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陷入了虛幻的飄渺世界中,朦朦朧朧之間,無數的畫面從沈心怡的腦海中閃過,隨后又悄然逝去,是誰在耳邊呼喊我的名字,是家人嗎,還是,到底是什么,頭好痛,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是誰?我又在哪里呀。好苦呀,這是自己最討厭的中藥的味道,意識陷入一片渾渾噩噩之中,又一次被無盡的黑暗淹沒。
到底是過了有多久,好像有一輩子的時間,四肢慢慢的有了觸覺,意識也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腦海中。
叮鈴,叮鈴,耳畔響起清冽如同冰雪珠玉相互碰撞的聲音,忽遠忽近,韻味悠長,意猶未盡,這好像是幼年時候,娘親在自己耳邊常常唱的那首兒歌,是不是又夢到了母親呢?是不是睜開眼就可以看到娘親在向自己微笑呢。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沈心怡睜開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窗口上掛著的一串用玉石、銀鈴做成的風鈴,在風中晃蕩著,原來在自己睡夢中歌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銀色的鈴鐺上面浮現著淡淡的光澤,在陽光下泛起點點的金銀相交的碎光,微風過處,風鈴又晃動起來,銀鈴在風中隨風隨風而轉動,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就好像鳥兒想要展翅高飛。又像是一只只的蝴蝶,想要輕靈地展開翅膀,展現自己的美麗,在陽光和花叢中翩翩起舞。窗外的松枝上還有幾許未曾消融的冰雪霧凇,在陽光下也閃動著七彩的光輝,十分的寧靜祥和。隨著目光的轉動,沈心怡向四周看去,白色的帷幔遮住了她的視線,即使是這樣,也可以看出,這是一間布置的非常簡單的臥室,家具有些陳舊,泛著淡淡的檀香,十分的干凈整潔。
這是什么地方呢?原來陰曹地府就是這樣的嗎?不對,好像不是這樣的,這里應該不是陰曹地府,像我這樣的人,到了陰曹地府只會下地獄而已,是不會到這樣的地方的。
沈心怡正在看著窗幔苦笑著,忽然之間就聽到一聲驚喜的歡呼聲:“娘娘,您終于醒過來了。”
門口有人正端著東西走了進來,抬眼就向床上看去,沈心怡聽到聲響微微轉動雙眼,只見她飛快的跑到床邊,那架勢一看就是春花。
“這是什么……“沈心怡想要出言詢問,可是嗓子干得要命,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整,就又咳嗽起來。嗓子疼的火燒火燎的,好難受呀。
春花連忙放下手中的杯盞,跑過來扶住沈心怡,然后又倒了一杯溫水,送到她的口邊。沈心怡就著她的手,小口小口的喝完了一杯水,溫熱的水滋潤著干渴的喉嚨,就好像雨露在滋養著她,沈心怡終于覺得自己緩過勁來。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春花你怎么會在這里?我睡了多久了?現在是什么時辰呢?”沈心怡心里面的疑問太多,一緩過勁來,就忍不住的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邊說還想要掙扎著起身,這里一定不是皇宮,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娘娘,您身體還沒有好,先不要起來。”春花連忙出言阻止道。
“你先聽奴婢說,不要再動了。”春花扶住沈心怡的身體,在她的身后墊了一個大枕頭,又繼續道:“這里是相國寺的客房,今天已經是二月初四了,娘娘您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了。雖然大師說您性命無憂,可是您就是不醒來,奴婢都快擔心死了……”春花邊哭邊說。
“咦,我怎么會在這里,我記得自己好像掉在懸崖下面……”沈心怡半躺在枕頭上道。
“是無塵禪師將您救了上來,主子,您可真是福大命大呀。”春花慶幸得道:“這一次無塵禪師正好前來相國寺拜望主持,一起探討佛經,路過半山腰時,看到滿地的血跡和山壁上的痕跡,就猜測一定有人在這里遭到了不測,可能已經掉到山崖下面,就下去將娘娘給救了上來,真是連老天到眷顧娘娘呀。”
“什么,無塵禪師?”一聽到這個名字,沈心怡的心里面震驚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怎么會是他。
見到沈心怡驚疑不定的眼神,春華沒有絲毫的懷疑,畢竟,在這個世上,有誰不知道無塵禪師的大名呢?
