與甜蜜,時不時抬手撓撓頭,一頭利落的短發被弄得有些凌亂,更添幾分憨態。身旁的姑娘身姿窈窕,一襲碎花裙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恰似春日花枝。她面龐白皙,眉眼彎彎宛如月牙,透著靈秀溫婉,手里攥著一方手帕,時而輕掩嘴角,遮去那一抹羞怯笑意,時而不自覺地擺弄衣角,滿心都是懵懂少女的嬌羞。

“孫軍,你穿這軍裝可太精神啦,每次瞧見你們在操場訓練,那威風凜凜的樣子,我眼睛都挪不開呢!”姑娘聲若黃鶯出谷,軟糯清甜,臉頰飛起兩朵紅暈,恰似天邊云霞飄落在粉嫩面龐。

孫軍胸膛一挺,愈發顯得身姿挺拔,那身軍裝被他穿得筆挺有型,仿佛注入了他的精氣神。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與自豪:“那可不,咱這身軍裝,可不只是一身衣裳,它扛著沉甸甸的責任吶。雖說訓練苦是苦了些,可每一滴汗都有意義,能守著咱這一方安寧,值當!”

正說著,暮色像打翻的墨水瓶,緩緩浸染開來,天邊霞光漸暗,路邊草叢里蟲鳴此起彼伏,似在奏響一曲夜的樂章。兩人沉醉在這氛圍里,渾然未覺危險悄然臨近。沒成想,副營長外出辦事歸營,騎著輛半舊的自行車匆匆路過此地,遠遠瞧見那兩個依偎的身影,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腳下踏板蹬得飛快,車子吱呀吱呀抗議著,眨眼便到了近前。

孫軍聽到動靜抬眼一瞧,瞬間神色大變,那原本滿是笑意的臉“唰”地一下變得煞白,血色盡褪。他忙不迭雙腳并攏、身體緊繃,雙手緊貼褲縫,立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出,臉上的笑容仿若被寒霜速凍,僵在嘴角,眼神里滿是驚恐與懊悔,心臟像敲鼓般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心里直念叨“完了完了,咋就撞上了”。姑娘也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躲在孫軍身后,手帕被絞成了麻花,指尖都泛白了。

“孫軍,你可知部隊紀律?未達晚婚年齡,不準在駐地談戀愛,當紀律是耳旁風嗎!”副營長眉頭擰成個“川”字,目光似寒星,灼灼盯著孫軍,聲音冷硬透著嚴厲,仿若洪鐘震耳,驚飛了旁邊樹上幾只宿鳥。

孫軍低著頭,下巴都快貼到胸口,聲音帶著顫抖,像個犯錯被抓現行的小學生,囁嚅道:“副營長,我……我錯了,真真是一時糊涂,沒管住自己,您……您處罰我吧。”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順著臉頰滑下,滴在腳下塵土里。

副營長瞧著他這副模樣,神色稍緩,語氣里多了幾分無奈與苦口婆心:“部隊有紀律,這可不是兒戲,上頭定的規矩,咱都得守著,牽一發而動全身吶。念你初犯,這次就給你記個口頭警告,若再有下回,可就不是這么簡單放過了,嚴懲不貸,聽明白了沒?”

孫軍忙不迭點頭,像小雞啄米,聲音帶著哭腔:“聽明白了,副營長,我保證再不敢了!”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既有違紀被抓的后怕,又有對這段感情未知走向的迷茫與擔憂,眼眶都微微泛紅。姑娘在旁,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滿心委屈與不舍,卻也知曉這規矩如天,只能把淚往肚里咽。

雖說有這般波折,駐地姑娘們追求愛情的勇敢勁兒,依舊是軍營邊一道溫情脈脈、永不褪色的風景。她們懷揣著赤誠真心,不懼規矩的阻攔羈絆,大膽地向著心中的英雄靠近,哪怕結局常帶著無奈與遺憾,恰似飛蛾撲火般壯烈又凄美。

而軍人們呢,在紀律與愛情間小心徘徊、艱難抉擇,堅守著保家衛國的使命,也珍視著那份難得的情愫,恰似“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于兩難境地中,守著心中那方寸溫情,繼續昂揚奔赴守護山河的漫漫征途,把一腔熱血與柔情,都傾灑在這片熱愛的土地上。

記得,那是個春光旖旎得恰到好處的日子,部隊與駐地村子攜手開展的幫建活動,正開展得熱熱鬧鬧、紅紅火火,宛如一幅軍民魚水情深的生動畫卷。陽光仿若一層輕柔透亮的金色紗幔,洋洋灑灑地披落在這片滿是質樸鄉土味兒的大地上,暖融融的,照得人心里也敞亮。

村子四周,廣袤的田野像是一片綠色的海洋,微風拂過,那嫩綠的麥苗歡快地搖曳身姿,沙沙作響,似是在滿心歡喜地歡迎著遠道而來、熱心幫忙的兵哥們。村里的小道旁,桃花開得正艷,粉嘟嘟的花瓣紛紛揚揚飄落,層層疊疊地在地面鋪就了一條夢幻般的花毯,整個村子都被這爛漫春花裝點得宛如世外桃源,處處彌漫著清新又馥郁的花香。

