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累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跟我走吧,跟我走吧,你看那兒就是的親人,他們都在等著你呢。對了,就是這樣,閉上眼睛,往前走,往前走……”
“你是誰?我的親人在哪里,在哪里?你告訴我呀?”沈心怡邊往前走邊喊,可是卻沒有人回答,她四處尋找,看見一片亮光就往那跑過去。可是當跑過去的時候,沈心怡卻覺得自己好像飄在了空中,好快樂呀,就好像在天上飛一樣。可是突然她就掉下來了,啊……
春花聽到動靜立馬跑了進來,看見沈心怡在床上不斷地掙扎,趕緊抓住沈心怡不讓她動彈,生怕她把傷口給弄開了。一看沈心怡掙扎的更厲害了,又趕緊把秋月叫進來幫忙,費了好大得勁,沈心怡終于不再亂動了。
春華看著她的眼珠子動了動,心里想著主子一定快醒了,就喊:“主子,主子,你快醒醒呀,快醒醒!”
沈心怡聽到有人在耳邊喊她,她很想睜開眼睛,可是就是睜不開,努力了好多次,終于費力地睜開了眼睛,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可是眼前還是一片黑暗,我是不是已經死掉了,這里就是陰曹地府嗎,真的傳說中的一樣,眼光照射不到,好黑呀。
“主子,你醒了嗎?”春花驚喜的看著沈心怡道。
沈心怡看看春花,我還沒有死嗎,“我,你……”想要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可就是說不出來,咳個不停,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渾身沒有力氣。
春花忙扶著沈心怡道:“主子,不能動,小心傷口呀。”然后秋月趕忙端來一杯水和春花一起扶著沈心怡坐起來,喝完了一杯水,沈心怡才覺得自己緩過勁來。
沈心怡環顧四周,看著周圍的陳設,記憶的大門好像也慢慢打開了,自己原來還活著呀,好好活在這大楚的王宮里。靠在靠墊上的沈心怡,自嘲的笑一笑,原來只是一場夢呀,我還真是命大呀,為什么會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現在什么時候了,發生了什么嗎?”沈心怡猛地想起了什么,趕忙問道。
“主子已經暈了一天一夜,我都擔心死了,還好主子醒過來了。我等會一定要去好好拜拜觀音……”
什么這么久了!沈心怡一聽很是驚訝,趕忙打斷春花的話道:“太醫有沒有來看過?”如果太醫來過,那么她懷孕的事情豈不是要東窗事發。
春花此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很難看,道:“太醫來過了,是何太醫來看的診。”
沈心怡一下子臉色變得慘白,是她失算了。她原本想要借著這次的計劃來鞏固自己,**是一個競爭激烈的地方,時不時的都會進來新人,想要憑借美色來獲得君王的一世恩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鳳妃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擺在眼前的例子嗎,但是,如果自己擋劍成功,就大不相同了,沒有一個男人對于肯為自己慨然赴死的女人不能不感動,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有了這份恩情,即使自己容顏衰老,也不會被遺忘。只是中劍之后自己肯定會受到沖擊,正好可以借著中劍名正言順的流產,只要有一刻鐘的清醒,那么自己就可以金針探穴,改變脈象,瞞天過海,任宮中的太醫再如何技藝高超,都察覺不出來。雖然借著這個孩子,不能扳倒夏貴妃,但是卻可以換來對皇上的救命之恩,畢竟這樣的機會可是百年難求的。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是清醒的,可是現在呢?她沒有想到那個青衣人的劍氣如此的霸氣,刺透玉佩而刺傷了自己,自己因為太過疼痛,暈了過去,更沒有想到的是那劍上竟然還抹著劇毒鶴頂紅,自己小的時候義父就曾經給自己吃過玉靈丸,可以解百毒,但是碰上鶴頂紅,就會有副作用,暈迷過去,可是自己偏偏由于施救不及時而失血過多,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現如今,她的謊言就要被揭穿了,哪里會有人在身體虛弱又受了重傷的情況下,胎像卻依然不受影響的。這難道就是父親常說的“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嗎?
