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jīng)]有任何的變化,早上的陽光暖暖地照耀著大地,紫瑯站在洞口:“出來!”
一只笨重的大鳥慢慢地從洞里走了出來,他龐大的體積震得大地都跟著打顫,漸漸的,他的身上也被灑滿了陽光,光亮的黑色羽毛閃閃發(fā)光,一雙像鷹一樣的眼睛正盯著紫瑯。
紫瑯抬頭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微微笑了笑:“蹲下來。”
恐怖鳥雖然有些不甘心,卻只能聽命行事,他在紫瑯的手上吃過大虧,顯然直到現(xiàn)在都是記憶猶新,他屈膝跪在了地上,視線和紫瑯的平視。
紫瑯好奇地摸了摸他的羽毛,羽毛很光滑,長的像鴕鳥,可是卻是食肉的鳥,嘴巴尖尖的,很鋒利,只是,這只鳥實在太大了,而且不能飛:“你除了能看守熱水池之外,還能做什么?”
恐怖鳥不明白紫瑯的問話是什么意思:“何意?”
紫瑯從他的背上直接拉了一根翎羽下來,拿在手上把玩,而恐怖鳥卻沒有絲毫的痛感:“看你有沒有用嘍,如果不太有用的東西,我通常都不愿意留下,太麻煩了。”
紫瑯的語氣有些漫不經(jīng)心,可是恐怖鳥卻能夠明白她的意思,立刻邀功:“劍齒虎那一幫老虎都不能進熱水池,難道還不能體現(xiàn)我的用處嗎?”
紫瑯把那只翎羽隨手丟在空中:“可是,現(xiàn)在劍齒虎已經(jīng)被我降服了,你說,沒有我的允許,他敢進熱水池嗎?那你,似乎也就沒有用處了。”
恐怖鳥龐大的身軀不自覺地動了動,紫瑯的眼睛就像看見獵物一樣,散發(fā)著光芒,讓他如芒在背:“我。”恐怖鳥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紫瑯的問題。
紫瑯圍著他龐大的身軀轉(zhuǎn)了一遍:“一只鳥,連飛都不會,有什么用?”
恐怖鳥一愣,然后反駁:“我生來就是如此,并不是我能決定的。”
紫瑯點了點頭,繼續(xù)觀察他,什么話都不說,這讓恐怖鳥感覺到更加的不安:“你,你要做什么?”
紫瑯直接抓住他背下面的兩個小翅膀,那是已經(jīng)萎縮退化的翅膀,并不能飛翔:“看來,你們以前應該也是能飛的吧。”
恐怖鳥得意地揚起了頭:“以前的確是能夠飛的,后來因為氣候的變遷,翅膀慢慢地就退化了。”
紫瑯捏了捏那兩只像肉球的翅膀:“我覺得你應該減肥了。”
恐怖鳥卻面有不悅:“為什么要減?”
紫瑯一把狠狠地捏住那翅膀,聲音冷冷的:“因為,我要你飛。”
突然而來的痛感讓恐怖鳥咬牙切齒:“那怎么可能?我族已經(jīng)上萬年都不能飛了,我怎么可能飛?”
紫瑯當然不會理會他的抗議:“如果你不能飛,就只能死了。”
恐怖鳥掙扎著起身,揚起一片灰塵,紫瑯站在灰塵里面,一片光潔,旁邊的左安炫卻被這些灰塵嗆住了,不停地咳嗽。
恐怖鳥強有力的腿在地上不停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雙眼里充滿了怒火:“你怎么這樣不講道理,我說了,我的整個族類都不能飛了,我怎么可能飛?”
紫瑯微微掃了掃衣擺:“我說了,不能飛,就只能死。”
面對生命的威脅,恐怖鳥當然不會妥協(xié),即使面前的人比自己強,也要殊死搏斗,他一個用力,那如鋼鐵的爪子直接朝紫瑯踩來,速度快得驚人。紫瑯一個前跳,躲過了那一腳,拎起左安炫往灌木叢中扔去,然后專心地對付恐怖鳥。
上一場戰(zhàn)爭,紫瑯已經(jīng)摸清楚了他的作戰(zhàn)方式,恐怖鳥的速度極快,腿和嘴都是攻擊的利器,但是只要控制了他的腿,他也就沒有辦法了,畢竟,速度決定了一切。
恐怖鳥這次也聰明了,雙腿不停地動,根本就不讓紫瑯找到能夠攻擊他腿的機會,因為速度太快,紫瑯無法瞄準,只能被恐怖鳥一直地追逐著,兩個人在后山上演著一出你追我趕的戲碼,震得周圍的動物都躲在洞里瑟瑟發(fā)抖,害怕大禍臨頭。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后,日上中天,紫瑯站在一塊石頭上面,冷冷地看著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的恐怖鳥,不管他的速度有多快,也不管他的腿多么的強勁有力,長時間的追跑也不能支撐他龐大的體積:“說了,讓你減肥,你還不信。”
恐怖鳥整個身體都倒在了地上,嘴里還吐著白沫,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紫瑯:“你到底要如何?”
