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喜歡逍遙自在的人來說,譚喜是相當不愿意再見到笙歌的,但是畢竟是第一劍客的命令,他這種手下人不得不從。
“笙歌姑娘啊,你這三天兩頭的,怎么有這么多事呢?”譚喜滿臉不情愿,他昨兒個正在喝酒吃肉,結果今早就收到命令,迅速趕到了王府。
笙歌托腮,“好歹是相識的老朋友,幫個忙不為過吧。”
“那這回過了,你可要放了我一馬了吧。”譚喜占足了時機想和她講講條件。“帝都的好吃好玩的我都逛遍了,正打算去襄州一趟,就被你叫來了。”
“好,這是最后一次。”笙歌也爽快答應了他。
“嘿嘿,那只管說吧。”
笙歌眸光銳利,像是淬了冰,“我想知道,四年前入冬前三日,尾秋,李家公子的行蹤究竟如何?”
“李家公子?可是那近來要娶親的長公子李亦儒?”譚喜在帝都游歷中確實聽許多人議論李亦儒和錦安郡主男才女貌的婚事,這時忽然提起四年前的事情未免過于奇怪了。
笙歌頷首。
“好,我這就替你打探一番,不過畢竟是四年前的事情,時移世易,我估計也只能找到點零星的消息了。”譚喜說完,靈巧一移,身影轉瞬便消失在眼前。
笙歌盡力忽略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惴惴不安,身后已經(jīng)有人輕輕握住自己的肩膀,她微微回首,斜對上鳳雅偌的視線。
“事關孫挽蝶之死的緣由嗎?”鳳雅偌低首凝視著她。
笙歌蹙眉,垂眸道,“其實,我以前一直忽略了一個最該懷疑的人,只是我不愿,也不想去懷疑那個人。”她確實找回了身為沈驚鴻的記憶,然而再也回不去那樣天真的性格了。
“就算知道事情真相又如何?”鳳雅偌忽然說道,“現(xiàn)在你是孫挽蝶,雖說孫起已經(jīng)把你當成了棄子,但只要他沒有完全讓父皇和旁人相信這件事情,那你就還是孫挽蝶。”
笙歌無奈地閉上雙眸,“我只是在想,如果連把孫挽蝶母親和買雪花羹的老板滅口的人也是……”如鯁在喉的不舒服讓笙歌一頓,須臾才勉強繼續(xù)道,“那他就越來越可怕了。”
若是以前,李亦儒不會放任她被人冒頂替,更不會顧全因為顧全沈家而阻止她對付沈絳珠,他只會默默跟在她身后,為她收拾殘局,但也會因為她的任性而勸她,惱她,罵她。
如今,他迎娶慶親王之愛女,錦安郡主,不啻于為自己,為李家多加持了一碼。而這究竟是家族施加于他的壓力,還是他自己……
“你還記得修玉說過什么么?”鳳雅偌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句。
“笙歌女娃,你以后呢,腦子里別成天裝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否則積郁于心,時間過長,怕是很難恢復的。”
笙歌怔忪,鳳雅偌卻將她身子扳正,面對著自己,一字一句叮囑道,“聽好,以后少對別人費心。”他自動把李亦儒等等不相干的人劃分為別人。
他狹長的眸子深邃,一股強有力的壓迫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