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吼數聲,祝覽天對月長嘯,吼聲傳到天空,頓時回音嘹亮。缺月似乎再次被世間吼聲感應,才羞答答地從云層后,慢慢渡出身形,黑蒙蒙的天空,一面圓月掛天空,那天空怎么看怎么詭異,可所有人都被狼圖騰和溫家十二字絕學所驚艷,略略憂絲影過心頭便飄遠,只傳來震耳的喝彩聲和吶喊聲。
祝覽天胸前狼圖騰一經召喚,只看見虛影比之與圣門對決時更顯高大威武,似乎吞了圣門心經后,身影也更暗青,竟然在空中快要凝結出實體,這實屬罕見,看來圣門心經實在對狼圖騰助益良多。
在溫倚之一劍將天際攪個天翻地覆之時,祝覽天將狼圖騰召于身前。
溫倚之仰望著天邊被狼圖騰呼應而來的圓月,平靜古波的眼中突放異彩。
圓月已至滿弓,更添祝覽天信心。無數道殘影掠過,吸收了天地月光精華,萬千殘影漸漸也像是充滿了力量,陣陣嘶吼,像是想要沖破禁固,飲血而止殺意。祝覽天見殘影漸漸飽滿,指揮千軍萬馬向那中央巨大光束下的身體沖去。
溫倚之一人頂天立地立于劍前,手中的劍束影響越來越大。天空都像被劍光鑿出個大坑出來。
像是從空中劃下一個圓環,環中一片巨坑,坑中五光十色,似有游龍一晃而過,待眾人再聚目看去,又像是幻影,只空嘆這溫家絕學厲害。
萬千頭狼殘影咆哮而去,如千軍萬馬,隆隆作響,向天上地下沖去。溫倚之一手握劍,一掌站在原地連連出掌對敵殘影,一只頭狼破去片刻便消散在空中,另一只頭狼又襲擊過來。真是如過江之鯉,千斬不去。
空中黑云翻滾得更加厲害,如沸騰熱水,空中的云洞大坑也越來越大,里面金光閃閃,如果不是被劍束所頂著,怕是早已壓到終南山頂。
云凌也被這奇異天象震憾,天地風云變幻之際,臺中三丈續桿上的令牌卻慢慢被天上天光吸引住,從萬千狼圖騰虛影前掠過,曼妙的身姿穩穩上升,祝覽天一看大驚,連忙指揮數千虛影圍攔。
玉版雖是實物,卻不受狼圖騰影響,越升越高,圍繞溫倚之劍束盤旋而上,巨大劍束也似與它同出一宗,兩兩相映,只見玉版溫潤光芒更透,在天空中慢慢透明好似一片白晝之光。
云凌這邊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時,卻見溫倚之毫無對敵姿勢,只單劍在擂臺中央揮劍直立,這也沒有什么。
可是天上圓月光芒越來越盛的時候,玉版竟不受控制的自己順著劍束,慢慢向上升去,這個令牌可是云凌來此唯一的目的,怎可讓它在眼前莫名飛掉。
云凌匆匆囑咐劉信:“萬事小心,退到你父親身旁,如有亂況盡早離開終南山。”
語速飛快間便如大鵬展翅間連踏幾人肩膀便已站在高臺。
祝覽天正在使盡手段攔住那令牌,可玉版光輝之下,狼圖騰越來越難近令牌四周。他只得召回部分頭狼,起身縱身躍去,想以自己輕功奪得令牌。
云凌眼看那玉版順勢越飛越高,不得已加快輕功,全身氣力全集中在腳上。眾人只覺一道身影飛速而過,連面容都沒看清。
云凌已震喝一聲,拉住三丈圍桿,一彈而起,場中緯桿木材挺好,在云凌這一拉一彎下卻不見斷裂。風聲呼嘯從兩耳旁過,速度快得連云凌雙耳都有些鼓漲。這時她卻顧不了這么許多,眼中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定要奪得令牌,那塊玉版在云凌心中只覺得熟悉異常,好像冥冥中有一種使命,拿起它,拿下它,一定要拿下它。
空中還有許多祝覽山未召回的頭狼,力勝圣門瀧月的頭狼虛影在云凌身前穿身而過,絲毫沒破她真氣護體,便被無形中的護罩而彈走,虛影頓時便散于天地間。