“那何太醫有沒有說些什么?”沈心怡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滿臉苦澀的問春花。
“何太醫沒有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只是說如果主子兩天之內醒不過來,那就萬分兇險了,小桂子都急得哭了好幾回,說是您要是去了,他立馬就跟著去。”
“他沒有說我的胎像?就不覺得有異嗎?”沈心怡又問道。
“沒有說,奴婢一直注意聽著呢,皇上也沒有問起。”春花十分肯定的道。
沈心怡聽了春花的話之后細細思索了一番,這個何太醫是太醫院里面做事最小心謹慎的一個人,當時的自己已經命懸一線,如果兩天之后沒有醒過來,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何必再亂說話,給自己人麻煩,這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可以活下來。照現在的情形看來,她還有著一絲轉機。
春花看著沈心怡不再說話,而是低著頭,心里著急得很,問道:“主子,我們應該怎么辦?”
“其他人呢?”
“秋月和小桂子他們,已經守了一夜,困得不行,還硬撐著,我就讓他們先下去了。要把他們叫醒嗎?”
“不必了,”沈心怡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道:“交代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就藏在花瓶里,沒有人看到。”春花點點頭道。
“既然如此,你速去準備,”沈心怡吩咐道。“千萬要留心,不要被人發現,明白嗎?”
春花點點頭,從小花瓶里面取出藏著的藥,揣在衣袖里,向著小廚房走去。
沈心怡看著春花的背影暗暗道,眼下只有這樣了,走一步是一步,希望何太醫是個聰明人,沒有把這事說出去,要不然,就只有下黑手,殺了他。
乾清宮,養心殿內。劉鈺焦躁的走來走去,他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了,眼睛里面都是紅血絲,臉色一片晦暗,看上去很嚇人,越想越心煩,這一連串不順心的消息已經讓他快要發瘋了。
先是刺客!!!堂堂大楚國的皇室家宴,竟然有刺客堂而皇之的闖了進來,好多位妃嬪被殺死,還有宮女、太監、侍衛。劉鈺在想著,是不是下一次刺客就會一下子沖進自己的寢殿,殺死還在睡夢中的自己。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他一連下了六道旨意,催促刑部的人員夜以繼日的破案。很快仵作的驗尸結果就出來了。刺客身上的衣料很普通,武器也很是簡單,但是樣式確是十五年前齊國的樣式,上面竟然還有齊國軍隊特有的印記。這些東西都是夏承志所屬的封地齊州才會有的。
齊州原本就是齊國的重要邊塞,現在是夏承志的封地。當年夏承志還是齊國大將的時候,就駐扎在齊州,守著齊國的重要邊塞。當年先帝領軍攻打齊國,久攻不下,就采取離間之計,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將夏承志招到麾下,為了示意皇家的天恩,還特意將齊州給了夏承志,作為封地。難道僅憑著著這些線索就能斷定夏家和此次行刺安有關嗎?他一朝天子,還沒有昏庸到這個地步。
這些刺客是分作兩批的。大部分的人潛藏在皇后從民間找來的戲班里,只有那個青衣人是混在夏家進宮來獻天山雪蓮的下人里面的,那個被殺的下人的尸首已經找到了,照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王家和此事也脫不了干系。
到底是什么人計劃了這么嚴密的刺殺事件呢。畢竟,隨著大楚國力日見昌盛,便開始滅了周邊的小國,又漸漸的擴充實力,滅國無數,仇人也就多了。想了一會兒,劉鈺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正好可以借此事來削弱王家和夏家的勢力。
