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啪’地蓋上書，用書擋住了半張臉，露出一雙秋水剪眸，眨巴眨巴，道，“嬤嬤，看完了。”

嬤嬤施施然朝她行了一禮，傲氣道，“小姐如今懶惰，將來可不要吃虧呀。”

笙歌忽地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將書放在腿上，盡量繃著臉地仔仔細細地看完了。她規矩地把書放在一邊，不去想象剛剛所見的畫面，問，“嬤嬤，然后？”

“你需要聽老奴講一些成親事宜。”嬤嬤笑。

……

花蕊在院子外候著，不一會見嬤嬤春風滿面地從里頭出來。正疑惑著，自己走進去一看，笙歌周身憂郁，她坐在榻上，一手扶著額，擺出受盡苦難的模樣，喃喃道，“嫁個人的學問都可以再出本書了。”

這倒是讓花蕊忍不住噗嗤一聲，昨日的事情像是沒發生過，“小姐，按理你還有一堆事情要學呢……明日嬤嬤還會來。”

笙歌滿臉憂愁地往后一倒，翻個身伏在軟踏上，一向不露聲色的臉也是頗帶那么點生不如死的神情。

當日夜里，笙歌用過晚膳，方珍得到譚喜的消息，來到沉香畔見她。

“說，什么事？”方珍也不想拖拉，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笙歌知她性格，也沒多說什么，“你曾說過一張人皮面具的使用期限是兩個月，那有沒有可能超過？甚至讓人感覺不到？”

方珍聽罷，搖搖頭，“兩月都已經是極限了，若不時常撕下面具透透氣，根本不可能使用這么長時間。若真要改頭換面那么久，還不如直接就改變容貌。”

“改變容貌？真的有這種事？”

“怎么沒有，我是研究如何易容，但是神醫修玉就不一樣了，他多年前曾經為一名死囚改換容顏，讓他得以生還，此事還曾經在民間引起過轟動。”方珍說起修玉，仰慕之情流露出來。

修玉……竟會改變容貌……

笙歌怔然撫上自己的臉，感受到面頰冰冷的觸覺，意外覺得這張臉有些不真實。

“怎么，你需要人皮面具？我最近新找到了一種材質，能與臉更加契合。”方珍最愛研究如何能讓她手中的人皮面具更加出神入化了。

“嗯，我想假扮成一名婢女。”

方珍有點摸不著頭腦，“婢女？”

“具體相貌，譚喜到時候會指給你看，大概幾日能完成？”笙歌沉思著，“我等不了太久。”

方珍拍著桌子，哈哈大笑，“少小瞧我了，我可要對得起我這個稱號。不就是個小婢女，只要譚喜告訴我，我第二天就能做出來。”

笙歌凝眸，道謝。

方珍見她淡然，忍不住問，“我倒是沒問題，你呢？我最近可是聽說了，你這假扮的孫小姐要嫁給寧王了？”

“難道帝都現在瘋傳的，不是太子與滅村案么？”笙歌說的理所應當。

“也對，現在這件事情簡直是無孔不入，帝都有點身份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前兩天藥鋪賣草藥的老板跟我嘚吧嘚吧了許久。”方珍感嘆道，“真不知道太子這回要如何翻身。”

“翻身？”笙歌眸色晦暗不明，“你以為寧王會給他機會卷土重來，對付寧王自己么？”

“你這話的意思是，就憑他一個王爺想斗倒太子？”

“當然不是，太子一動，朝局動蕩，恐再難恢復如今平靜下的狀態，就算這平靜滋生了許多腐蟲。”

方珍聽的糊里糊涂，干脆擺擺手，“不聽不聽了，你年紀小小就想這么多，小心變禿頂。那你讓譚喜把那人樣貌告訴我，我好趕緊制作了讓他給你送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