春花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可是對于無塵禪師這個名字她并不陌生,對于無塵禪師的故事,她也很是熟悉。
無塵禪師是當世第一高僧,精通佛法,喜歡云游天下,在不少崇信佛法的百姓眼中,無塵禪師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有許多的事跡被世人廣為流傳,神乎其神。當年先帝就曾經想要封他為護國法師的稱號,結果他堅辭不受,在宮中為太后講解佛法之后,就又去云游天下了。太后對他百般稱贊,推崇備至,此后更加崇信佛法,也難怪春花會如此的高興,能見到傳說中的人物,回去之后可以跟其他人好好炫耀一番,又怎么會不高興呢。
無塵禪師的大名沈心怡是在熟悉不過的,而且她所知道的無塵禪師不僅僅是民間的那些傳說,她知道大楚對于無塵禪師的尊稱不僅僅是因為他佛法高深,是天下少有的得道高僧。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無塵禪師出身玄門正宗,是當代第一高手。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云游天下,會遍天下高手,每過一處都會打抱不平,把那些肆意燒殺搶掠的的強盜一一收服。他本人為人寬宏大量,處事公正,所以在武林中威望極高,已經隱隱成為天下武林白道的領軍人物,這些年來,見到他的人越來越少,他潛心于佛學和武學,這些年來武功更是深不可測,據說拈花摘葉,皆可破敵,輕功更是極好的,踏雪無痕,身輕如燕,在當今世上,無人能及。當年他使盡全力支持楚國,支持上一代的楚武帝,使得楚國的國力日漸昌盛,滅國無數,如今楚國更是有了統一天下的勢頭,這在根本上不得不說是多虧了無塵禪師。
當然,沈心怡對他的了解比這些更多,可是現在她需要考慮的不是這些,而是她的處境。
“宮里面知道我遭遇襲擊這件事了嗎?”一回到現實,沈心怡就開始考慮起自己的處境,這一次是不是要在劫難逃了。
“皇上聽說了娘娘遇襲的事情之后急得不行,娘娘被救上來的當天晚上,皇上和皇后就一起趕來了。現在應該都在寺廟里和無塵禪師談話呢……”春花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外面傳來趙大福那再熟悉不過的尖細的嗓音高聲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什么,劉鈺過來了,沈心怡還沒有來得及整理一下自己混亂的思緒,就聽見了這樣讓人驚慌失措的消息。
皇后竟然也過來了,這一次的襲擊,是不是皇后的計劃呢?沈心怡一時之間神思不定。她半倚著枕頭,春華立刻退到一邊,門簾子一掀,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就快步的沖了進來。
那就是劉鈺,他走到床邊,握住沈心怡的手面帶關切的問道:“怡兒,你終于醒過來了,現下身體覺得怎么樣了?”