王家,在大楚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可是大楚國的第一名門。當年,王家的祖先跟隨第一代楚王打天下,勇猛過人,更是無數次將楚王從危難當中救出來,為大楚立下了許多功勞。尤其是近幾十年來,連續數代的皇后都是出自王家,已經成了一種慣例,就連太子也是皇后所生。在大楚國百姓的眼里,王家已經是天下之主了,而他們劉家不過是代替管理而已,尤其是這三年,王家越來越飛揚跋扈,在朝堂上動不動就和他叫板,而且朝堂上的多數臣子都和王家有著聯姻的關系,讓他憂心不已。他刻意提拔了一批新人,但是卻總是被王家的勢力打壓。
而夏承志呢,雖然自從歸順大楚之后,他一直隱居著,自己啟用他之后也一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恪守著君臣禮儀,行事低調。但是這幾年他滅魏平梁,在軍隊中聲望很高,又加之夏家占據著齊州這個易守難攻的要塞之地,可謂是如虎添翼,勢力也是日漸壯大。這次他又立下了大功,接著年關將近,將領都要回來述職,夏承志也快回來了,回來之后,再想去齊州,那可就難了。
哈哈,借著這次的事件,正好可以殺一殺他們兩家的氣焰,真是大快人心呀。
但是,他的好計劃還沒有實施,就落空了,氣得他將自己最喜歡的鎮紙都給摔碎了。
昨天太后一聽自己遇刺,就立馬急火攻心,給暈過去了。太醫立刻過去救治,又是扎針又是吃藥,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就立刻傳懿旨,把皇后叫過去,當著她的面好一頓訓斥,還罰皇后在慈寧宮里面照顧她,不準出宮門一步,這下子,他就是想動王家也動不了了。而另一邊,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回京述職的夏承志,一到家門口就被刺客給刺成重傷,護衛的人全死了,夏承志昏迷不醒。他立刻派了太醫前去診治,還送去了一支百年老山參,太醫回來說,夏將軍傷的很重,沒一兩個月是好不了的。剛才,夏承志一醒來,就派人送來了辭官的折子。他一氣之下,又砸了一個花瓶,更是將殿里伺候的人全給趕出去了。他為了告慰三軍,又下旨勉勵夏承志,讓他好好在家養傷,賞賜了一大堆名貴藥材。
更然他窩火的是小國南唐,竟然又啟用了那個詭計多端的裕親王單通坐了汴京城的守將。
汴京城是大楚和南唐兩國交戰的第一戰場。單通此人自幼熟讀兵法,長于用兵,用兵常常是詭計多端,十分不好對付。一個小小的南唐,大楚攻了十年,久攻不下,就是因為這個單通的緣故。就在去年他好不容易派人潛入南唐,散布謠言,說單通周身帶著紫氣,隱隱有著帝王之相,這謠言傳的人盡皆知。南唐的國君終于忍不住了,收了弟弟的兵權,將他軟禁于京都。
可是今年年初,夏承志領著楚軍,勢如破竹,一連攻陷了南唐好幾座城池,南唐國主急得不行,都快要割地求和了。可就在這時,一群大臣紛紛向皇上求情,將這個單通又給放了出來,單通一出來,就給南唐出謀劃策,把他們打下來的四座城池又給奪回了三座。更可恨的是,現在單通竟然做了汴京城的守將。他一到汴京,就殺了原先的守將,實施“鐵血政策”,整頓軍務,訓練士兵,還練了一套新的陣法等等。更可氣的是單通竟然派人送來了戰書,說是等開春了必定要奪回全部城池,還要一路打到大楚的京都來。可是眼下,這夏承志又身受重傷,該怎么辦呢,雖然他沒有領兵打過仗,可是也深知“陣前換將是兵家之大忌。”
這一切的一切就沒有一個順心的事!
“唰”的一聲,劉鈺拔出魚腸劍,直直的刺向大門口,把進來的的趙大福給嚇得立馬跪在了地上。
“皇上……”趙大福嚇得都快尿褲子了,生怕皇上不樂意看下自己的腦袋當球踢。
“慌慌張張的,找死是嗎?”劉鈺大喝道。
“是,是,老奴的錯,不該驚擾了陛下,”趙大福一邊磕頭一邊道。
“什么事,快說?”