孫軍身形矯健挺拔,渾身透著一股子使不完的勁兒,平日里不管是軍事訓練,還是參與這類幫建勞作,那認真負責、踏實肯干的勁兒,在部隊里那可是有口皆碑,誰見了都得豎大拇指夸贊一番。這次幫建任務,他被分配到一戶老鄉家幫忙砍柴,想著趁這大好春光,多備些柴禾,好讓老鄉一家冬日能暖暖和和的。

那老鄉家的院子,寬敞又透著濃濃的生活氣息,地面上散落著些或粗或細、長短不一的干枯樹枝,旁邊一個大柴垛碼得整整齊齊,橫豎交錯,規規矩矩,一看就是平日里勤勤懇懇、用心過日子的人家。孫軍大步邁進院子,先是環顧四周熟悉下環境,隨后徑直走到那堆木柴前,二話不說,利落地擼起袖子,露出結實黝黑、肌肉緊繃的小臂,大手穩穩握住斧頭把兒,那架勢,像極了即將奔赴戰場的勇士。

只見他高高舉起斧頭,手臂上青筋微微凸起,隨著一聲響亮的吆喝,斧頭裹挾著呼呼風聲迅猛劈下,“咔嚓”一聲脆響,粗粗的木柴應聲而裂,斷面平整光滑,木屑四濺。他沉浸在這砍柴活兒里,眼神專注得好似這世間只剩下眼前這堆待劈的木柴,每一下揮斧都力道十足、精準無誤,額頭上漸漸沁出細密汗珠,在陽光映照下,亮晶晶的,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腳下的土地上,他也只是隨意用肩膀蹭一蹭,毫不停歇。

老鄉是個熱心腸的嬸子,歲月在她面龐刻下痕跡,被日頭經年累月曬得黑紅的臉上,透著健康又淳樸的氣色,眼角那一道道深深的笑紋,仿若盛開的菊花瓣,一看便是整日樂樂呵呵、熱心待人的性子。

她原本在屋里忙活著,聽到院子里孫軍這有節奏的砍柴聲,放下手中活計,邁著小碎步走到院子,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就站在一旁,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滿是贊許地瞧著孫軍干活。瞧著瞧著,心里突然冒出個念頭,忍不住就開了腔:“小孫呀,你在家有對象沒有?”

正全神貫注劈柴的孫軍,手上動作慣性地沒停,只是抽空抬了抬眼,嘴角上揚,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咧著嘴打趣回道:“我長得太丑了,哪有女孩子看得上我喲!”那笑容里帶著幾分靦腆與自嘲,說完還抬手撓了撓頭,把原本就有些凌亂的頭發撓得更像個鳥窩,斧頭也隨著這動作在手里隨意晃了晃。他心里呀,就一門心思撲在這砍柴幫建事兒上,平日里在部隊,不是忙著高強度訓練,就是參與各項任務,感情這檔子事兒,還真沒咋細細琢磨過,只當自己是個埋頭苦干、不懂風月的糙漢子。

老鄉一聽,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黑寶石,閃爍著興奮光芒,臉上笑意更濃,幾步湊上前去,伸手拉著孫軍胳膊,一邊拽一邊說:“哎呀,小孫,你可別謙虛!來來,先歇會兒,嬸子就想問問,你父母做啥的呀,家里兄弟姐妹幾個,還有,你今年多大啦?”邊問邊親昵地拍著孫軍肩膀,那股子熱切勁兒,就像要把他家底摸清個底兒掉,身體前傾,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孫軍,滿是好奇與期待。

孫軍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弄得有點懵圈,手緩緩放下斧頭,還下意識在褲子上蹭了蹭,像是要抹去手上的木屑與緊張,撓著頭,磕磕巴巴回應著:“嬸子,我爸媽就普通務農的,家里兄弟姐妹……有倆,我今年二十出頭,咋突然問這么多呀?”他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滿是疑惑不解,眼神里透著茫然,心里犯起嘀咕,暗忖這老鄉咋突然對自己家里情況這么感興趣,莫不是有啥事兒?

老鄉一拍胸脯,那聲響跟敲鼓似的,震得空氣都似乎顫了顫,滿臉得意自豪地說道:“娃呀!嬸子給你介紹個對象怎么樣?我侄女兒,在城里讀大學,那模樣俊得像朵花,性子也好,知書達理的!學校里好多小伙子追,可她眼界高著呢,我瞅著呀,就你這實誠可靠的兵娃子配得上!”

