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古話叫:說曹操,曹操到。可是我怎么覺得不只不能說,連想都不能想。
昨晚上才想起了郭絡羅氏,今兒個正吃著午飯就見金玉鬼鬼祟祟的摸了進來。
我一看她那樣就知道又有八卦了。
“今天又聽到什么大事啊?”
金玉摸到我身邊,湊著我的耳朵就說。
“聽說皇上賜婚了。”
我放下筷子,挖了挖耳朵。
“這里又沒別人,你非要搞得跟偷情一樣么?”
金玉俏臉一紅,站直了身子。
“回姑娘,奴婢聽說皇上賜婚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
“什么賜婚,說清楚點。”
“皇上給貝勒爺賜婚了。”
“郭絡羅氏?”
金玉驚訝的道:
“姑娘怎么會知道?”
我白了她一眼,沒說話。早知道八貝勒的嫡福晉是郭絡羅氏,只是不記得是哪年嫁過來的。
本來還在慶幸自己最近運氣不錯。四貝勒沒有勒死我,只是吻了我。八貝勒又忽然無事獻殷勤。沒想到我的好日子那么快就要到頭了。
“說了什么時候完婚嗎?”
“好像是定在十月初一。”
我暗自好笑,這康熙老爺還真會選日子,居然還弄個國慶節。揮揮手讓滿堂把飯菜都撤了。
走到軟榻旁踢掉鞋子就滾了上去。
“金玉,上煙槍。”
“是,姑娘。”
金玉把煙槍遞給我后就站在一旁幫我搖扇。我看著嘴里吐出的煙霧緩緩散開。忽然在煙霧后面看到四貝勒胤禛的臉!我連忙閉上眼睛再真開。煙霧還是煙霧,哪里來的臉。我頓時被嚇得不清。
完了,我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清純了?不就是個吻么?怎么對我影響如此嚴重。連忙叫金玉倒了杯茶給我壓壓驚。
茶杯才遞還給金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兩小子就來了。
只見十四阿哥朝給他行禮的金玉滿堂揮揮手,然后指著剛要下榻給他請安的我說。
“行了,不用行禮。”
然后比回自己家還自然的鞋子一蹬就爬上我的軟榻。隔著放在軟榻上的桌案鄙視了他一眼。結果他像沒看到似的就開始使喚我的丫頭。
“去,去給爺弄兩盤糕點。”
金玉連忙點頭哈腰的就串出去了。
十三阿哥今天老實多了,看見軟榻已經被霸占。從圓桌旁拉了把椅子坐下。不過,他歪靠在圓桌上斜眉倒眼的樣,哪里像個阿哥了。
忽然知道為什么阿哥們成年都得住阿哥所了。這不,不就是預防我這種人出現嗎?看他兩那行徑,一個個就好像是我的翻版。
我翻了個白眼,抬起煙槍抽了一口。
“我說兩位阿哥,麻煩你們也應該有點阿哥的樣子好不好。”
一聽這話,小十四不服氣了。
“我們哪里沒有阿哥的樣子啦?”
“你看你們,一個進屋就踢鞋滾榻,一個靠著桌子斜眉歪眼。你說,你們哪里有阿哥的樣子?”
“我們這不都跟你學的。”
“跟我學?你們要學也得跟你們先生學,跟我學啥?你們這樣要是給皇上看到,估計我馬上就會被拉到宣武門斬首示眾,以儆效尤。看以后誰還敢帶壞他兒子。”
十三阿哥轉身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
“余夕,你這話說得也太嚴重了吧。”
“哪里嚴重了,這就是事實。”
十四阿哥不耐煩的說:
“別再說教了,爺今天來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給你說。”
我疑惑。
“什么事?”
十三阿哥接過口道:
“皇阿瑪已經給八哥賜婚了。”
我恍然大悟。
“你們說郭絡羅氏啊。”
兩人驚奇的看著我。我好笑的搖搖頭,他們也太瞧不起金玉那八卦妹了。
“我已經聽說了,好像定在十月初一完婚。”
十四阿哥把張成O字型的嘴緩緩閉上。
“沒想到你消息居然如此靈通,連哪日完婚都已經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抽了口煙。十三阿哥又道:
“我們今天是來告訴你,小心點那郭絡羅敏怡。她喜歡八哥可喜歡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這只是表面,是你們不知道你們八哥有多會哄女人。
“知道了,謝謝你們。”
給了他們一個安撫的笑,心里卻苦不堪言。她郭絡羅敏怡要是真來找我的茬我能怎么辦?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現在只希望那八貝勒有自知之明別來害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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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八貝勒一點自知自明都沒有,晚飯時間才到,就見八貝勒晃進我的小院。
吩咐了金玉滿堂多去準備幾道菜,我便在他旁邊坐下。
“聽說十三弟和十四弟今天來找過你。”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心想你都已經知道了還問。可嘴上卻乖乖的回道:
“是的,貝勒爺。”
我才說完就見他輕笑出聲,我滿臉疑惑。不知道自己又說了什么好笑的笑話,讓他那張看起來總像戴了溫柔笑意面具的臉,笑得如此鮮活。
“你在說我平時像戴著面具嗎?”