“皇上,紫微宮那邊傳話過來,說是沈嬪娘娘醒了。”趙大福回稟道。
“醒了!當真?”劉鈺還有一點不敢置信,如果真的醒過來了,那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確實醒過來了,只是…”趙大福遲疑了一會兒,小聲道:“沈嬪娘娘還是小產了。”
“什么?”劉鈺手中的劍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臉色大變,立刻道:“朕現在就去看看。”
當劉鈺急匆匆的趕過去的時候,紫薇宮里面已經亂作了一團。
但是對于此刻的劉鈺來說,沈心怡能醒來的驚喜已經把小產的噩耗給沖淡了。想起那一晚沈心怡滿身是血就那樣躺在他的懷里面不省人事,怎么叫也叫不醒……,隨后太醫更是說,她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當時的他心都快碎了,老天怎么可以這么殘忍,不敢去問那腹中還只有一個月的孩子,母親都快要奔赴黃泉了,孩子還會保住嗎,那只是癡人做夢罷了。
這紫薇宮怎么這么遠呀,劉鈺心急如焚的在趕往紫薇宮的路上,這還是頭一次他有這樣的感覺。一進宮門,就看見院子里面站著好多太醫和伺候的宮人,一見他進來,紛紛跪下行禮,劉鈺理都沒有理地上跪著的那些人,飛快的進了屋,一眼就看見床上那個讓他掛心不已的人兒。
沈心怡發絲凌亂,雙目紅腫,眼中淚光琳琳,蒼白著臉兒,眼神中帶著絕望和凄涼,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劉鈺上前將沈心怡擁入懷中,道:“怡兒,你醒了,朕真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哈哈哈。”
“夫君……”沈心怡哭得很大聲,邊哭邊道:“夫君,孩子沒有了,我……我還不如死了干凈……孩子,就這樣沒了,我可憐的孩子。”伏在劉鈺的肩頭,眼淚兒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瞬間就打濕了劉鈺的肩頭。
劉鈺看得一陣心痛,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在刀光劍影中的她都沒有退縮,舍身擋劍,保全自己的性命。可是卻在此刻,這樣的柔弱,就為的是自己的孩子沒有了。
“怡兒,不要哭了,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不要擔心。朕一定會好好愛你,到時候你給朕生很多孩子。”他緊緊地抱著沈心怡安慰道。
“夫君,”沈心怡又哭起來。一會兒之后又道:“我心里很難受,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我難過得很……”
劉鈺溫言軟語的安慰著,都有半個時辰了,沈心怡才漸漸地不再哭泣了,擦擦眼淚,慢慢穩定下來。這時候,春花端來補藥,劉鈺親手喂給她喝。二人正濃情蜜意之時,外面趙大福來報:“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什么,皇后不是在慈寧宮里面照顧太后嗎?”劉鈺語含怒氣的問道,“怎么這么快就趕過來了,太后不是已經下令禁足了嗎?”
這一次的太后病的可真不是時候,分明是為了袒護王家。大楚近年來以孝道治理天下,如果自己治了皇后的罪,就會讓天下人笑話自己是一個不孝的兒子,他想懲罰有懲罰不了,心里面窩火的很,又沒處撒氣,就把火氣發在了此時剛剛進來的皇后身上。
皇后面色不佳,腳步微微一頓,她奉命主持家宴,沒有想到會混進刺客,按道理來說應該受到重責的,可是太后是她的親姑姑,要保全自己,才想出這樣的計策保全了自己,更是讓皇上氣得要死。她多次提醒自己的家人,叫他們收斂一點兒,可是他們卻依然如故,讓皇上非常想要將他們家置于死地,想到這里,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的心情后道:“臣妾原本在母后那里侍奉,剛剛服侍母后用完藥休息了。就聽見宮人來報,說是沈妹妹小產了。臣妾想事關皇嗣,干系重大,萬萬不敢耽誤,這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還望皇上恕罪。”然后又轉向沈心怡道:“沈妹妹,身體怎么樣?我一聽消息就趕過來了。”
玉蓮把消息送到的時候,她已經累了一天,都快要睡著了,可是一聽消息,她睡不著了,又想起那個守門的小宮女呈上來的密報,這事情看來有蹊蹺呀。
“多謝娘娘掛心,婢妾還好,只是孩子卻……”說著沈心怡又落下淚來。
皇后看著沈心怡的樣子,眼里面閃過冷笑,臉上卻是一副悲悲切切的模樣,對沈心怡道:“妹妹,千萬不要憂思過甚,以免傷了身體。你還年輕,來日方長,總會有孩子的。”
“這話說得倒有些道理,”劉鈺道,又拿起帕子給沈心怡擦擦眼淚,“怡兒,千萬不要再哭了,你哭的朕心都碎了。”
皇后看著他們甜蜜的樣子,莞爾一笑,對著外面道:“是哪位太醫為沈嬪診治的?”