孫軍一聽,嚇得眼睛瞬間瞪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臉刷一下變得煞白,血色全無,手里剛拿起還沒握緊的斧頭“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斧刃險險擦過腳邊,嚇得他身子往后連趔趄好幾步,差點摔個跟頭。他雙手像撥浪鼓似的使勁兒擺手,聲音都拔高了幾個調,帶著顫抖與焦急喊道:“啊!什么,介紹對象?大嬸你別拿我開心了,這是違反部隊紀律的,要受處分的。”他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慌得六神無主,部隊里天天耳提面命的嚴明紀律,此刻像洪鐘在腦海敲響,哪敢有半分忤逆呀,腦里亂糟糟的,就一個勁兒想著“完了完了,這可咋整,千萬別出亂子”。

老鄉趕忙彎腰撿起斧頭,雙手遞回他手里,還輕輕拍了拍他手背,一本正經說道:“嬸子我這么一大把年紀,怎會拿你個小娃娃尋開心呢?我告訴你,我侄女兒過幾天從學校回來,我就叫她上你們部隊找你去。”那眼神誠摯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雙手緊緊握著孫軍胳膊,像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見,身體又湊近了些,嘴里絮絮叨叨說著侄女兒的好,什么成績優異啦、心地善良啦,越說越起勁兒。

孫軍這下真急得火燒眉毛了,臉漲得通紅通紅,像熟透的番茄,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像一條條蜿蜒小蛇。他板起臉,神情嚴肅得如同部隊里操練時最嚴苛的教官,腮幫子都氣得鼓鼓的,沖老鄉道:“別,別,別,嬸子你別坑我呀!這事可使不得。您要是再這么說,以后我可就再也不來你家干活。”他想著得把狠話撂下,態度擺強硬,不然這事兒指定沒法收場,心里又急又無奈,如同困在荊棘叢里的困獸,拼命掙扎著想往外沖,腳下都不自覺地來回踱步,手上斧頭也被攥得更緊了。

老鄉見他這模樣,趕忙打住話頭,臉上堆滿討好的笑,雙手合十像在作揖,嘴里念叨著:“好,好,好!瞧把你急的?嬸子我不說了,你好好劈材吧!你們部隊的那個什么紀律真有那么厲害嗎?看把你們嚇得。”

可眼睛卻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圈,趁著孫軍平復心情、繼續干活的當口,話題一轉,裝作漫不經心問道:“小孫吶,你在部隊都負責啥呀,在哪個部門嘞,平常忙不忙吶?”邊問邊快步走到旁邊桌子,倒了碗水,雙手遞到孫軍面前,臉上依舊掛著無害笑容,眼睛里卻透著股掩飾不住的機靈勁兒,像是在謀劃著啥。

孫軍沒多想,接過水大口喝了一口,抹了抹嘴角,緩了緩神說:“嬸子,我在部隊就是普通一兵,日常訓練、執行任務唄,啥部門不方便透露,反正都為保家衛國出力。”他心里還惦記著剛才介紹對象那茬,生怕再生出啥枝節,手上活兒干得更賣力了,斧頭揮得虎虎生風,每一下都帶著幾分決絕,只想趕緊把柴劈完,麻溜兒撤回去,嘴里嘟囔著“真是怕啥來啥,可不能再出亂子咯”,像念緊箍咒似的反復提醒自己嚴守紀律,眼睛時不時警惕地瞅瞅老鄉,見沒啥異樣,才稍稍安心。

老鄉看著孫軍那認真又慌張的模樣,心里是越看越喜歡,暗暗想著這兵娃子實誠、有原則,嘴上卻不再提介紹對象的事兒,只在旁默默看著,偶爾搭把手遞根柴,院子里只剩斧頭劈柴聲、孫軍粗重喘氣聲和偶爾的鳥鳴聲,可孫軍那懸著的心吶,直到幫建結束,走出老鄉家院子老遠,才像塊石頭落了地。

在部隊營區,日子好似被紀律這把精準標尺嚴絲合縫校準的老時鐘,每日循著既定軌跡,穩穩當當、按部就班地“滴答”前行。

戰友們心里頭都明鏡似的,生活無非就是訓練場上揮汗如雨、執勤哨位上堅守如磐、駐地幫建時熱忱付出那幾樁常規事兒,雖說平淡質樸,卻也滿滿當當、透著質樸的充實感。誰都未曾料到,孫軍這小子,命運軌跡竟像被愛神那調皮的手指輕輕撞了一下腰,無端泛起層層旖旎桃花漣漪,猝不及防地引出一段既讓人驚掉下巴、摸不著頭腦,又滿是新奇趣味的事兒來。

那天,天空宛如一塊湛藍綢緞,纖云不染,明晃晃的太陽像個大火球,高懸當空,毫無保留地傾灑下熾熱光芒,營門口那條寬闊的水泥路被曬得白晃晃的,日光砸在上面,泛起刺眼灼人的光,好似一片銀色鏡面。路旁幾棵高大白楊,枝葉被曬得蔫蔫的,偶爾一陣微風拂過,才勉強抖擻下精神,發出沙沙輕響。

