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宮外。
孫府馬車慢悠悠行駛到宮門前,戛然停止。停靠了許久都未有半點反應,笙歌有些疑惑,掀開了簾子,發現前面又多了幾輛馬車。
她凝眸,聲音似碎冰,“花蕊,去前邊問問。”
花蕊得令,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去前面了解情況。不過片刻又回來,有些詫異對笙歌道,“回稟小姐,好像是……李家大少爺和老爺起了點爭執。”
“爭執?”笙歌想著孫起時常發怒的模樣,倒也覺得合理。她冷眼遠眺著,對花蕊說,“扶著我過去。”
笙歌來到前面的時候,孫起怒不可遏的聲音正好響起,“李家大少爺最好別亂說話,我孫家素日來為皇上效力,盡心盡力,何來欺騙?”
“據在下所知,孫太尉之女,孫家小姐纏綿病榻多年,皇后皇上憐惜,這次生辰也本是不該出席的。可,就在三日前,孫太尉卻說孫小姐的病突然就好了,豈不怪哉?況且近日流言有說,孫大人找了個什么面貌相似的民女頂替,畢竟將來是要嫁入皇室,孫大人也別一時想不開,讓麻雀裝了金鳳凰。”
“胡說八道!”孫起已平靜不下來,李亦儒的話似一根針死死戳著他的脊梁骨。憋的他的臉通紅,又找不出什么理由來反駁對方,一時瞠目結舌。
“爹,發生了何事?”笙歌咳嗽了一聲,裝出病弱的樣子,孱弱的身子由花蕊攙扶著。
李亦儒和孫起注意力統統轉移,見到那一身青衣的人兒,她蹙眉,眼眶盈水,臉色蒼白,猶如一枝風中柳。
“蝶兒……”孫太尉顯然也被那不如平常冷漠的笙歌嚇到了,喃喃道,似乎從她身上真的看出了當年孫挽蝶的影子。
李亦儒皺著眉宇,多是探尋的意味,高深莫測的眸子里不知醞釀著什么情緒。
“李公子好。”她緩緩行禮,低首溫婉,聲音黏糯。
李亦儒并沒有回她,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許久,才似乎悠悠嘆了口氣,“孫小姐。”
“表哥,怎么了?”另一輛馬車里,沈驚鴻也正巧按耐不住,出來查看發生了何事。
原本笙歌出來時,眾人也只是感嘆太子妃容貌如花,太子有福。但當沈驚鴻蓮步緩出時,旁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愣愣瞧著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出神,再也無法轉移目光。
被多道目光灼灼注視的沈驚鴻面色如舊,她還是保持著世家千金的風度和氣質,挺直著脊背,目光淡淡瞥向李亦儒。
李亦儒并無過多表示,也只是斂眸輕笑。
“沈小姐……”笙歌只覺得胸膛里的情緒快要溢出來了,腦海里飛速旋轉著那日的畫面,火紅嫁衣,少女出閣。
她面色不變,握著花蕊的手卻是越來越用力,連自己都沒發覺,只是苦了花蕊滿臉猙獰。
“孫小姐好。”沈驚鴻聞言,視線轉到孫挽蝶嬌柔的臉上,神色淡淡,垂眸問了句好。
笙歌壓抑不住情緒,理性地思慮片刻,道,“爹,女兒先回馬車了。”說罷,她掩著神色,轉身就要離開。
“孫小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