“是卑職,”外面立刻有一個太醫上前回話道,“卑職是太醫院張輝。
“咦?本宮記得沈嬪的平安脈一直是太醫院何海峰負責的,怎么他沒有來?這也太失職了吧。“皇后有些驚訝的問道。
“回娘娘的話,何太醫昨天休息,眼下還沒有到時辰,何太醫還沒有到太醫院來,所以就由卑職前來為沈嬪娘娘診治了。”
皇后看看外面的天色,這時候確實還不是太醫上工的時間,何海峰沒有來,也算是情有可原。
“那沈嬪的脈象如何?”皇后問道,語氣中全是說不盡的關心。
“回娘娘的話,幸而皇天庇佑,沈嬪娘娘體內的毒已經完全清除了,劍傷也沒有惡化,雖說沈嬪娘娘剛剛小產,但是從脈象上看,似乎影響不是很大,休養一段時間就會痊愈了。”張輝將自己診斷的結果娓娓道來。
“哦,”皇后笑道,“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那可真是祖宗庇佑,皇上庇佑,沈嬪之福呀。”一邊說,但是神色之間又有一些疑惑,道:“那么沈嬪為什么會一醒來就流產呢?本宮妹妹醒了過來,立馬高興的探望,可是沒想到,妹妹卻……”然后又看向張太醫道:“沈嬪流產之前胎像可有什么不對?”
“這個,這個,卑職不知,”張輝立馬跪下請罪,道:“是卑職的過失,卑職有罪。我是奉詔趕來的,娘娘已經小產了,是否此前有過流產的跡象,卑職真的不知。”張輝邊磕頭邊想,真是不關他的事呀,為什么不早一點來叫我,這緊趕慢趕的還不是晚了。
沈心怡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立刻就要下床,嘴里喃喃的道:“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
“皇后,你還有完沒完。”劉鈺看著沈心怡又哭了起來,心里很痛,又聽皇后提起了傷心事,更是不開心,道:“這次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臣妾只是…只是覺得這次沈嬪的流產有些蹊蹺,不如現在就招何太醫進宮來問一問吧。”皇后咬著嘴唇,看似十分關心,實則包藏禍心。
“能有什么蹊蹺?你又沒有生過孩子,亂猜測什么?”劉鈺黑著臉道。
“妹妹先前受傷的時候都沒有小產的征兆,可如今一醒來卻反而小產了……此事說來還是有些奇怪,臣妾無福為皇上生育子嗣,如今看著沈妹妹的孩子也如此蹊蹺的沒有了,覺得事關重大,故而有此一說,還望皇上體諒臣妾的一片苦心。“皇后說著掏出錦帕拭拭眼淚,又道:”臣妾看沈妹妹身體一直虛弱,是不是有什么沒有眼看出來的隱疾,所以,才想詔何太醫前來和張太醫他們一起為沈妹妹好好診治一翻,養好身體,才能為皇室綿延子嗣呀。“
這一翻話兒說的是有情有義,合情合理,劉鈺聽了之后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點頭道:“怡兒,你的身子一直不好,如今又身受重傷,正該好好診治,讓他們一起找出個合適的方子來,好好調養一下。”
沈心怡聽了之后,心里面暗道不好,她原本就打算趕快將他們打發走,再召來何太醫為自己診治,威逼利誘,加以收服,千萬讓他不要亂說話。可眼下劉鈺和皇后都一定要太醫為自己診治,該怎么辦呢?難道天要亡她。
皇后為什么一定要召何海峰進宮來給自己診治,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難道紫薇宮里面有皇后的人嗎?
沈心怡腦子快速的旋轉,面上卻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皇后此時已經吩咐身邊的女官玉蓮,叫她趕緊出宮去將何太醫請進宮來,越快越好。
沈心怡臉色不佳,劉鈺以為她是為了孩子而掛心,又好言好語的安慰她。沈心怡臉色一片黯然,簡單的說了幾句,就不再說話了。春花此時心里面也焦急萬分,再想著該如何應對呢。難道這一次主子是躲不過了嗎?
凌晨時分,冬日里的天色還是一片灰蒙蒙的,何海峰從家里面走出來,不停地搓著雙手,嘴里道:“這鬼天氣,真是要凍死人了。”
剛走到一個小巷子的拐角處,就看見一個人蒙著臉站在那兒。
“你是……”,誰字還沒有出口,何海峰就被人劈成了兩半。他倒在了地上,獻血很快的暈染開,鮮紅的血液和剛剛升起的一輪旭日交相輝映,看上去觸目驚心。
在那一剎那間,手起刀落,刀影和光影結合起來,那個人就是解下臉上蒙著的黑布,赫然就是陳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