孫軍身著筆挺軍裝,身姿如同一棵蒼勁古松,穩穩扎根在崗樓旁,雙腳穩穩分立,間距恰如其分,脊梁挺得筆直,仿佛能扛起千鈞重擔。他頭戴軍帽,帽檐下那雙眼睛宛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炯炯有神,一刻不敢懈怠地緊盯著營門方向,站崗執勤的專注勁兒,活脫脫就是“站如松”的絕佳范本。汗水順著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頰,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滾落,浸濕了衣衫領口,在軍綠色布料上暈出深色汗漬,可他仿若渾然不覺,紋絲不動,唯有那偶爾輕眨的雙眼,證明他不是一尊雕像。

警戒線的欄桿在日光下閃爍著冰冷冷、硬邦邦的金屬光澤,周遭安靜得近乎沉悶,唯有那時不時吹過的微風,像個躡手躡腳的精靈,輕輕撩動樹葉,發出沙沙低語。就在這靜謐得讓人有些發困的當口,一位姑娘恰似一朵輕盈曼妙、色彩明艷的彩云,翩然而至欄桿前。

這姑娘,模樣生得那叫一個俊俏水靈,恰似從古畫里走出來的佳人。眉如遠黛,彎彎細細,恰似春日山巒上那一抹淡墨勾勒,透著靈動婉約;雙眸恰似春日暖陽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澄澈透亮,眼波流轉間滿是俏皮與好奇;皮膚白皙勝雪,仿若細膩羊脂玉,被日光輕柔一照,像是周身籠著一層薄薄光暈,透著溫潤柔光;一頭烏黑長發松松挽起,幾縷碎發俏皮地垂落在白皙脖頸邊,宛如一幅寫意水墨畫,更添幾分溫婉嬌俏。她身著一襲素色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似風中輕舞的花瓣,站在那兒,活脫脫就是一幅靈動鮮活、美不勝收的妙人兒圖。

“喂!當兵的,請問你們部隊有個叫孫軍的江蘇籍上等兵嗎?”姑娘清脆悅耳的聲音宛如銀鈴在風中搖響,打破周遭沉悶寂靜,話語里帶著幾分急切與按捺不住的好奇,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踮起腳尖,目光越過欄桿,努力望向崗樓。

孫軍正全神貫注沉浸在站崗狀態,冷不丁聽到有人指名道姓喚自己名字,心里“咯噔”一下,恰似平靜湖面被猝然投進一顆石子,瞬間泛起層層不安漣漪。他忙不迭定睛細看,只見是個陌生至極卻又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姑娘,腦袋瞬間像被一團亂麻塞住,懵懵懂懂。

慌亂間,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原本自然垂落的雙手,迅速緊緊貼在褲縫,手指不自覺摳著布料,掌心滿是汗水,把褲子都濡濕了一小片。額頭瞬間沁出細密汗珠,順著太陽穴滑落,他結結巴巴回應道:“我…我就是,你…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應該沒做什么對不住你的事情吧?”說話時,眼睛瞪得老大,滿是驚恐與疑惑,嘴唇微微顫抖,那模樣像極了個不小心犯錯、正等待嚴厲懲罰的孩子。

姑娘一聽眼前這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的帥小伙就是孫軍,先是驚訝得“呀”的一聲拔高叫出口,那聲音又尖又脆,滿是意外與驚喜,小嘴張成“O”形,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恰似兩顆黑寶石,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稀罕、最不可思議的事兒。

緊接著,一抹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像天邊絢爛云霞,迅速從臉頰蔓延至耳根,直至紅透脖頸,羞澀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她趕忙抬手捂住胸口,胸脯因緊張激動而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如小鹿亂撞般的心情,像是給自己暗暗打氣似的,鼓足勇氣又瞧了孫軍一眼,雙手叉腰,挺直腰板,帶著點佯裝的“野蠻”勁兒,眉毛輕挑,沖孫軍唬道:“你確實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會再來找你的。”

話一說完,也不等孫軍再有啥反應,臉上瞬間綻出燦爛得能驅散陰霾的笑容,嘴角兩個淺淺梨渦若隱若現,像春日暖陽下初綻的兩朵小花,轉身像只歡快脫韁的小鹿,撒腿就朝著村子方向跑回去了,腳下的涼鞋敲打著地面,發出清脆聲響,留下一串銀鈴般笑聲在燥熱空氣中悠悠回蕩,徒留孫軍在崗樓傻愣愣站著,望著姑娘遠去背影,滿心狐疑,腦袋里像有一群蜜蜂嗡嗡亂撞,怎么也理不清這突如其來的狀況。

正巧這當口,桅子和另一位戰友陪著換崗的人來了,幾人離得不遠,將這場景、對話聽得真真兒的。桅子性子本就活潑跳脫,好奇心重得像個永遠填不滿的小黑洞,一聽完,眼睛瞬間放光,恰似夜空中璀璨煙火被點燃,幾步上前,和同伴一道“興師問罪”般拉住孫軍,調侃道:“好啊!孫軍你小子艷福不淺呀!老實交代,是哪家的姑娘?姓甚名誰?”邊說邊用胳膊肘狠狠捅捅孫軍,臉上堆滿促狹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那眼神像要把他臉上扒拉開,直接挖出答案來,嘴角還掛著一抹壞笑,活脫脫像個抓住小伙伴把柄的調皮鬼。

