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入馬場,找下人挑了匹好馬,鳳雅偌一把將笙歌拉上馬,一手環抱著她,一手牽著韁繩。
“這……”說好的兩個人騎馬呢?為何坐到同一匹上了。
“駕!”隨著他一聲,兩人騎著馬疾馳而去。
一旁還在教導錦安郡主的李亦儒抬首望去,不由得發了怔。
錦安郡主明顯感受到他的分心,順著他的目光而去,發現是寧王和寧王妃,這才笑道,“寧王和寧王妃感情真好呀,不知道將來……”她腦海里遐想著未來也能和身側之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俏麗的臉蛋上浮現點點暈紅。
李亦儒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來,郡主,你先學著上馬吧,小心不要刺激到馬兒。”
……
馬匹一路馳騁,笙歌環視四周,山高渺遠,翠綠溢滿眼眶。風聲在耳畔喧囂,撲面而來的青草芳香,清爽宜人。
笙歌只覺得胸中一陣滌蕩,掃去了多日來的抑悶。她依偎在鳳雅偌的懷抱里,多了幾分溫暖,她忍不住側著腦袋,眼角瞥到少年棱角分明的輪廓,道,“能把韁繩給我拿一拿么?”
鳳雅偌就勢拽住她的手,放在韁繩上,另一只手松開,攬在她另一側的腰上。
笙歌時隔多年,再一次握緊了韁繩,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策馬奔騰的時刻,無憂無慮。
鳳雅偌感受到她感時傷懷,默不作聲的握住她的手,將韁繩一勒,讓馬兒停了下來。“下去走走。”
他翻身一躍,伸出手護她下來。
“怎么?”
鳳雅偌難得的好脾氣,他捂住笙歌雙眸,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兩人磕磕絆絆,走到一方幽閉之處,笙歌眼前是一片漆黑,耳邊卻傳瀑布嘩嘩的聲響。
待到擋在面前的手松開之時,展現在笙歌面前是一方浩大的瀑布,她仰頭,見高山處飛流直下,氣勢逼人,泉流淑石,聲若擊玉。四周翠樹環壁,間或零星火色點綴。在泉水灣流處,樹立著一塊巨石,上以遒勁筆勢,朱砂題字:漱玉。
沒想到在獵場也能見此風光。
笙歌好奇地望向鳳雅偌,他一脈冷漠的模樣,“這是我早前發現的,想著許久也沒來看了,不如就帶你過來看看。”
笙歌環顧四周景色,難得緩和了臉上的木然,她輕輕道,“真好。”瀑流聲太大,霎那間蓋過了她的聲音。
鳳雅偌環住她的肩膀,若有所思道,“笙歌,若我此刻提出要你和我一塊回平山,你可愿意?”兩人棲居,一世相守。
笙歌思索了片刻,躊躇著無法回答。她回想著過去種種,忽而開口,“……我有時候在想,我曾經對一個人那樣好,好的想要拿出所擁有的一切跟她分享,可是她為何要反過來刺我一刀?”
鳳雅偌默然,他知道她一直糾結于此事。
那種被背叛的痛苦,笙歌一直放不開,年少時以為自己做得夠好,卻原來都是假象,沈絳珠對于自己的怨恨已然不可排解。
鳳雅偌一手將她擁入懷中,盡量用溫柔的聲線道,“笙歌,我會保護你,不會背叛。”
笙歌在他懷抱里沉默著。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箭矢不知從何方而來,刺空破刃,倏忽飛至笙歌背后。鳳雅偌幾乎是同時抽出他隨身的劍刃,畢竟是第一劍客,箭矢被他凌厲一劍砍成兩半。
“殺氣。”鳳雅偌皺著眉,琥珀色的瞳仁里露出陰沉,冷冰冰吐出兩個字。
笙歌胸口起伏著,速度太快,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但作為一名習武者,她也很快感受到四周的氣氛詭異。
“……是從上方而來。”笙歌當機立斷,兩人仰頭一看,只見山壁高處樹立著一排排的黑衣弓箭手,他們也不急被發現,又一次搭弓對準了兩人。
這一次,是萬箭齊發!
瀑布聲響轟鳴,兩人又處在低端,四處遮蔽物近乎于無,簡直是最壞的情況。
鳳雅偌握緊了笙歌的肩膀,恍惚間笙歌似乎聽到了他說的一句話。鳳雅偌將笙歌護在懷里,手中僅有一柄劍。
對方顯然也不是吃素的,弓箭手們射完一發又一發,勢必要讓兩人葬身此處。
笙歌知道此時手無寸鐵的自己幫不上忙,只能盡量不當鳳雅偌的累贅,見他刷刷凌厲的劍招之下,四周不停掉落著被砍斷的箭矢,數量多的人觸目驚心。
這樣下去不行,敵多我寡。
笙歌從懷抱縫隙間看到不遠處有一方死角,正好有塊石頭凸了出來,作為天然屏障。“師傅,那邊走。”
話音一落,兩人默契地朝死角處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