身后緊緊跟隨著皇后,就算是在簡樸的寺廟中,依然是滿身的貴氣逼人,不可小覷。她滿心歡喜得道:“真是上蒼保佑,沈妹妹可算是醒過來了。”看她的神情,眼里透出的是誠摯的關心和喜悅。
沈心怡掙扎著要起身可是沒有力氣,掙扎了幾下,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來,“皇上,臣妾真是害怕極了,那些刺客要……”一邊說著,一邊嗚嗚的哭起來。
劉鈺溫柔地幫沈心怡擦去眼淚道:“怡兒不要難過,現在你已經安全了。”
“可是這一次,臣妾真的要被嚇死了,心里面好害怕,以為再也見不到皇上了。臣妾人微命薄,可是只要想起此生再也不能見到皇上了,覺得自己就是死了也難以瞑目呀。”沈心怡柔柔的哭泣著,臉上全是淚痕,仿佛在訴說著心頭的委屈與恐懼。
劉鈺看著沈心怡的眼淚,覺得好像哭在了自己的心頭,眼中滿是憐惜和憤恨:“這件事朕一定是插個清清楚楚的,以后再也不會讓怡兒受委屈了。”幫沈心怡在一次擦擦眼淚,又繼續道:“堂堂大楚的國都附近,竟然出現了這樣無法無天的歹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朕在離京的時候就已經下旨令刑部和禁衛軍詳細探查剿滅刺客。”
“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來歷,皇上您一定要調查清楚呀。這一次他們行刺臣妾事小,萬一他們哪天勢力龐大起來,喪心病狂的去行刺皇上可怎么辦呢?”沈心怡一邊哽咽著,一邊說道。
“正是如此,這件事朕一定會仔仔細細的查個一清二楚,決不輕饒。”劉鈺狠狠地道。
站在劉鈺身后的皇上聽了之后臉色微微一變,只是很快便恢復原樣,不注意看的話是發現不了的,隨即她從容地道:“容華妹妹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皇上還是不要盡說這些兇戾之事,以免嚇壞了妹妹。如何剿滅那些無法無天的刺客還是等回宮之后再行商議吧。”
劉鈺點點頭道:“等到回去之后,朕一定不會饒過這些亂臣賊子。怡兒,你的身體如何,可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臣妾已經好一些了,就是覺得有點兒疲憊。皇上您不必擔心。”沈心怡輕聲答道。
皇后笑道:“妹妹真是福大命大,在那冰天雪地里面呆了一天一夜,身體必定受到了損耗,還好有夏副統領在一旁照顧,這才保住了性命啊,而且聽說你們是一起相擁掉下懸崖的,幸好是掉在了湖水里面,只怕是夏副統領熟悉水性,才把你救上來的吧。”皇后一邊說著,一邊撫著胸口,一副欣慰的樣子。
沈心怡頓時變了臉色,她已經察覺到,隨著皇后的說話,劉鈺環在她腰間的手慢慢地僵硬起來,身上的氣息也變了。
她原本還有幾分懷疑這一次的襲擊者到底是不是皇后派來的,但是現在聽了皇后的話,她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些襲擊者一定是皇后派來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皇后說話的時候十分的客氣親切,可是話語中隱含的意思卻讓沈心怡禁不住的心驚膽戰。在馬車上的時候、掉落懸崖的時候、在湖水中的時候,在冰冷的山洞中的時候,她都和夏建華有過肌膚之親,更何況還在那里與一個年輕的侍衛呆了整整的一天一夜。如果是一個烈性的妃子,只怕這時候已經以死謝罪了。
劉鈺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君主,心眼有些小,如果這樣的罪名坐實了,就算是他明白當時是情非得已,表面上雖然說不會表現出什么,可是心里面總會產生芥蒂,無法釋懷。皇后你真是好手段,好狠的心呀,自己以后再也得不到劉鈺的寵愛,而夏建華這個政敵的兒子也會因此而沒有好的前途,只能說是前途一片灰暗。
沈心怡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劉鈺,果不其然,他的臉上已經顯出一絲的不自然來,眼中也似有兇光在流轉。
“皇后娘娘是說臣妾掉落懸崖了嗎?”沈心怡一臉的驚懼地道:“臣妾只記得那些刺客拿著明晃晃的刀劍,向臣妾刺過來,臣妾實在是膽小,四處躲閃著,一個刺客的劍直直的刺過來,臣妾嚇得有些暈乎乎的,好像是推到了懸崖邊,然后腳下踩空,就掉了下去……啊!”沈心怡似乎想起了這一段,臉色變得蒼白,按著胸口直喘氣。