孫軍被這突如其來、氣勢洶洶的“圍攻”弄得暈頭轉向,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大疙瘩,幾乎能夾死蒼蠅,眼睛里滿是茫然失措,攤開雙手,掌心向上,一臉無辜又無奈地說道:“真是莫名其妙,我真不知道她是誰?”他邊說邊使勁撓撓頭,把原本整齊的頭發撓得亂蓬蓬,像個鳥窩,臉上寫滿了無奈與困惑,心里像放電影似的,把近日來經歷的大小事兒翻了個底朝天,哪怕是芝麻綠豆大的細節都不放過,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哪兒招惹了這神秘莫測的姑娘,急得直跺腳,嘴里嘟囔著:“這可咋整,平白無故冒出這么檔子事兒。”

桅子見他這模樣,笑得更歡實了,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大白牙,拍拍孫軍肩膀打趣說:“嘿嘿!沒有關系,遲早會知道她是誰的?人家說還要找你呢?看來你這平靜日子,要泛起‘桃花浪’咯!”

其他戰友也跟著哄笑起來,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打趣,這個說“孫軍,可得抓緊咯,別讓美人跑咯”,那個講“等著喝你喜酒啦”。

孫軍站在中間,滿臉通紅,尷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耳朵根子都紅透了,只能無奈地任由大伙調侃,只盼著這場莫名奇妙的“桃花劫”能快點水落石出,還自己個清凈。

打這以后,孫軍心里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整日七上八下。站崗時,時不時就瞅瞅營門口,眼睛里既有期待那姑娘再來,好解開這團亂麻謎團的急切,又怕真惹上啥麻煩,觸犯部隊鐵打的規矩。日子就在這忐忑不安與滿心好奇交織中,蝸牛般慢慢悠悠往前踱步,靜靜等著故事后續精彩登場。

在部隊營區,站哨崗亭宛如一位恪盡職守的“鋼鐵衛士”,穩穩地扎根在正道的“咽喉”之處,威風凜凜又沉默堅毅。

這條正道,恰似村子的“主動脈血”,編織起老鄉們生活的經緯,春種時,晨曦微露,老鄉們扛著锃亮鋤頭,背著滿滿當當的籮筐,里頭裝著希望的種子與肥料,精神抖擻地打崗亭旁經過,奔赴那片充滿生機的田野,去播撒一年的期許;秋收之際,晚霞似火,他們背著沉甸甸的收獲,谷穗沉甸甸地耷拉著腦袋,滿臉汗水卻難掩笑意,沿著此路,拖著疲憊身軀,懷揣歸家的急切,從崗亭旁匆匆而過,邁向家中那暖融融的燈火。

春夏交替的時節啊,大自然恰似一位妙手丹青的畫師,肆意揮灑著繽紛色彩,將山野點染得如夢幻畫卷。嫩綠的草叢里,野花這兒一叢、那兒一簇,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肆意綻放,芬芳馥郁的香氣悠悠飄散,惹得蜂飛蝶舞。樹葉也愈發繁茂,層層疊疊,在微風輕撫下,沙沙低語,似在講述著山林間的神秘故事。暖陽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給萬物都披上一層金色薄紗,暖烘烘的,叫人心里也跟著敞亮起來。

小萬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歷經風雨卻傲然挺立的蒼松,穩穩扎根在崗亭一側。軍帽下,那雙眼睛猶如寒夜星辰,明亮且深邃,透著軍人特有的專注與警覺,一刻也不松懈地凝視著前方蜿蜒道路。陽光灑在他軍裝上,映出筆挺輪廓,軍徽熠熠生輝,仿佛在訴說著責任與擔當。

遠遠地,昨日那神秘小丫頭的身影闖進眼簾。她恰似一朵悠悠飄動的彩云,步伐輕盈而俏皮,慢悠悠朝著崗亭踱步靠近。上身著一件淺米色外套,柔軟面料隨著她動作輕輕擺動,仿佛流淌的月光;下身搭配經典藍色牛仔褲,恰到好處地貼合腿部線條,愈發襯得雙腿筆直修長,宛如春日里新生的白楊。臉上那口罩,像一層薄薄的霧靄,遮住大半面容,僅露出一雙靈動雙眸,恰似藏在云層后的星子,撲閃間透著藏不住的俏皮與好奇,讓人忍不住揣測口罩下是怎樣一張青春洋溢的臉龐。

待她走近,小萬身姿一正,右腳迅速有力踏出,發出“啪”一聲脆響,同時右手迅速抬起,五指并攏,掌心向下,利落敬了個標準軍禮,動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般順暢,手臂揚起的瞬間,帶起一陣微風。

臉上帶著誠摯且職業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揚,牽出兩個淺淺酒窩,眼神專注而熱忱,不卑不亢說道:“您好!請出示您的有效證件進行登記。”那嗓音醇厚洪亮,在暖風中悠悠傳開,心里卻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暗自琢磨這姑娘此番前來,是不是還為孫軍那檔子事兒,既好奇又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營區安全事關重大。

