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不明所以,笙歌也沒有過多解釋,說自己乏了便讓她退下。
鳳雅偌在一旁冷眼旁觀了她許久,笙歌瞥了一眼,他精致的輪廓倒映在眼底,莫非在發呆?
“在想什么?”笙歌以為平時自己夠呆了,沒想過鳳雅偌發起呆來也這么久。
鳳雅偌回神,琥珀色眸子注視著她,一步一步緩緩朝她而來。
“你……”笙歌話還沒說完,被他直接壓倒在床上,他左手抓住笙歌的手腕,另一只手撐在她腦袋的右側。
孤傲的琥珀色瞳仁里不知醞釀著何種情緒,臉如冰雪雕刻,完美而流暢的線條勾勒出絕世容貌,皮膚白皙得不帶絲毫人煙,鳳雅偌緊抿著唇,盯著她一言不發。
“笙歌……有些事情能不能不要干預?”鳳雅偌對著她,眸子微微一瞇,像極了皇帝。
他是指這次太子之事?
“你想幫助真兇先毀了他?”笙歌對上他冷清的眸光,一語中的。“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
“既然他保護不了自己,何必坐在那位子上?”
笙歌愣住,鳳雅偌澄澈的琥珀色眼眸里第一次浮現濃濃的厭惡,一種極端的俯視眾生的傲然環繞在他身邊。
鳳雅偌凝視她秋水盈盈的雙眼,問,“你剛剛,為何沒想過要恢復你的身份?”
笙歌視線移開,“恢復如何?不恢復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家族的小姐,這么大了也是作棋子罷了。”起碼沈絳珠如今代替她,不久后就該要因終身大事而苦惱不已了。念及此,她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
鳳雅偌一翻身,躺在她的身旁,深深的呼了口氣,牽著她手腕的手依舊沒有松開,仿佛一道不能松開的禁錮。
“那個……為什么……‘母后’的衣冠冢在那種地方?”笙歌躊躇著,她之前就想問這件事情,可惜自己頭暈腦脹。
她在成親前之前了解過一點寧王母后的事情,是他生母是異姓王的妹妹。
當年和皇帝一起并肩作戰,立下大功的異姓王,多年之前在一夜之間神秘消失……大瀝朝真正的宮廷秘聞,許多人對此的猜測都是功高震主,被皇帝暗殺。但皇帝從未對此做過解釋,對這事情也是隨意扔給了刑部尚書處理,最后不了了之,異姓王那座王府在京郊也逐漸荒廢……
寧王生母宸妃更為神奇,她一直呆在寢宮里,從未踏出過宮門一步,不爭不搶,卻也得到了陛下的寵幸。據見過她的老宮女說,此一生從未見過那般冰雪出塵的人兒,只消一眼,萬般柔情似水纏繞心頭。
可這樣一人,在寧王出生后,消弭于宮中,無人知道她去了何方。或許真的是仙子,到了時候便升了天。
之后寧王鳳雅偌就在德妃的撫養下成長到成年,在外建府,也就再未出現在帝都過。外界的傳言是德妃與寧王不和,兩人母子關系也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笙歌聽完這一段話本似的故事,她幾乎能想象到皇帝在其中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對鳳雅偌而言,或許這就是他抵觸皇帝的原因?
笙歌忍不出扭頭,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出塵飄逸的少年。從她剛才一開始問話起,鳳雅偌就一直在思忖著什么,視線在上空漂浮著。
“可以,以后再回答你么?”鳳雅偌的聲音里明顯有點哽咽,笙歌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
笙歌回握著他的手,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著,輕微地抖著,似乎是不得安心。笙歌是第一次感受到鳳雅偌漠然的外表下,鮮少露出的一絲脆弱。
……宸妃她的消失果然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