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朝陽園時，方舟學掛著特有的笑容迎面而來。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被令書失魂落魄的神色嚇到了。

“令書？”

令書被停下來，抬頭看著他，眼底沉淀著什么。

就在他以為令書對著他的臉走神時，令書開口了。

“你那還有沒有酒？”

“啊？哦，有！”

話剛完，令書已經忘他的房間走去了。

一旁的家夜也好奇的看著有些不一樣的令書，見舟學看向他，立馬道：“少爺，小的去準備。”

當令書再次以另一種性格出現，晶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的時候，方舟學摸了摸鼻子，心底說不出什么感覺。

令書一喝醉就會變成另一種性子，這已經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了。

早在去年，他誘惑令書再一次喝酒時就發現了。而很好玩的是，另一個性格的令書總會用一種調侃的方式說著平時的自己。尤其是觀點還很正確，讓他都不知道是點頭好還是假裝無知。

“怎么了，這時候想喝酒？”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這陳年老釀來得不易，他找了好久也才得到這一壺，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喝上一杯，如今倒是便宜了令書了。

“有人快死了，她難過，找醉。”纖細的手指轉動著酒杯，‘令書’眸色暗沉。

舟學知道令書口中的她就是指平時的自己，也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人，對令書來說肯定很重要。

“你說，她是不是很自私？傷痛的時候就躲起來，想逃避現實的時候就讓我出來，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對不對！”她一下子從椅子上坐起，大眼直視方舟學，眼底充滿著質問，竟然還帶著一絲委屈。

被她的霸氣給嚇了一跳，方舟學再次沒骨氣的點頭。

他雖然對令書將自己分裂成兩者而怨念自己感到郁悶，但跟喝醉的人相處，最好就是順著對方的意思。不然這些醉鬼真的不可理喻起來，錯的還是清醒的他。

不想他如此敷衍，令書卻變了臉，兇狠的瞪著他。

“既然她有錯，你平時怎么不教訓她！”

“這……她，還不是你嗎？”方舟學驚悚了。

她今天是跟自己杠上了？

有神的大眼睛盯著方舟學，她悶悶的坐了下去。

主人格今天情緒波動很大，連帶她也如此。

她與主人格說開了還是一個人，既然是一個人，最起碼的感情是一樣的。主人格傷心，卻無法發泄出來，自己躲了起來，將這個不想面對世界丟給她。而她傷心，卻不知道怎么宣泄。

老嫗……她真的是將她看做是自己的一個長輩，很好很好的長輩。這種情感，即使是分裂了人格也切不斷。

雙目開始布滿紅絲，她垂下頭，坐回位置上，許久，她又端起酒壺，整壺直接對嘴灌了起來。

舟學被她嚇了一跳，想阻止，卻看到她緊閉的眼睛留下兩行清淚，嘴巴張張又閉上了，擔憂的看著她灌著自己。

直到令書紅著臉，雙目迷醉的軟趴在桌子上時，舟學嘆了口氣，心道，原來醉酒還有分層次的。改變性格的令書是喝醉的初級階段，這會兒估計進入到中級階段了。不過也更像一個喝醉的人……

動手擦掉她臉頰的淚水，舟學心中軟成一片。他不知道什么人引得令書如此傷心，但他希望令書能看開些。這世間，沒有誰是不會死的，就像他的爹娘一樣……

宿醉一宿的結果就是次日她的腦袋疼了一天。當蓮姨用責怪的眼神看她的時候，她心虛的扭開頭，默默的洗漱。

昨日的醉酒也是她任性，明明不會喝，硬是希望酒能緩解老嫗帶給她的揪心的疼痛感。可惜，清醒之后，那種感覺依舊在。酒終究只是個蒙騙自己的東西，并不能使得事情更好的解決。

揉著抽痛的腦袋，她還要去奇術堂挨過今日的課。

只有真正進入到奇術堂她才知道，這里不簡單。也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個學堂明明沒有多少人會入，但這么多年它一直存在著。

比起初級班所學的，中級班要掌握的東西太多了。他們學習到很多在文學堂武學堂所不知道的東西，讓他們更懂得怎么去借力打力，怎么用自己的腦子讓一切變得簡單。

當然，初級班的時候多少有涉及，但還是太淺顯。若不是因為趙生希望她加入到奇術堂，而她也想看看神秘的奇術堂是什么樣子的話，或許她就去了武學堂了。

在這里，她見識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動手能力。那些看似樸實無華的東西竟然瞬間就變成了巨大而鋒利的武器，更有一種叫傀儡的木頭人，明明沒有生命，卻能讓高手拜下陣來。更有許多出其不意的暗器，讓身為唐家人的她都感到棘手。

每次，奇術堂就是一所技術開發基地。他們所得到的技術，最終都會運用與皇家。可能會是皇宮，可能是皇陵，更有可能是流國重地。他們甚至開辟了一條隧道通向邊境之外，而只要進入到通道之內，沒有地圖絕對是逃不出去的。

總之，奇術堂是一群奇人的基地，而她也成為當中的一員。

有一次好奇她詢問趙生，問他為什么作為一名二級靈術師會留在凡界。

凡界對于術師來說是一種牽絆，是一種扯不斷理還亂的麻煩事。若心中有成神的目標，還是趁早脫離為妙。然而趙生渴望成神的欲望并不小，但他卻留在了流云書院當職教先生。

趙生說，他在流云書院是有任務的。

每年，凡界必然要向術界輸送人才。這是術界能否長存，術師這類人能否延續的前提。

絕大多數的術師都是從凡人開始的，所以凡人是術師的根基，也是他們延續的支柱。因此才會有那么多針對術師不能對凡人下手的法則，這是出于一種保護種族的延續。

他還說，世界上大多數凡界的書院都有這個義務，只要發現能成為術師的人，多加培養，當他們成為術師后，便會給他們指引前往術界的大道。

而招攬這些新入術界的術師們，那就是別人的煩惱了，趙生只負責引入，是個引路人。當然，這個任務是有期限的，五十年為期，他如今才過了十二年，現在走不了。

等下一名帶任務前來接替的人，他才算解脫。至于誰下的任務，趙生沒有細說，只道令書去了術界就知曉了。

也就是說，奇術堂又是術界在凡界開的一個招攬所。能進奇術堂的，都是有潛質的。

【/(ㄒoㄒ)/~~抱歉，咱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