姑娘倒是乖巧伶俐,聞聲立馬停下輕盈腳步,身姿站定,毫不忸怩。雙手像靈動的小燕子,迅速在口袋里翻翻找找,不一會兒,便掏出身份證,雙手遞向小萬,眼睛笑成彎彎月牙,眼角眉梢盡是笑意,脆生生說道:“給,兵哥哥,麻煩啦!”那聲音,甜潤得好似山間清冽泉水,叮叮咚咚,透著青春少女的活潑勁兒。

小萬雙手鄭重接過證件,指尖輕觸身份證邊緣,仿佛接過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他微微低頭,目光如炬,逐行審視證件上信息,額前碎發在微風中輕晃,也絲毫未影響他專注神情。這一看,才驚覺平日里順口叫著“丫頭”的她,竟是86年生人,名字喚作啥燕來著,可那姓氏偏生像個調皮搗蛋的小精靈,在腦袋瓜里一閃而過,沒留下半點蹤跡,撓破頭皮也想不起來。登記完證件號碼,小萬雙手再次鄭重,如同捧著稀世珍寶般,將身份證遞還姑娘,身體微微前傾,頷首致謝,臉上滿是認真與尊重,說道:“謝謝您的配合,祝您游玩愉快!”

恰在此時,連長邁著大步從營區門口走來,那步伐穩健有力,每一步都似踩在鼓點上,發出扎實聲響。一身軍裝被他穿得格外合身,線條硬朗,彰顯出軍人的干練與颯爽,軍帽下雙目炯炯有神,透著久經沙場的沉穩與威嚴。

老遠瞧見這場景,嘴角瞬間泛起一抹促狹笑意,眼角魚尾紋都跟著樂呵起來,扯著嗓子打趣道:“小萬,登記人家身份號碼沒有?”聲音中氣十足,在空氣中打著旋兒,帶著幾分親昵與調侃,活脫脫像個愛逗趣晚輩的長輩。

小萬原本放松些許的身體瞬間繃緊,像被觸發的彈簧,迅速立正站好,腳跟并攏,腳尖分開六十度,雙手緊貼褲縫,掌心向內,腰身挺直如松柏,大聲回應:“登記了,連長!”聲音清脆響亮,似清晨寺廟里敲響的洪鐘,眼神滿是敬意與莊重,緊緊盯著連長,仿佛在等待下一道指令。

連長嘴角笑意更濃,眼角笑意都快溢出來,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光芒,雙手抱胸,胳膊肘微微撐起軍裝,那模樣像個胸有成竹的“出題官”,歪著頭,不依不饒追問:“那手機號碼登記了沒有?”邊說邊挑了挑眉毛,眼神里滿是“壞笑”,故意拿捏著腔調,活脫脫在使“壞”。

小萬一聽,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像兩枚受驚的銅錢,滿是驚訝與不解。嘴巴微張,愣了好幾秒,心里直犯嘀咕:“按部隊老規矩,手機號碼可沒這登記必要呀,連長這是唱哪出‘戲’?別是真有新規定,我咋一點風聲沒聽到呢?”臉上神色變幻莫測,先是茫然不知所措,眉頭輕皺,眼神里滿是疑惑;接著轉為急切求解,身體微微前傾,脖子都不自覺伸長,猶豫幾秒后,還是忍不住提高音量反問:“啊!手機號碼也要登記嗎?連長什么時候有這個規定的?”話語里帶著點小委屈,像個被難題困住的孩子。

連長瞧他這副懵懂天真模樣,“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幾步上前,大手重重拍在小萬肩膀上,爽朗笑道:“現在規定的!以后凡是見長得不賴的漂亮姑娘,不僅身份號碼要登記,手機號碼也要登記。你不看看我們連的大齡青年年齡加起來,都快成千年老妖了。”

說著,雙手夸張地在空中劃個大圈,模擬大齡青年“龐大陣容”,臉上滿是對戰士們個人問題的操心與無奈,話語幽默詼諧,像一把開心鎖,瞬間打開周圍戰友們的“笑穴”,引得大伙哄堂大笑,爽朗笑聲在營區上空回蕩,久久不散。

小萬這才如夢初醒,緊繃神情如冰雪消融,“嘿嘿”笑著撓撓頭,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不好意思說道:“連長,您可真會開玩笑,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規矩真變了呢!”那笑容里,有釋然后的輕松,有對連長良苦用心的領會,更有融入這歡樂氛圍的自在,崗亭前暖陽依舊,微風輕拂,笑聲朗朗,構成一幅別樣溫馨生動的部隊生活圖景。

西邊的天際,恰似一位豪情萬丈且醉意微醺的畫師,肆意揮動畫筆,將橙紅、金紫等諸般濃烈色彩盡情潑灑、肆意交融。那絢麗的晚霞,起初還似一團燃燒正旺的烈焰,奪目耀眼,可轉眼間,便被夜幕這位冷酷的“掠奪者”絲絲縷縷地侵蝕,如同漲潮的海水,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緩緩卻又篤定地漫上來,要將這白晝最后的絢爛光彩全然吞沒。

