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雖是青梅竹馬,但夫妻感情破裂多年,如今白蓮花才是皇帝的心上人,此番皇帝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用藍珊的話說,簡直就是嗶了狗了!
從冷宮出來,在皇帝的呵護下,藍珊回到了皇后從前居住的坤寧宮。
宮中奴才早已被白蓮花來了次大換血,如今留下的,巨大部分是白蓮花以及德妃的人,不排除也有賢妃的眼線,這正合了藍珊心意,若留下的都是老人,不需半日,她就會穿幫。
但當務之急,是要把皇帝老公打發走。
她是個死人,與活人有著天壤之別,若靠得太近,朝夕相伴,就算對方是個白癡,遲早也會發現她的異常。值得慶幸的是,皇帝對醫術一竅不通,又沉侵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還沒能發現自己的不同常人之處,但時間久了,肯定會出事。
回到宮中,藍珊立刻被塞進浴房去泡澡。
格雷翹著二郎腿,四平八穩地坐在木桶邊上,端著一方盛滿松子的琉璃碟子,悠閑地磕著松子。
“格雷啊,你去看看皇帝大叔走了沒。”藍珊靠在木桶邊緣,懶洋洋地問道。
“沒有,打算在這兒過夜。”格雷連眼皮子也沒抬,專心地嗑松子。
藍珊皺起眉頭,‘嘶’地倒抽一口涼氣,愁道:“不行啊!躺一個被窩里頭,老娘肯定會被他發現是個死人,然后被他拖出去燒了的!”
皇帝是個中年大叔,這才是最關鍵的一點。
藍珊心說,老娘雖然是個單身狗,但也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皇帝要是個小鮮肉或者是個帥哥也就算了,老娘大不了犧牲一下,反正人家是合法的夫妻關系,可現實與小說是有很大區別的!書中的皇帝是個帥得慘絕人寰的帥哥,可外面那位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是腫么回事……算了,還是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格雷脧了她一眼,將碟子中的松子殼倒進木桶中,雙手伸直,將碟子鑲嵌在手掌心,舉到藍珊面前。
“……”藍珊翻了個白眼,正要開罵,卻見碟子底部出現了模糊的圖案,漸轉清晰,男主角正是皇帝大叔……
此時,處理完皇帝吩咐的德妃到了坤寧宮,正在前殿和皇帝說著話。
“皇上,既然皇后娘娘身體無恙,那就證明禧妃妹妹不曾謀害皇后,妹妹她懷胎十月,即將臨盆,臣妾斗膽,請求皇上為禧妃正名。”
禧妃當然沒謀害皇后,是皇后自己掏錢請人毒死了自己。
但是,很不巧的,送飯的那位宮女‘失足’落井,淹死了,皇后的一日三餐由禧妃親自負責,‘伺候’皇后的人也是禧妃親自安排的,禧妃與皇后之間的恩怨,大家心里都有數,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禧妃難逃其咎是肯定的。
但現在情況有所逆轉,皇后復活,也就間接的洗清了禧妃毒殺皇后的嫌疑,德妃來替自己的好姐妹求情,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卻有些不情愿,態度冷淡,“德妃,皇后雖然沒死,但曾被下毒謀害確乃事實,朕不想偏袒任何人。”
“偏袒你妹啊!你個昏君早干啥去了,我擦!”該偏袒的時候不偏袒,現在知道偏袒有個毛用啊!老娘的任務是獵取白蓮花的靈魂,不是黃帝大叔你的!
藍珊急得火燒眉毛,拿手指戳著碟子底部:“格雷,快去幫我把衣裳拿來,我要出去找昏君談談。”
“閉嘴!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格雷沉著臉,神色凝重,額頭上沁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像是練功走火入魔似的。
藍珊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專心致志地盯著碟子底部的圖案。
“皇上,古語有云捉賊拿臟,皇后娘娘的一日三餐雖然是禧妃妹妹在打理,但也是假他人之手,并非是禧妃妹妹親手親為,有人心生歹念,想從中做手腳輕而易舉。皇上,擺明了是有人想一箭雙雕,毒殺皇后,嫁禍禧妃,臣妾懇請皇上將此案交由大理寺審理,還妹妹一個公道!”
德妃雙膝跪地,說得慷慨激昂,義正言辭。
大理寺卿正是德妃的祖父,若是將此案交由大理寺辦理,必定會鬧得人盡皆知,但昏君不愿將此事鬧大,以免皇后娘家人不滿,才刻意壓下此事。
德妃為了自己的好姐妹,連皇帝也敢威脅,也是醉了。
按照言情小說必備的狗血設定,女主角身邊通常會有兩個好閨蜜,在女主升級打怪的過程中,一個用來犧牲,一個用來背叛,犧牲的那個已經有人了,德妃不是應該是屬于后者才對?
藍珊咬著唇,看見畫面中的昏君眉頭緊蹙,似是在累積怒氣,等待技能槽滿了好放大招。
“皇上,臣妾知道您不愿意將此事鬧大,皇后沒中過毒,也沒有人下毒,求皇上看在妹妹即將臨盆的份上,讓此事就此平息吧。”
這德妃為了好姐妹也是操碎了心,還在鍥而不舍地勸著昏君。
藍珊想不明白了,白蓮花不是昏君的掌中寶、心頭肉?皇后沒死,皇帝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跑去安慰她才對,為什么現在德妃來為白蓮花求情,他會無動于衷?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畫面定格了足足有一分多鐘,在藍珊以為是不是卡住了的時候,終于看見昏君起身走下正殿中的臺階,邊走邊道:“傳旨,禧貴妃照顧皇后未能恪盡職守,致使皇后重病,著,廢去貴妃封號,降為禧妃,即刻起解禁。”
竟然被降級了,從二把手降成了三把手……
“臣妾替禧妃妹妹謝皇上……”德妃喜極而泣,激動得拿手帕抹淚。
昏君頭也不回地走出大殿,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記得讓禧妃過來給皇后賠罪。”
一聽這話,藍珊頓時抓狂,心說賠你妹的罪啊!讓白蓮花向自己低頭,這不是明顯增加仇恨值么……
碟子底部的圖像漸漸消失,格雷瞇著眼,滿臉疲憊,像是剛被人蹂躡了幾十遍的樣子,步履蹣跚地走下木桶邊上放著的木梯,丟下句‘我去休息一會兒’,就消失在藍珊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