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玉正在院子里等著他,鳳雅偌走近了,一如往常冷若冰霜地問道,“你又故弄玄虛作甚?”
“老頭子我是好心!你也是,不是下山來找她么,怎么反而跟她一起陷入朝堂亂斗?”修玉氣得想打他兩巴掌,然而只是想想,打皇子的后果自己都老骨頭了怎么承受得起。
鳳雅偌沉默著,他知道這不應該,但是笙歌的倔脾氣他拗不過,加之現在她全然恢復了記憶,此時又怎么能帶走她?
“嘖,你們這群小年輕。”修玉瞪了他一眼,氣沖沖道,“出了什么事兒到頭來還要麻煩我老頭子啊!誰讓你連夜把我綁到這兒來的?哈?”早知道就早點搬走了,太傻了太傻!修玉內心中的悲憤無人能懂。
鳳雅偌挑眉,修玉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擔心他們倆,后面這話才是真心的吧。
“女娃兒太積郁于心了,以前倒沒覺得,這短短幾個月居然變成了這樣。”修玉嘟嘟囔囔,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分外孩子氣。
鳳雅偌聞言,回首瞧了一眼屋子,他知道她再留下去,勢必步步驚心,陷入深淵。可是他已經無法放手了。
“好咯,按著我的方子煎藥,保管三個月后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修玉胸有成竹。
“多謝。”鳳雅偌冷冰冰吐出兩個字。
修玉微怔,他沒聽錯吧!這小伙子跟了他幾年,這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謝謝,真是受寵若驚啊受寵若驚。
“那便不送了。”鳳雅偌朝他頓首,提步回到屋子里。
……
笙歌躺在床榻上,察覺到鳳雅偌腳步聲,緩緩睜開雙眸,她問,“秋獵就在五日后么?”
“是。”鳳雅偌知道反對她去,她也一定要去的。
“出席的人有誰?”
鳳雅偌沉默,坐在床邊,凝視著她許久,忽地傾身,唇畔貼住了她的唇。
微冷的薄唇緊貼著,笙歌震驚地睜大雙眸,睫羽輕輕刷過他的眼,跌入他深邃的琥珀色瞳仁深處。鳳雅偌溫熱的鼻息就噴薄在她臉上,似乎周圍都陡然升起了熱度。
他輾轉,就莫名留戀著柔軟如花瓣的唇畔上的溫度和香味,久久也沒有放開。他一點也不想她為了這些糟心的事情想東想西。
那夜發現她又不見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像一團亂麻。和上次失去掌控感一樣,她去了哪?去找她的表哥?他怎么會允許?
從她恢復記憶以來,他就一直惴惴不安。
現在嫁給他的是孫家小姐,而不是她真正的身份,沈驚鴻。若有一天她要回到自己的家,那他該如何?
直到發現她就暈倒在府內,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因疼痛而蜷縮在地上時,他心跳似乎漏跳一拍,窒息感鋪天蓋地要淹沒了他。
鳳雅偌想著,雙手環住了笙歌,撤離了唇,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此次去秋獵,不許再擅自妄為。”
笙歌知道這兩次偷跑都沒有告訴他,不由得愧疚浮上心頭,鄭重地點了點頭。
“笙歌。”
“嗯?”
“留在我身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