營門口的崗樓靜靜矗立,在昏黃燈光與暮色的繾綣交織下,仿若一位暮年的忠勇衛士,雖歷經歲月滄桑,卻依舊堅守,透著幾分靜謐莊嚴的氣息。崗樓上那盞燈,努力散發著昏黃光芒,恰似以微弱之力撐開一小片明亮天地,與周遭漸濃的黑暗頑強抗衡,光暈灑落在警戒線四周,勾勒出一方朦朧又界限分明的光影空間。

小萬身姿如蒼松般挺立在崗樓旁,脊背挺得筆直,雙腳穩穩扎根于地,雙手自然垂落,緊貼褲縫,那標準軍姿盡顯軍人風范。可他的眼睛,卻像兩顆被無形絲線牽引的珠子,不住地朝著山里的方向急切眺望,心里頭暗自思量,今兒個進山游玩的那些人,按時間推算,也該踏上歸程了。

果不其然,沒多會兒,蜿蜒小道上便影影綽綽出現幾個人影,待近些,小萬一眼就認出那熟悉的丫頭身影,身旁跟著的正是孫軍。孫軍今日瞧著格外不一樣,平日里訓練有素的穩健步伐,此刻更多了幾分雀躍輕快,仿佛腳下生風,每一步都帶著莫名的昂揚勁兒。他那方正臉龐上,笑意如同春日暖陽下肆意綻放的繁花,怎么也藏不住,嘴角高高揚起,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眼睛里閃爍著熠熠光彩,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星子,那身軍裝被他穿得越發筆挺,每一道褶皺都透著精神氣,昂首闊步間,仿若要去赴一場至關重要、關乎一生幸福的約會。

兩人一路并肩走著,腦袋時不時湊近,低語交談,那丫頭笑聲清脆悅耳,恰似山間清冽的泉水,叮叮當當,在晚風悠悠吹拂下,肆意飄散,打破了營門這兒長久的寂靜。話語聲斷斷續續隨著風,悠悠飄進小萬耳朵里,雖聽不真切具體內容,可單從那明快語調、爽朗笑聲,便能真切感知到氛圍甚是歡愉,恰似春日林鳥相鳴,滿是生機與喜悅。

他倆仿若心有靈犀,腳步節奏默契十足,一前一后,慢悠悠朝著崗樓踱步而來。燈光仿若一層薄紗,輕柔灑落在身上,映出暖黃輪廓,給他們周身添了幾分夢幻色彩。待走到崗樓警戒線邊上,那丫頭像是敏銳感知到腳下這條無形卻嚴苛的“紅線”,腳步“刷”地一下就如同被定住了,身姿瞬間站定,轉身極為迅速且認真地對身后孫軍說道:“你回去吧!再往外走你就違反紀律了。”

她聲音清脆,仿若敲響的玉磬,透著股不容置疑的果斷勁兒。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澄澈眼眸中滿是關切與鄭重提醒之態,眼睫毛像小扇子,隨著眨眼輕輕扇動,更添幾分靈動。嘴角還噙著笑,不過那笑意里,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不舍,仿若春日薄云下若隱若現的暖陽,稍縱即逝。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前交握,手指相互緊扣,緊緊攥著衣角,把衣角都揉出了些許褶皺,目光則像強力膠水,緊緊鎖住孫軍,一眨不眨,像是要用這般專注眼神,將這叮囑深深鐫刻進他心里,刻不容緩。

孫軍呢,被這突如其來的“剎車”弄得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撓撓頭,那原本整齊的頭發被撓得略顯凌亂,可臉上笑意卻分毫未減,反倒愈發濃郁,仿若春日暖陽愈發熾熱。眼里滿是溫柔,恰似春日靜湖泛起的層層漣漪,滿是繾綣情愫,聲音溫和得如同山間微風輕拂耳畔,透著擔心,囑咐道:“好的,路上小心!”

說話時,身體微微前傾,腳尖都不自覺朝著丫頭的方向挪了挪,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牽引,雙手先是抬了抬,在空中虛晃一下,似是想多囑咐幾句貼心話,又怕顯得啰嗦冗長,惹她厭煩,只能眼巴巴看著,那眼神像個滿心不舍、目送親密伙伴遠行的孩子,眼眸中滿是期許,盼著下一次相逢能早早到來,嘴唇微微張合,欲言又止,把千言萬語都咽回肚里。

丫頭沒立刻轉身,而是沖著崗樓這邊的小萬和孫軍,大幅度地擺擺手,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臉上笑開了花,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眼睛彎成月牙,眼角眉梢盡是笑意,脆生生喊道:“再見,兩位兵哥哥們。”那禮貌勁兒,任誰聽了心里都暖乎乎的,仿若冬日里捧上一杯熱茶,喊完才輕盈轉身,腳步輕快得如同靈動小鹿,噠噠噠地朝著村子方向走去,身影漸漸融入夜色,仿若一滴墨水滴入墨池,消逝無痕,只留下一串漸行漸遠、漸弱漸消的腳步聲,在靜謐夜里輕輕回響。