我驚呼一聲,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們兄弟兩個是怎么回事?個個都學過讀心術嗎?
八貝勒笑著搖搖頭。
“我沒學過讀心術,只是你想什么就全寫在臉上了。”
我趕忙摸摸臉,原來是自己道行太差。
這時,金玉滿堂走了進來。
“貝勒爺,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上吧。”
第一次跟八貝勒一起用膳,有點食不知味。不過八貝勒那樣子看起來到是吃得挺歡,還不時給我夾菜。我有種無福消受的感覺。
這要是傳進那郭絡羅敏怡的耳朵里,我只怕是吃不完兜著走。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金玉滿堂伺候我們漱口凈手后給我們上了茶。
“你們先下去吧。”
“是,貝勒爺。”
金玉滿堂下去了,還不忘把門帶上。
不知道為什么,我一跟他單獨相處就會莫名的緊張。可能是因為我們這種關系讓我覺得沒有安全感的原因吧。
他看我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只是輕笑著往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盒遞給我。
“這是什么?”
瓷盒很漂亮,月牙白的底色,牡丹怒放,還有幾只蝴蝶繞花輕舞,畫工相當細膩。只看這盒子就知道貴重得很。
“打開看看。”
我抬頭看了看他,緩緩把盒子打開。才打開條縫,一股花香就直往鼻子里頭串。
“是胭脂?!”
“喜歡嗎?”
“...喜歡。”
那么貼心又曖昧的禮物,不說喜歡還能說啥?這八貝勒還真是把女人心讀了個透。不過他還是沒讀懂我,我比較喜歡把花花的銀子,這禮物我看送郭絡羅敏怡比較合適。
他忽然拉起我的手,把我往梳妝臺邊帶,然后把我按坐在銅鏡前。我已經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很自然的把瓷盒遞給他。
請原諒我的老練,我這行徑怎么看都不像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般的小姑娘遇上這場面,不都是含羞帶笑,眉目含情嗎?
八貝勒顯然愕了下,但還是接過胭脂,然后用指腹輕輕摩擦后下往我唇邊送。
他的手很暖,所以讓我的唇略顯冰涼。
“你的唇好涼。”
“......”
這個我知道,可是你也不用說出來吧,這樣會顯得很曖昧耶。他不只說得曖昧,連動作都很曖昧。
我從銅鏡里看到他的頭緩緩垂下,靠在我右邊肩頭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邊和臉頰。我忽然覺得心跳加速起來。
“你知道嗎?那天上了胭脂的你很美。”
完了,如此帥哥一枚,如此良辰美景,如此恰到好處的一句對白。下面是不是要開始接吻了?
“是...是嗎?”
他沒說話,只是在銅鏡里,我看到他目光溫柔至極的注視我。這種目光讓我有種飛蛾撲火的沖動。可是,就在我奮不顧身想沖過去的時候,腦海里忽然出現一對冰冷的眼睛。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你怎么了?”
感覺到我的不對勁,八貝勒把我拉站起來面對他。
我搖搖頭道:
“沒事,只是忽然覺得有點冷。”
總不能告訴他,我看見四貝勒死死的瞪著我吧。
“已經入秋了,你要多穿點。”
“謝謝貝勒爺關心,奴婢知道了。”
“以后不要再奴婢,奴婢的叫自己。我不喜歡聽。”
“可是奴......”
“嗯~?!”
看著一向溫和的他居然忽然板起臉來,我只得隨了他的意。
“是,余夕謝貝勒爺抬愛。”
他滿意的點點頭。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是,貝勒爺慢走。”
他朝我點點頭,剛走了兩步又忽然轉頭看向我。
“對了,你今天沒點香嗎?”
“按~~?”
“就是滿堂幫你置的那種香。”
感覺額頭開始冒冷汗。
“那個...那個奴...余夕以為貝勒爺不喜歡也就沒點了。”
貝勒爺,請原諒我對你撒謊。那東西我每天都點。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味道很特別,隨便問問。”
“額...”
“行了,不用送了。你早些休息。”
“是,貝勒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