連八角小樓上的溫起云三人都震驚萬分,云氏弟子竟厲害如廝。
離烏云罩頂上空越來越近,五光十色流光異彩的天坑也在云凌眼前放大。
玉版已飄落到天坑附近停住,玉版似是猶豫片刻,云凌覺得自己有些眼花,可它確實停頓了幾下,又慢慢悠悠轉向圓月飄去。
旁邊圓月在天坑上方,越來越靠近圓月,玉版速度也越快,本來已是全身如白晝光的玉版,全身更加透明,眾人在下方都能透過它看到那另一處山峰。
云凌此時不知做何它想,覺得如果玉版再向上升去,止不定到時候自己拿到的就是塊廢玉了。全身速度放緩,衣袖張開條條蠶絲飛出,拉住天坑一角,蠶絲卷住的天坑不知何材質,竟然好像某個山頂平移而來,還有許多石塊。云凌就讓這露出的幾塊石塊拉住自己身體,吊在半空,默施云氏宗門秘法。
其實近三年來,她是三個師父唯一放下走入凡塵的弟子。走之時,三師父也是最疼愛她的小師父,語重心長的說道:“遇事戒急躁,凡事莫強求。”
她只當師父是尋常囑咐,話本子里都如此寫道。可是今天,看到玉版的時候,云凌知道,這件事情她要強求了,可是她也記得另一句,戒急躁,戒急躁。深呼一口氣,身心都融入冥想之中,丹田中的力量放空到四經八脈當中,經脈緩緩施放著二十多年來練下的鳳凰盤涅大法心經。
不錯,縱觀幾百年來,云氏宗門始終屹立不倒,與門派在各地搜查的許多奇門異法絕對分不開。她三個師父其大師父便是那傳言中開國宰相,開國定都李氏王朝功臣下第一人,幾百年過去,世人皆以為他已故去,其實他則一直都在北極無名雪山靜修,雪魄功更是練至到九層頂峰。
默念心經,道道氣息從體力飛涌而過,到玉版的地方層層裹住。玉版在慢悠悠上升中沒想突然有人以真氣出竅,凝成實體,而困住自己。歪歪扭扭間,想掙脫開來,云凌豈能讓它掙脫。蠶絲更是串串從衣袖飛出,數量眾多竟然擰成一小股繩子。真氣已經裹住玉版,云凌腳尖輕點蠶絲繩,便準備素手抓玉版。可上升中的玉版卻頗具靈性,強抓帶揮間,它竟然掙脫了云凌的真氣網,又快速向圓月飛去。
云凌這才怒目而視,心中勝意更強,憤而雙手張開,全部衣裳撒去,瞬間只剩抹胸和緊身線褲。
擂臺上空一片刀光劍影,眾人都看花了眼,可劉信只盯住一人,云凌散去衣裳,令他雙眼羞愧不已。又擔心她安危又念著君子勿視,抬眼間,只見墨發紛飛,膚若凝脂,腰肢柔軟,起起伏伏間一片片雪白后背晃瞎了許多人雙眼,這一刻劉信只想給她披上素衣,攬于身后,然后把眾人雙眼都給打瞎掉。
身上層層疊疊綠衣已全部化為蠶絲繩,于是蠶絲繩延長到幾丈長。云凌迅速再向前奔去,掙脫的玉版見后方有人追趕,小小身形跑得更加歡快。
云凌不信這個邪,于是在這條小道上驚險萬分的你躲我藏。
下方祝覽天剛看到玉版身影,卻見一女子殘影飛過,便要奪那玉版,繼而恨恨不已。也想上去奪令牌,可溫倚之雖一人在支持天坑,卻單手抽出劍束“奪奪”數劍,讓他不得近前。
遠處八角小樓上,溫起云穩聲道“攔住祝覽天,不讓他過去。”
三人對視一眼,劉海磊微微含首后,便一起輕功提縱,先躍出看臺,向擂臺急步踏去。
人還未到,陣陣翁鳴響徹高聲便傳到眾人耳中。
“北塢魔門,休想奪武林盟主之位。”
祝覽天一聽來人聲音,差點一口老血吐出,先前好意相讓,原來后招在擂臺最后關頭等著。
恨聲道:“劉前輩,眾多高手在此看顧,祝某可是一個擂臺一個擂臺打到最后四人中,你怎可以高手之威阻攔祝某。”
劉海磊站到擂臺上,撫了撫長須,面帶微笑道:“先前,你等并未報上門派,我們竟不知北塢魔門竟來到中原,看來魔域老賊十年前吃的虧還不見長記性!”