“說了,要么飛,要么死。”
“我,我說了,我不會飛,怎么飛?”恐怖鳥已經(jīng)沒有力氣說話了。
紫瑯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竟然含著淡淡的笑容:“不會的話,我來教你,不過要先減肥,這一段時間,只許吃素。”
對于紫瑯的各種要求,恐怖鳥已經(jīng)非常的淡定了,難不成她叫自己吃素就吃素?自己是肉食動物,怎么可能去吃素,真是笑話。
似乎能夠看透恐怖鳥的想法,紫瑯也不多說了,從石頭上慢慢地走下來:“我只是事先通知你而已。”
京城淳于府淳于意獨自坐在書房里發(fā)呆,他已經(jīng)安排了人去找紫瑯,可是找了這些日子竟然連半個影子都沒有,他很擔心,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連幽枝和月牙都沒有帶,都怪自己觸碰了她的底線,可是現(xiàn)在找不到她,說什么都是沒用的,暗自懊惱的淳于意被丫鬟的聲音打斷了:“老爺,聞藥師求見。”
淳于意趕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聞鳴天跨著大步子走了進來:“紫兒呢,怎么這些日子都沒有見著?”
淳于意臉色憔悴:“聞叔,你坐!”
聞鳴天在下首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她有好些日子沒去我那了,制毒還學不學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成不了氣候。”
淳于意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紫兒外出了,現(xiàn)下不在府里。”
聞鳴天眉頭輕輕皺了皺,顯然已經(jīng)不高興了,一個女孩子,怎么老是外出呢:“怎么又出去了。”
個中緣由淳于意當然不便與聞鳴天說,也就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了過去,然后提起了正事:“聞叔,馬車現(xiàn)在一直在往蜀地去,這一趟,你要不要跟著過去?”
聞鳴天把茶盞放下:“行,這一趟我就過去吧,是有什么事情嗎?”
“云南那邊的茶莊秋茶已經(jīng)收了,第一批是要送到宮里去的,你過去幫忙看一看,因為是要送到宮里去的,所以這方便要謹慎一些。”淳于意的意思,不言而喻,送到宮里去的東西要更加嚴格,特別是入口的東西,如果出了事,那就會出大事的。
聞鳴天當然也能夠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一方面我一定好好檢查。”
事情談妥之后,淳于意似乎沒有了精神,聞鳴天也告退了。
晉王府里,宇文偃坐在涼亭里面飲茶,光潔的地板上面跪坐著一位身姿豐滿的女子在煮茶,茶香裊裊,竟然能夠讓這個午后變得充滿風情,只是面對如此絕色的女子,宇文偃竟然絲毫沒有放在眼里。他的思緒已經(jīng)漸漸地飄遠了,追逐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可是,那身影就如風一般,抓不到,摸不著。
一種叫做思念的情緒在宇文偃的心中悄悄地蔓延,他無法理解,卻任由情緒的釋放。
突然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單膝著地:“王爺。”
宇文偃緩緩地收回了茫然的視線:“事情怎么樣?”
出現(xiàn)的人是黑羽,曾經(jīng)從沛鎮(zhèn)護送淳于意一行前往漢陽城:“山濤收刮民脂民膏,青年壯漢竟然無一幸免,全部被山濤運往山中。”
宇文偃雙唇緊抿著,極度地不悅:“你可進了山中查探?”
黑羽低下了頭:“屬下無能。”
宇文偃并沒有多加責備:“退下吧。”
那山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竟然能夠讓山濤如此的小心翼翼,自己派了那么多的人都無法打探到任何的事情,實在是詭異之極。
“黑風。”
一個人影閃現(xiàn),黑風躬身行禮:“王爺。”
“淳于府上的事情進行得如何?”宇文偃揚手讓那一位煮茶的女子離開了。
“每天都有馬車前往蜀地,沿路都有我們的人護送,有一些宵小之輩,不足為慮。”黑風回答得胸有成竹。
宇文偃微微頷首:“不論如何,這件事情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是。”
宇文偃沒有其他的吩咐了,黑風也隱匿了身影,他又對著面前的茶水開始發(fā)呆了,可是沒過一會,就有下來人通報:“燕王到!”
宇文偃微微有些詫異,起身相迎:“四哥。”
宇文壬溫和地笑了笑:“三哥給你下了帖子嗎?”
宇文偃請宇文壬坐下之后,有丫鬟端了茶水上來:“下了,何事?”
“我剛經(jīng)過你的府邸,就想晚上與你一同前往,可好?”宇文壬依舊帶著和煦如春風般的笑容,這個皇子擁有著高貴的身份,可是就是因為他的身份,一直被宮中的皇貴妃所忌憚,所以他一直游離方外,而且他好男風的陋習也沒有任何隱藏地在上層之中流傳開來。
“恩。”宇文偃當然不會拒絕。
兩個人就在這樣寧靜的午后靜靜地品著茶水,難得偷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