“妹妹不用擔心的,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是當時懸崖之下也只有你們兩個人在,只要問問夏副統領就會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么的危機了。”皇后一臉擔憂得道。
劉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沈心怡覺得身上的那條手臂緊了又緊,勒的她身上都有些痛了。
“妹妹在懸崖下面確實是受了不少的苦楚,唉,這樣水靈靈、嬌弱無比的人兒,怎么就會遭這么大的罪呀。本宮想著都覺得心痛不已,幸好有夏副統領在。”皇后溫婉的笑著,又道:“皇上,你可要好好的賞賜他呀。”
“皇后娘娘實在是多慮了,臣妾并沒有受多少的苦楚,反正也沒有意識,一直昏迷著。”沈心怡勉強的笑一笑,隨即又是驚魂未定得道:“不過,還好臣妾是一直昏迷的,要不然臣妾肯定早就被嚇死了。”
劉鈺的臉色有了微微的好轉。
皇后的笑臉真是刺眼呀,就好比是那含著毒藥的蜜糖。沈心怡看了看皇后又繼續道:“現在回想起來,光是跌下懸崖時的那種感覺,都要把臣妾的小命給弄沒了。哪里還有機會再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呢。”沈心怡一邊努力的回想著,一邊說道:“那一定是皇上的福澤庇佑,感動了老天,臣妾才能夠大難不死的。”
看見皇后好像還要說些什么,沈心怡不想給她機會,連忙又問道:“對了,皇后娘娘剛才說是一個御林軍的侍衛救了臣妾,不知道是哪一位?叫什么名字呢?”沈心怡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反而帶著七分疑惑,三分感激的轉頭又看向劉鈺滿含祈求道:“如果真有其事,還請皇上一定要好好地賞賜他呀。”
“是御林軍的夏副統領,他至今還昏迷不醒。等到他醒過來,朕定會論功行賞的。”劉鈺淡淡的說道。
啊,夏建華竟然毫昏迷不醒,他的傷勢真的和預料中的一樣,傷得如此的嚴重!那他會不會能治好呢!萬一要是留下什么隱疾該怎么辦呢?沈心怡心里面竟然產生了些許的不情愿,她不想要夏建華受傷,什么,不會吧,為什么自己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呢,不行,還是趕緊把這個奇怪的念頭給扼殺在萌芽之中吧。
自己現在不應該再去考慮他的病情怎么樣,而是要怎么樣讓劉鈺打消疑心。
沈心怡小心的觀察著劉鈺的臉色,通過他的姿勢、心跳等來判定,劉鈺此時并沒有完全的釋懷,自己雖然已經擺出完全不知道夏建華的樣子,還是沒有辦法讓這個多疑喜歡猜忌的人放下心來。一個人的心里面只要種下懷疑的種子,只要稍稍的加以澆灌,就會開出美麗的花朵,進而結出果實,而這個果實那也是自己品嘗不起的苦果,怎么辦呢?絕對不能在這種事情上猶豫不決,留下隱患,越是拖得久了,對自己就會越不利,一定要想個辦法,對了……
“皇上,這一次陪同臣妾前來祭拜的宮人侍衛們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沈心怡關切的問道。
劉鈺搖搖頭道:“那些刺客一個個都心狠手辣的,下手十分的狠毒殘暴,竟然趕盡殺絕,除了你們兩個掉落懸崖之外,剩下的人都被他們給滅口了。”
“什么,他們都被殺死了?”沈心怡一臉震驚得道,隨即臉色又是一片晦暗,眼中含淚道:“都是臣妾不好,竟然招致這樣的禍端,使得他們一個個都死于非命。”
“不過是路邊的強盜行兇殺人,與怡兒可沒有絲毫的關系。”劉鈺安慰得道。
“可是都是臣妾不好,連累了那么多人命喪黃泉,臣妾實在是該死,就算是皇上不怪罪,臣妾也是深感愧疚,難以安心呀。”沈心怡一邊哭泣著,一邊好像無意識的說道:“剛剛聽皇后娘娘說起臣妾掉下懸崖時的情景,還以為有不少人都死里逃生,向皇后娘娘詳加稟報了呢。”
劉鈺聽了沈心怡的話,眼里面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對呀,皇后剛剛說的就好像親眼所見一樣,她在宮里面,怎么會知道的如此的詳細呢?
