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聽完,已經是冷汗滴落到脖頸間了,她在底下小心地扯了扯漣漪,示意她說點什么補救。
笙歌臉色微微變了,也不過片刻,恢復如常,接受了這個事實。“我之前聽聞,她曾經在明面上是太后誕辰,實則是太子選親的宴會上彈奏出《鳳歸巢》,一曲琴音繞梁三日而不絕,震撼京師。”
漣漪聽完,臉已是漲得通紅,想說什么,又因為花蕊拼死拼活地扯著自己的衣角,只得憋住。
“你讓她說。”笙歌朝花蕊說道。驚得花蕊即刻松開了漣漪衣袂,但是眼神還是死死扣著漣漪,希望她能接收到自己一點訊息。
漣漪何嘗不明白,可她就是個不太容易藏事的人,咽了咽口水,她怯怯道,“那只是民間看最后是我們家小姐拔得了太子妃頭籌的流言而已,當年那一場宴會,真正彈奏出震驚四座的,是那個名動帝都的沈家大小姐沈驚鴻。”
花蕊恨不得能沖過去捂住漣漪無遮無攔的嘴,只得小心翼翼地觀測著笙歌的表情。
笙歌聽罷,又悄聲念了一遍沈驚鴻的名字。閉上雙眸,零星的記憶拼湊著,云淡風輕的天,驕陽烈日,綿延數里的送親隊伍,映紅了眼,聲勢浩大。眾人在歡呼,洋溢著歡樂的氛圍。花轎里的美嬌娘,朱唇微翹,眉目如畫,顏如玉。
沈驚鴻。
與那日見到的沈驚鴻,一模一樣的臉。
不覺有些氣息紊亂,笙歌睜開眼,看了看兩個怯生生的丫鬟,道,“沒事了,你們走吧。”
花蕊訕笑著,“那小姐有事就叫我們,我們就在門外候著。”說完,扯著率真的漣漪迅速的走到了門外,還很合心意地關了門。
就在她關上門的一瞬間,一個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了進來,花蕊關上門后,頗感奇怪,但也沒想太多,就投身到教育漣漪這個大嘴巴的事業中去了。
月白衫搖動,少年就佇立在笙歌不遠處,身子欣長清瘦,完美而流暢的線條勾勒出絕世容貌,皮膚白皙賽雪,雙眸被淺藍絲帶遮掩,依舊遮蓋不住周身猶如謫仙似的絕美氣質。
長淵,江湖第一劍客。他永遠藏著一把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利刃,刀上亡魂數不勝數。
笙歌神情有些措不及防,她沒想到長淵居然能輕松就找到了她。“師傅……”下意識出了生,后續卻不知該說什么。
“叫夫君。”長淵還是一本正經地糾正她,永遠地不厭其煩。
笙歌也養成了多次直接忽略的反應,她定定地瞧著長淵,道,“李府那邊的情況如何?”
“找不到。”三字,干脆利落。
也許是早就不停地得到失望的訊息,笙歌面上毫無波瀾,目前除了一角‘李亦儒’的舊信之外,她夢中出現的那位新娘也找到了人,可謂是一大進步。再者言,孫挽蝶……也極有可能是自己。
“師傅……你可認識孫挽蝶?”笙歌說這話時,婉轉流波,雙瞳粲然若星,瀲滟波濤翻來覆去。
長淵比笙歌更要冷淡,他搖了搖頭,孫挽蝶何人,他根本就不在意。
“若我,有可能是她呢?”
長淵睫羽猛然一顫,眼簾卷,凝視著笙歌許久,竟漾出一抹極為妖孽的笑容,“夫人,我該說你想得不錯,還是讓你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