祝覽天聽到他作為一代宗師,竟口出惡語,連忙想揮出狼圖狼凝于右手,忽然靈光一閃,他定是激將法,如果自己先出招,那才是掉入溫起云圈套,想通這點,全身氣息才慢慢收斂,沉聲道:“就算是北塢門,爾等武林大會可注明不允其參賽?”
聽聞他話,劉海磊嘆道,祝覽天心思轉得頗快,向小樓前看了一眼,見溫起云無所表示。溫聲道:“這倒是沒有注明,劉某只是見魔域尊者十年后重現江湖,十年前一仗頗不服輸,這才失了禮數,祝小友,劉某這廂賠禮了。”
說完竟真的躬了躬身,祝覽天明知他是話上為難自己,倒真沒想到劉海磊語言誠懇,歉意十足,一時有些呆住了。
云凌不管下面紛爭如何,只腳踩在繩上向前走去。
蠶絲繩越伸越長,云凌已走到頂頭。玉版見后面竟有人真的來到圓月那里,身影有些抖動,云凌都有些好笑,至于如此么。小心的把那一小捧白光拿到手心上,玉版來到云凌的手上,剛剛有些害怕的感覺,好像有些消失,玉版在云凌手中緩緩流動。像一捧月光,但又太過奪目,飄飄忽忽,卻總是穩定不下來,有些像無主之物。
云凌心念一動,便從經脈中抽出鳳凰盤涅的真氣,剛從指尖繞到玉版上,玉版好像還有些掙扎,隨著云凌真氣越放越多,手中的玉版,慢慢的從淡白色后來回歸到本來玉白色。
看著玉版顏色越變越正常,云凌指尖卻沒有停下,心中一個小小的念頭在慢慢發芽,不夠,這些根本不夠玉版所吸收的,卻不知這些念頭從哪里而來。
繼續輸入玉版真氣,淺淺紅光忽閃而過,又重復回到玉白色,反反復復。
本來令牌如果重回到玉白色,那云凌的任務可就是完成了,溫倚之再與她爭斗,不管誰勝誰負,令牌決不會再出岔子。可是出現了云凌個異類,她按著心中的臆想,把源源不斷的鳳凰真氣不停的輸入到令牌中,玉版本來潤白的顏色,隨著她漸多的真氣傳入,竟然慢慢的顯現出血紅色,紅色越來越耀眼。首當其充的是云凌,她覺得一片紅光在眼前突現,便覺得玉版有些不對,手中真氣命門剛想斷掉,卻發現自己雙手像粘在上面,揮都揮不掉。
天地間一片紅光爆閃,圓月與劍束和大坑,飄在云凌身邊越聚越攏。
八角小樓上,溫起云和韓淇,在看臺上正看到云凌獨門真氣注入到玉版中,心中也是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