皇后看看劉鈺微微一笑說道:“哪里有人同本宮稟報過呢。因為這關系到妹妹的安危,本宮特意派人去詢問了前去救護探查的仵作侍衛,這些情況也是從一位幸存的女官口中得知的,”一邊又長長的嘆息一聲道:“只可惜她也是說了三兩句就香消玉殞了。,連妹妹是掉到了哪里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呢,也是妹妹福氣大,無塵禪師剛好路經此地,救了妹妹。唉,若是有人活著就好了,至少還可以指出那些個歹人的樣貌,也好把他們一網打盡,免得他們在禍害別人,擾的我大楚不得安生呀。“
皇后說的是句句在理,毫無破綻,劉鈺的疑惑一下子就打消了,可是沈心怡的心里面卻是萬分焦急。
“阿彌陀佛……“一聲悠遠的佛號此時傳了過來,一個高挑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就連一向不把他人放在眼里面的趙大福也趕忙行禮。
只見來人須發皆白,意態祥和,他正是大楚德高望重的高僧,無塵禪師。他明明已經是上百歲的高齡,白須飄飄,可是皮膚依然像嬰兒一般泛著光彩,看上去十分的光滑細膩。一雙眼眸微微的開闔,就算是把眼睛閉上,你站在他的面前也只會覺得他在靜靜地凝視著你,不會讓人產生厭煩感,只會讓人覺得十分的安心,十分的親切。
劉鈺和皇后一看是無塵禪師走了進來,連忙起身相迎,因為就連先帝和太后也是對這位德高望重的禪師以禮相待、敬重有加,所以這一對大楚最尊貴的夫婦,在無塵禪師面前也不能夠擺出皇家的威嚴來,只能真誠的恭敬地相迎。
皇后眼見無塵禪師走進來,恭順的說道:“禪師您辛苦了,我們正說到這一次多虧了大師的救助,妹妹才得以平安歸來。“
“阿彌陀佛,老衲不過是過路之人而已,也算是容華施主命不該絕,一切自有天命,若是多言謝字,老衲實在是愧不敢當呀。”無塵禪師又是一聲佛號才說道。
“禪師實在是過謙了,如果不是大師您神功蓋世,有著慈悲之心,如果是其他人,怎么輕易地將人給救上來,只怕能夠尋到人,到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劉鈺也說道。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出家人慈悲為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下到崖底的時候,發現兩位施主都昏迷在湖畔,也是兩位施主命不該絕,雖然已經昏了過去,卻被湖水沖上了岸,才得以保住性命。”
沈心怡心里面很是震驚,他在說謊?!
雖然自己當時已經被凍的失去了知覺,可是最后的意識還沒有消失殆盡,在自己昏睡過去的最后一刻她看的十分的分明,自己明明是倒在了夏建華的懷里面,想到這里沈心怡的臉色一紅,搖了搖頭,這個老和尚在說謊,可是出家人都是不打誑語,他為什么要為自己圓謊呢?他不是盡心盡力輔佐大楚的人嗎?想不明白的沈心怡又搖搖頭,忽然一個念頭,閃進了她的腦海里面,難道是為了……
沈心怡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劉鈺的臉色卻是恢復如初,眼里面的冰雪也融化了,無塵禪師的話其實很簡單,但是從話里面卻清晰的透露出一個消息來:那就是他們兩個人掉下懸崖之后,就雙雙昏迷不醒,當然就不會有什么有礙名節的行為了。
無塵禪師不不會說謊的,劉鈺很是相信,也放下心來。
皇后心里面一陣失望,又夾雜著些許嫉妒,這個卑微的小丫頭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如果他們兩個人之中有一個是清醒的或者無塵禪師沒有經過相國寺就好了。至于無塵禪師的話,皇后心里面沒有一丁點兒的懷疑,因為天下人都知道,禪師是舉世無雙的佛學大師,又是楚國的支柱之一,斷然不會去幫一個無名的妃子圓謊。
送走了劉鈺和皇后,沈心怡身心俱疲的躺回床上,對一旁侍奉的春花道:“我昏迷的這兩天都發生了什么事,你且仔細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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