等丫頭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里,小萬嘴角掛著促狹笑意,那笑意從嘴角一路蔓延至眼底,眼睛里閃著灼灼八卦的光,活脫脫像個逮著精彩戲碼的看客,迫不及待要深挖劇情。他快走兩步,捅了捅孫軍胳膊,胳膊肘不輕不重頂在孫軍手臂上,調侃道:“行呀!你小子這么快就拿下了‘陣地’,果然不負咱軍人的‘威名’。”

邊說邊挑挑眉,那眉毛一高一低,像靈動的小翅膀,滿臉打趣意味,胳膊還故意撞了撞孫軍,撞得孫軍身形微微一晃,盼著從他嘴里撬出點“甜蜜故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孫軍,像盯著寶藏箱,期待開箱驚喜。

孫軍一聽,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從臉頰一路紅到耳根,耳朵根子更是紅得透亮,仿若能滴出血來。忙不迭擺手,雙手像高速運轉的風扇葉片,在身前快速揮舞,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急赤白臉證明自己的“清白”,說道:“什么話?我們是很純潔的那種交流。就是聊了聊家鄉事兒,像我老家那片金黃麥浪、熱鬧集市,還有她學校好玩的,什么校園社團五花八門,趣味運動會上那些逗趣事兒,沒你想的那碼子事兒。”

說話時,眼睛睜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直勾勾盯著小萬,眼神里滿是誠懇,仿若一汪澄澈見底的清泉,生怕他不信。雙手在身前比劃著,一會兒攤開手掌模擬廣闊麥浪,一會兒握拳比作運動會上的接力棒,試圖還原聊天場景,一臉老實巴交被冤枉的書生模樣,額頭都沁出細微汗珠,不知是急的還是熱的。

小萬見他這副模樣,嘴角笑意更甚,從淺笑演變成咧嘴大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拍拍孫軍肩膀,那手掌重重落下,帶著幾分親昵與安撫,滿臉“理解”地說道:“明白!明白!”可心里頭,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雜陳,復雜得很。

想著“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瞧這倆人情愫暗生的架勢,任誰見了都盼著能成好事,仿若春日枝頭含苞待放的花蕊,叫人期許綻放那刻絢爛。但一想到部隊這特殊集體,紀律嚴明得像鐵板一塊,冰冷且堅硬,哪能隨意觸碰、肆意逾越,真怕他倆感情升溫,如火如荼之際,最后成了作風紀律的“犧牲品”,被紀律“利剪”無情裁斷。

只盼著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護著這份純真感情,讓它如春日幼苗茁壯成長,又不違背部隊規矩,可這事兒,恰似高空走鋼絲,太難拿捏平衡,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嘆氣,看著孫軍,眼神里多了幾分擔憂與無奈,仿若望著迷途羔羊,滿心期許平安歸隊。

部隊的日子,恰似老式鐘表里的齒輪,循著嚴明紀律的軌跡,穩穩當當、分毫不差地咬合轉動,每一刻都被規劃得井然有序。

在這規整如棋盤的生活里,孫軍的心間,卻悄然埋下了一顆別樣的種子,萌生出一段如同春日嫩苗般,在隱秘角落里悄悄生長的情愫。那陣子,只要訓練與任務的間隙一得空,孫軍總會像被磁石吸引著一般,按照往常雷打不動的鐘點,陪著那伶俐俏皮的丫頭從山里踱步而下。

山間小徑,恰似大自然鋪就的蜿蜒綢帶,兩側古木參天,枝葉層層疊疊,像是撐起了一把把巨大的綠傘。陽光穿透這天然的“篩子”,化作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零零散散地灑落在地面,隨著微風輕拂枝葉,光斑也似靈動的小精靈,在泥土與草叢間歡快跳躍。

孫軍與丫頭并肩走在這條小徑上,腳步輕快得如同兩只靈動的小鹿,每一步都踏出輕松愉悅的節奏。丫頭那一頭烏黑的長發,隨著步伐微微晃動,恰似山間輕舞的黑色綢緞;白皙的面龐上,雙眸猶如澄澈的山間清泉,笑起來時,眼角彎彎,恰似月牙掛梢,里面藏滿了對眼前人、眼前景的歡喜,嘴角兩個淺淺的梨渦,仿若盛滿了蜜,甜意四溢。孫軍呢,身姿挺拔,軍裝被他穿得整整齊齊,透著精神勁兒,臉上洋溢著淺笑,眼睛里閃爍著的光芒,恰似粼粼波光,滿是藏不住的柔情與喜悅,時不時側頭望向丫頭,那眼神里的關切與傾慕,如同春日暖陽,暖烘烘的。

回首過往,那些以為緊握在手的美好期許,似沙礫從指縫溜走,最初懷揣的純粹夢想——建功軍營、不負戎裝,在這場感情波折里,被蒙上陰霾,漸行漸遠。

取經的兵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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